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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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是這種能坐下來互相祝福對方的關係。

面對他剋制不住的動,卓海棠只是坐下來,平靜地看着他,問他:“為什麼我不能嫁人呢?”

“我沒説你不能嫁人,只是説…為什麼這麼快、這麼急?那個人,你真的瞭解、真的愛他嗎?而他又真的愛你嗎?如果愛你,心裏有你,怎麼會連養你都做不到?”

“你聽蒙放説的?”卓海棠點頭,“是啊,他養自己都有困難又怎麼會養的了我,從成親至今他也整不在家中,有沒有這個丈夫對我而言都沒有多大區別,有他多個説話的人,沒他我也不會覺得生活中缺了什麼,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周連傅詫異,他原以為三個月就已談婚論嫁,她應是十分中意那個男人,他只是出於嫉妒,才把那個男人説得一無是處,實際上他肯定是有引了她的地方的,可是聽她這麼一説,連她自己好像都不是多滿意那個男人。

這下,周連傳真的怒了,“那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快把自己嫁出去,即使是一個在你看來都是可有可無的男人,你要跟他過一輩子的,難道就不怕自己後後悔嗎?”

“後悔又怎樣,不然我能怎麼辦?”卓海棠平靜地説:“女人總要嫁人的,你不知道在你走後所有人都用看棄婦的眼光看我,從沒有一個人在我面前提起過你的名字,他們在可憐我,而我受不了那樣的目光和大家心照不宣的好意,我在朱府本待不下去。”

“我一心只想離開那裏又無處可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嫁人,而你曾説過要給我找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難道我要為了這句話一直等下去嗎?我當然只有自己找,就算那個人也許並不值得託付終身,但他起碼可以將我從你的魔咒裏解出來。”

“我沒想讓你落入這種境地的啊。”周連傅哪裏想得到這些,“這些人真是無聊,怎麼能這樣缺乏據地去揣測別人。”

“缺乏據嗎?當初我和你一起去到朱家,和你一起經歷了之後種種,和你一起蹲過大獄,你還要什麼據?咱們是共犯,所有人都將我和你捆綁在一起,而最後你像拋掉一顆棋子一樣,連個道別都沒有,放我一個人在這府中,除了我被拋棄外,連我自己都想不出別的合理解釋。”

“我沒有拋棄你啊!”周連傅抓過卓海棠的手臂,怕她聽不到他説話一樣,雙眼充血地對她吼道:“我不去跟你道別,是怕見了你的臉就再也走不成了,我想帶你一起走,作夢都在想!可是憑什麼呢,我有什麼能力讓你跟我一起呢?你在朱家有吃有喝,可是跟着我又會怎樣,我什麼都不是,就算朱老夫人的挽留,我也沒理由留在那裏,我必須找到屬於我自己的歸宿,我必須讓自己變成一個能真正獨當一面的人,才能理直氣壯地讓你跟我一起走啊。”

“你都沒問過我,又怎麼知道我不願?”

“你怎麼會願?朱家對你恩重如山,你與朱品言又是兩情相悦,現在朱品言的墳在這,你又重新回到的朱家,你離得開嗎?”周連傅憤恨地一捶桌子,“早知道我會害你至此,倒不如強行綁了你走!什麼給你找個如意郎君,全是狗!我只是怕你看不上我,我跟朱品言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你又怎麼會…”怎麼會…

欸,難道是喊得太用力,怎麼會覺得頭暈眼花渾身發軟?

周連傅扶住桌子,卻再也穩不住自己搖搖墜的身體,終於他眼前一黑…

等再有知覺時,他躺在卓海棠家裏的牀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全身竟然是一絲不掛的!

“你…你在做什麼?”他努力發出聲音,以制止那個只着裏衣,正趴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的女人。

她“胡作非為”的具體表現,竟然是她趁他昏過去時扒光了他的衣服,還把自己得半光不光,然後在他身上去!

卓海棠被嚇了一跳,臉“刷”地下紅了個透,嘟囔着低聲説:“這麼快就醒了。”周連傅雖然全身無力,但腦子卻很清楚,他馬上意識到她竟然在茶裏給他下了東西,無數個為什麼在他腦中奔騰,各種可能都比不過她已經成親的事實帶給他更大的折磨。

無論她是出於什麼心理,最後吃虧的人只能是她自己吧。

“停手!”他暗自深口氣,“你瘋了不成?”

“如果我瘋了也是被你瘋的!”卓海棠紅着臉,眼神中透出的除了些許的羞澀外更多的是説不出的恨,她氣,氣到用語言已經無法表的地步。

“我心裏有朱品言?我捨不得離開朱家?這都是誰告訴你的,嗯?你問過我嗎?從你作的第一個決定開始,你有問過我一句嗎?”卓海棠將一條腿邁過他的‮腿雙‬,就那樣直接地跨坐在了他的問。

周連傅本來還想回答她的,但因她這一舉動,他腦漿都要沸騰,哪裏還説得出話,因為…她裏衣裏面,竟然是空的!

這個女人還真的只穿了件肚兜,這要是被人看到,要是她夫君回家…

天啊!她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她不是這樣的女人啊,他必須阻止她,否則會犯下大錯的。

這樣的情景他以為此生不會再有了,哪想到有一天她竟會主動地,主動地…

“停手!你心中有話,説出來就是,何必這樣。”他急得身體都開始發紅。

“説得出來早就説了,我就是以為跟你這種木頭腦袋也能用語言溝通,才到了今天這步田地!你給我乖乖躺着別動,傷着你我可不負責。”周連傅為她話中的直白觸動,還沒等他再説什麼,她已經開始行動。…“是你先勾引我的!”他依然霸道,不給她息機會,箭在弦上,他的身體已經停不下來。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你沒有一點好處。”她哭泣,“只有這樣,你才能明白…”

“明白什麼?”

“明白我對你的…覺…”她息,嗚咽着。

她對他的覺?她對他能有什麼覺?她心裏不是一直都有…

等等,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何必將自己給他?

卓海棠還在餘韻中顫抖,周連傅抱住她,用自身的熱量温暖她,並且毫不放過時機地追問她話中的意思。

“海棠,你説要讓我明白,是明白什麼?”天啊,不會是他想到的意思吧,如果是那樣的話…

卓海棠視線模糊,看他焦急的臉,像是看到了石猴開竅,她笑,“明白我對你的情啊,為什麼你總是把朱品言當是理由?他是我的主子,雖然他沒把我當成下人,我也沒把他當主子,但是我把他當成是我的親弟弟一般,他是弟弟,不是戀人,我跟弟弟才不會做這樣的事。”

“弟弟?”周連傅咀嚼着這兩個字,嚼出了苦澀的味道,“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你是我的什麼人?你從沒説過你將我看成什麼,我又何必對你解釋這些,如果他是我的戀人,或者我身邊有更好的人,你就會知難而退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對你也不過如此,多做解釋又有什麼用呢?”

“不是的!我不是知難而退,我只是怕他在你心頭的位置太過重要,而我什麼都沒有,我有的只是更多的時間,所以我會用時間來奪回那個位置。”周連傅生怕再惹她生氣,連忙説:“我這次回去找從前的老師,就是為了再走仕途之路,這次的事讓我知道這世上還是好官多,我願意成為那樣的官,然後也好回來再站在你面前。”所以説,他不是棄她而去,他只是對自己的現狀沒信心,想要以更光鮮的形象再來找她。

周連傅神暗淡,隨之難過地説:“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勇氣失去了機會,現在你已嫁為人,我們還這樣…”

“我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吧。”

“你當然不是!你是對我失望透頂,我知道的,不然你不會這樣自己,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是個更有擔當的男人,能夠給你信心,給你安全,你又何至於草率地定了自己終身。”周連傅説着就要出去,“我去找他理論,就算身敗名裂也要把你搶回去!”看他認真的樣子,真打算去和誰個魚死網破,卓海棠笑了,“還沒入仕途就要身敗名裂了?那我不是更沒盼頭了?”

“海棠,你還有心情説笑!”

“我沒有説笑,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所以我不會做對不起自己夫君的事。”

“可是你…”她看他,他也楞楞地看着她,他看到她濕潤的眼中閃着小小的幸福火苗,那火苗灼傷了他的心臟,那顆為她狂跳又為她停止的心臟。

如果他再不明白,那他可就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了!

她嫁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那個男人連娶她的房子都沒有,而且自成親後整不在家,放她一個人獨守空閨…

“海棠,你已經嫁給我了,是嗎?”卓海棠笑起來,真的笑出了眼淚。

“你已經嫁給我了,是嗎?這樣懦弱的我,連句承諾都不敢給你的我,你卻嫁給了我,如果我不回來呢?”

“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守一輩子的活寡,我不會做對不起自己夫君的事,而我認定的夫君就只有那麼一個,所以我向夫人要了這間房,用來等他,我準備好了藥,如果他回來了就再也不讓他離開,可是如今看來,我還是要讓你走的。”

“我何得何能,何得何能啊!”周連傅動之情溢於言表,她用了全天下最直白的方式表明了她的立場,而他呢?

他會穿着官服,抬着大紅的花轎娶她進門,給她最風光的婚禮,給她最舒適的生活。

在不遠的將來,就如同他承諾她的那樣,她會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但在那之前,他已經先一步成為了最幸福的男人——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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