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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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駐地。

馬達蹲着，笑眯眯看着一隻光股雞咕咕地叼着小蟲子:“傘兵的空降雞？經過這樣的惡戰，居然還活着，不容易。”高中隊看着那張手繪的防禦地圖，在聽小莊做報告。

小莊的報告到了結尾:“…販毒武裝遭到全殲，朗德毒品走廊從此被掃入歷史的垃圾堆不復存在！孤狼b組除了我，人人受傷。情況就是這樣。報告完畢。”高中隊點點頭:“不錯。你們幹得不錯，很不錯！”滿臉血污的小莊笑了一下。

高中隊抬眼:“除了最後一下，為了一條狗，你們六個人去拼命。不值得，你們應該引爆雷區，這樣就不會受傷了。”

“報告！”

“講。”

“我想説，沒有什麼不值得的。”馬達抬眼看小莊。高中隊不動聲:“説説你的理由。”

“我們的宗旨是什麼？”

“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你問這個，什麼意思？”小莊嚴肅地説:“那是一條狗，一條普通的土狗，不值錢。但是，他是那個孩子的情寄託。他的爸爸毒死了，他的媽媽被爸爸賣到了很遠的地方。他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那條叫小寶的狗。我們可以引爆雷區，損失的無非是那條狗。但是，那個孩子呢？他唯一的情寄託就沒了。”高中隊看着他:“説下去。”

“我們不想看到他那樣，因為，我們是人民子弟兵。我們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所以我們必須去救那條狗。”高中隊看着他:“這是你們的理由？”

“是。為了這條狗，我們犧牲了也在所不惜。因為，我們不想看見那個孩子的唯一情寄託喪身火海。”高中隊點點頭:“解散，你去陪着他們吧。他們撤出行動，你在醫院等着，有任務單獨給你。”小莊立正，敬禮:“是！”高中隊還禮。

小莊走到那隻空降雞前，拔出匕首割斷了繩子，他抱起那隻光股雞:“灰狼，我先去了。”馬達笑眯眯地點點頭。小莊抱着雞轉身走了，光股雞在他懷裏驚恐地咕咕叫。

馬達看高中隊:“他們是對的。”高中隊點點頭:“很多時候，我的慣思維未必是對的。”

“他們比我們年輕，比我們有**。”

“也比我們更看重情…説的對，我是錯的。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當人民需要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a組留下兩個人，打掃戰場。把這裏的東西收拾一下，回頭我們組織搬運。”馬達點點頭，轉身安排去了。

山寨的空地，五副擔架停着，衞生員在檢查傷員。山民們圍在他們身邊。

夏嵐陪着族長走進來。族長拿着酒杯，手指上蘸上酒，在每個隊員的臉上灑着，唸唸有詞。

夏嵐解釋:“他説——戰神啊，謝你賜給我們你寶貴的兒子。保佑他們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每次出征都能凱旋而歸。”耿繼輝笑:“告訴他——我們是人民子弟兵。”夏嵐翻譯過去。族長點頭，唸唸有詞。

“他説——是**派你們來的，你們是最好的軍隊。”

“我們做的還很不夠。告訴他，民兵排萬萬不能停止訓練。”夏嵐翻譯過去。族長説着什麼，夏嵐又翻譯過來:“朗德民兵排，永遠都不會停止訓練。謝你們，教會我們保衞家園的本領，我們會永遠記住你們。為了紀念那位勇敢的戰士，那口井，以後永遠就叫鴕鳥井！”隊員們噗哧都樂了。鄧振華震驚地説:“該死的！誰？是誰幹的？居然告訴族長，我是鴕鳥？”夏嵐捂嘴樂着。族長很認真地揮手説着什麼，然後村民們回應着，高聲喊着。

夏嵐哈哈大笑:“他們在説——鴕鳥，我們山寨的戰神！從此以後，我們最好的獵手就叫鴕鳥獵人！”隊員們哈哈大笑。

鄧振華非常震驚:“這都是誰——”小莊抱着空降雞走進來。

“我的空降雞——”小莊蹲下:“還活着。”空降雞咕咕叫着。

耿繼輝笑:“經過了這場惡戰，它還活着！看來是命不該絕。”老炮笑:“它沒理由死。”強子笑:“讓它活着吧！”史大凡嘿嘿笑:“我們帶它回去吧？養在炊事班？”鄧振華説:“那可説好了，誰都不許吃它！”小莊笑:“只要你不去偷它，誰吃？它的會長起來的，這是一隻健壯的母雞。”他抱着空降雞:“它——就是我們b組的吉祥物了。”史大凡嘿嘿笑:“鴕鳥，你失寵了。”鄧振華看着空降雞深情地説:“你是一隻勇敢的——戰略空降雞！”隊員們鬨堂大笑。

馬達帶着幾個a組隊員過來:“時間不多了，我們走吧。”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隊員們默默抬起擔架，向着山寨外走了。為了不暴以後的大規模剿毒行動，他們不能採用空運，傷員只能走路抬回去。

村民們跟着族長默默地跟在後面送行。

夏嵐跟着隊伍走着，回頭揮揮手。

大寶抱着小寶眼巴巴看着隊伍走過。小莊抱着空降雞走過來蹲下，拍拍他的衣服，整整他前的臂章。

大寶看着小莊:“小莊哥哥，你們真的要走嗎？”

“嗯，我們該走了。”

“我還能再見到你們嗎？”

“努力學習，努力鍛鍊，長大了當個好菜鳥——我們會再見面的。”小莊笑笑，摘下自己頭上的黑貝雷帽戴在大寶的頭頂:“記住，你自己跟我説的，一定要當個好菜鳥！”

“嗯。”小莊摸摸他的臉，又摸摸小寶，小寶着小莊的手，嗚嗚着。

小莊抱着空降雞起身，在自己的光頭上敬禮，轉身走了。

大寶抱着小寶，舉起右手莊嚴地貼在幾乎蓋住眼的黑貝雷帽旁邊，敬禮。

隊伍進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