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伏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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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王耀祖覺得洋人做得很絕，可最後王耀祖才發現，做得更絕！本間諜的事情暫時在報紙的爭吵中繼續，巡捕房與本人之間的衝突也是越來越厲害，可這一切都與上海市的普通市民無關，為了鎮壓本人，公共租界巡捕房與法租界巡捕房甚至請動了英、法兩國士兵出面，幾乎每次抓捕鬧事的本人都要見血。

這樣的混亂，對上海灘其他勢力的人反而是一件好事，對王耀祖也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折騰，無論是英、法兩國的領事館，還是租界領事館，都要向其他勢力尋求幫助。無比忙碌的本領事館方面，也就沒空再去詳察那三個本人的死亡，一切就全都看成是英、法兩個領事館的陰謀。

這麼鬥下去的結果，到最後獲得勝利的，將是英、法兩個領事館。而本人方面，所有的怨恨也都會集中到英、法兩個領事館身上。參與此事的其中國人，也就成為了次等重要的人物，這樣説起來，的確是很諷刺，但也算是比較好的。最起碼暫時不用受到洋人的敲詐，死的也不是忠心黨國的國人。

也就在上海灘租界內鬧得不可開的時候，警備司令部方面得到了重要情報，由軍法處的張處長直接指揮，熊司令身邊的兩名副官協助，五十名士兵突襲了公共租界邊界內的一家書店。這次突襲一共打死了七名共黨嫌疑。裏面包括兩名女，同時還抓到了一名活口，因為受傷而被送進了野戰醫院。

整個野戰醫院再次裏三層外三層地被包圍了起來，經過上次地事件，野戰醫院內部也是無比的緊張，就怕有共黨份子衝進來救人。到時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醫院內的醫生、護士還有打雜的，能請假的請假，不能請假的，也只能是讓親戚朋友還有認識地人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到醫院去。

對於警備司令部的這一越權行為，公共租界巡捕房直接當做沒發生過。英領事館也是這個態度，一切就當沒發生過。但作為代價，警備司令部的熊司令似乎送了好幾件禮物給英租界領事館，並且做出了一些承諾。應該是有關於租界領事館與本間諜的事。

“耀祖，今天小心點。警備司令部那邊突然有了行動，還抓到了活口。老石的心情不怎麼好，讓所有人都小心點。”樂心跟身邊正在吃早餐的王耀祖打了聲招呼，王耀祖等會自然會跟其他人打招呼的，石安國因為警備司令部那邊取得重大突破而發火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警備司令部那羣人還真是大膽，直接進租界裏抓人。這也是被老石頭給出來地，誰讓我們破獲了那麼多的大案，警備司令部那邊要是再拿不出成績出來。南京方面可就有藉口了。不過這一次老石頭的反應有些奇怪，如果是在以前，他進辦公室前，看到這麼多人在吃東西，早就發火了。”王耀祖咬了一口包子，口氣有些輕鬆。

“也是。但以老石的格，這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老石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樂心説完起身去衝了杯熱茶。

“或許老石頭已經不在乎這麼一點小小的功勞了，我們調查股遲早會超越警備司令部。要抓共黨，還是要靠我們這些特務，我們是最專業的。警備司令部的那羣人，也就站站崗，維持治安就行了。對了樂大哥，嫂子那邊怎麼樣了？抓到的活口就在野戰醫院。共黨一定會有所行動地。”如果被抓的人身份是否重要，就算其只是一名普通的共黨地下組織成員，也將會危及其整個小組。共黨地下組織上、中、下豎向聯繫的規定，整個小組之間的成員幾乎都互相認識。那名活口必須在短時間內救出。或者殺掉。

“野戰醫院有很多醫生和護士都請假了，醫院裏醫生、護士加上病人還沒有士兵的人多。雅沒有請假，在工作地問題上，你嫂子跟老石差不多。我現在也只能求佛主保佑，出事的時候雅能夠自己保護好自己。”樂心説到這，很是誠心地合起了雙掌，他是真的很關心還在醫院的第五雅。

“有警備司令部那麼多士兵和軍官擋着，嫂子會沒事的。而且共黨在許多情況下，都不會傷害無辜的人。他們比我們更有原則，更有正義。可惜這樣是做不成大事的。”一個早上過去了，石安國就待在辦公室裏，除了去廁所外，就沒再外出，出來的時候也沒説一句話。石安國這個樣子，讓股內地眾人如臨大敵，大部分人都在儘量表現着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正在十分認真地辦公事。連王耀祖都要乖乖地查看着一些他有權限查看的資料。

“中午了，大家一起到外面吃一頓吧，今天我請客！”正午時分，就在眾人不知道該不該出去吃飯的時候，石安國從自己的辦公室內出來，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石安國一個早上都沒發火，中午地時候又突然要請大家吃飯，這讓眾人都摸不透石安國到底在想什麼。總之沒有人往好的方面想，也不會自己張嘴那麼傻，把自己最壞的事情給説出來。到最後一羣人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既然石安國要請眾人吃飯，那就算是鴻門宴，也要笑着臉吃下去。

一頓飯吃下來，一羣熱提心吊膽，但卻不敢少吃，有人還要硬着頭皮，撐着肚子吃下去，因為石安國厭惡費食物的人。有一大半的人，本就嘗不出自己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味道，最後的結果就是石安國帶頭回到了調查股，接下去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石安國越是不發火。眾人地內心就越是不安。連樂心也是一樣，更別説是鐵頭和子。王耀祖內心也是七上八下，實在想不清楚，石安是怎麼了？想到了一些，也覺得不大可能，王耀祖胡下。竟然認為警備司令部這一次突襲成功，跟石安國有關。

鐵頭和子都來到了王耀祖身邊，兩人都是一副求人的笑臉，王耀祖很明白，這兩位平時私底下也沒少做些石安國不願意聽到和見到的事情。而這一次，兩人還沒開口，王耀祖就知道他們倆想説什麼。

“我也沒辦法，老石頭這個樣子。我可不想去找晦氣。總之大家小心點吧，晚上也都不要出去亂玩，都在家等着，可能到了晚上，老石頭才會發作，到時候誰要是不在，誰可就要倒黴了。別看老石頭平時就待在辦公室裏，他説上的情報網可多着，大家平時做的那些事情，留下的把柄可都在老石頭地手上。”聽王耀祖這麼一説。鐵頭和子也就不再多話了。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一邊思考着應對的辦法，一邊吩咐各自組裏的手下人做事，多做一些是一些，看能否出現什麼可以讓石安國高興的事情。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石安國準時下班了。這可是很久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石安國第一個走出了調查股的小樓，離開之前還吩咐眾人，不要太晚回家，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都回家去。太陽似乎從西邊升起來了，可就算是石安國已經下班，先行離開了，股裏除了樂心跟着離開之外，剩下地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離開自己的位置，繼續處理着手頭上的事情，就怕石安國突然返回。

—王耀祖在調查股的小樓內多待了一個小時。他也在擔心石安國突然返回小樓，也就只有樂心能夠那麼坦蕩地跟着離開。可一個小時後，石安國卻沒有出現，眾人最後還是都走了。今天晚上原本想要去玩的地方全部取消，各自都準備待在家裏等待着石安國的突然命令。

從白天折騰到了晚上，王耀祖最終還是等到了石安國的電話，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王耀祖第一個反應就是石安國要馬上集合，但石安國打電話過來，只是告訴王耀祖剛剛發生的事情而已。

晚上八點半，熊司令親自從野戰醫院裏出來。為了能夠擴大戰果，壓制風頭正盛的上海調查股，熊司令親自出面，到野戰醫院的病房內勸降被活捉地共黨份子，開出了極高的條件，又是獎賞，又是封官許諾，具體最後什麼結果，石安國並不知道。總之八點半的時候，熊司令坐上了小汽車，要返回警備司令部。

就在距離野戰醫院五百米的距離外，熊司令的車隊突然遭遇到了共黨份子的伏擊！又是手槍，又是手榴彈，熊司令地警衞排一下就被打懵了，才沒一會就死傷了一半人，熊司令被壓在了小汽車內出不來，就差那麼一點熊司令就得吃花生米了。

在關鍵的時刻，野戰醫院內的軍隊及時趕到，救了熊司令一命，發動襲擊的共黨份子快速地撤退，但最後還是有三人被擊斃，兩人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彈自殺。在同一時間，野戰醫院內，留守的一名副官在特殊病房內，被不知道從哪裏到手榴彈的共黨份子炸死，警備司令部好不容易活捉到的共黨份子也死在了自己引爆地手榴彈下，用自己的命換取了警備司令部內一名副官的命。

“真的很可惜，陪了夫人又折兵。只是最後可惜了一點，經過這一次地教訓，以熊司令的格，一定會對發動襲擊的共黨份子進行報復，如此一來，耀祖我們就不用擔心懸在頭上的那把劍了！”石安國雖然沒説，但王耀祖猜得出來，伏擊熊司令的，是共產黨的紅隊，即“紅恐怖隊”之簡稱，也叫打狗隊，是共黨專門用來鎮壓叛徒，進行暗殺活動的利劍。王耀祖實在想不到，石安國竟然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來削弱共黨紅隊的實力，而石安國之所以説了兩次可惜，所可惜的絕對是因為共產黨的紅隊沒有讓熊司令成為黨國的烈士。

“老石頭，這一回，玩得有些大了吧，你也太絕了。那麼下一步，我該怎麼做？”王耀祖不得不佩服石安國的絕，而他也想快點知道，石安國準備給自己什麼任務。

“替我盯着股裏的人，我還是不放心，也許股裏的人不可能有共黨份子存在，但卻可能被共黨用重金收買。我這很快就會成功了，這一次説不定會有特殊的大魚被抓上來，在這種關鍵時刻，我絕對不希望有什麼意外發生。同時今天晚上的事情也證明，野戰醫院內就有共黨份子存在，不然也不會有一枚手榴彈出現在特殊病房內。好了，就這樣了。”石安國就這樣掛上了電話，王耀祖覺，石安國其實並不是來安排王耀祖任務的，他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罷了。石安國在策劃大計劃，可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裏，就算是有極大的成就，也無法讓太多的人知道，所以石安國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傾聽者，來讓他有成就。

不過這也並不是全部，石安國依然在利用王耀祖，利用王耀祖來試探股裏的人，利用王耀祖來找出股內可能出現的叛徒。如果事情了，卻在股裏找不出叛徒，那麼王耀祖就是最大的嫌疑對象，最有可能被警備司令部或者是共黨收買的人。

掛上了電話，王耀祖吐了一口氣，幾下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躺到了牀上。石安國越來越不好應付了，王耀祖對此很頭疼，可另一方面，如果不是這樣，那王耀祖也就沒有繼續向上爬的機會，也就沒有藉助石安國手中的權力，來完成自身利益的可能。想要得到，那就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