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君臣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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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君之罪,非趙某所為,這乃是不爭的事實!你是何人?竟敢如此信口開河,誣衊本相!”趙高皺了皺眉頭,他眼見胡亥已死,登龍圖又形蹤不見,不由得另有圖謀,當然不願替人背這個天大的黑鍋。
“胡亥雖非你親手所殺,卻與你親手殺人又有何區別?若今夜神農不出,難道你還會放過胡亥嗎?”紀空手冷笑道:“至於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仰仗的時公子,恰好正是我的一位好朋友,相信趙相明白這個道理之後,應該是無話辯駁了。”趙高渾身一震,目光如利芒般掃到韓信的臉上道:“你是誰?莫非你不是寧秦時信?”
“是的,在下乃淮陰韓信,冒名入京,亦是意染指登龍圖。”韓信的臉上毫無表情,依舊是冷冷地道。
“你是韓信,那麼他就一定是那讓張盈破了天顏內勁的紀空手囉?”趙高的臉上似乎多出了一股難以置信的表情。
韓信不再説話,形同默認。
等到趙高的目光再次移來,紀空手寒芒一掃,兩人的眼芒在虛空中悍然相接…
“在趙相的眼中,無論是你自己,還是神農,包括在下在內,我們三人既然目標相同,那麼各盡手段,應該是無可厚非。但我之所以想得登龍圖,卻不是與兩位的想法相同,完全有大相徑庭之分,所以我能成為最終的勝者,這是天意。”紀空手面對趙高咄咄人的寒芒,絲毫不懼,整個人昂頭
立,大義凜然,多出了一股震懾八方的正氣。
“得登龍圖者得天下,難道你不是為了爭霸天下?”趙高笑了。
“得天下這無可非議,關鍵在於你是為己一人而得天下,還是為了千萬蒼生百姓而得天下。
這兩者具有本質的區別,切不可混為一談。”紀空手一臉正道,他的話自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聽得五音先生、扶滄海等人無不點頭,縱是韓信,眼中也撲朔
離,似有心動之
。
“原來如此,原來紀公子今的一切所為,乃是為了天下蒼生,佩服佩服!可笑可笑!”趙高苦於自己受制於人,氣極而怒,言下大有譏諷之意,似乎不屑於紀空手這一套漂亮的説辭。
紀空手平靜如水,絲毫不怒,淡然一笑道:“小人者,當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雖非君子,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終有一蒼天可鑑我心,何必在今夜與趙相一爭口舌之快呢?”趙高冷哼一聲道:“可惜得很,到頭來你也還是兩手空空,登龍圖自胡亥死後,從此不現。”他的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就像三隻猴子為了井中之月而爭鬥不休一樣,好不容易分出了勝者,這才發現井中之月竟是虛幻之物,而真正的月亮卻還是高高地掛在天邊。
大廳中人頓時一陣沉默。
只有五音先生不以為意,他今夜前來,只是不想讓趙高謀奪登龍圖,至於登龍圖的下落他本不想過問,因為他知道,趙高只要一
不得登龍圖,就一
不敢奪權篡位,大秦王朝也就能得以延續,他也算謹遵了先祖遺訓。
“得也好,不得也罷,今夜一過,這天下究竟姓誰,誰也不能知道。舍卻這世間煩擾,此事已了,不如歸去。”五音先生輕輕地念叨幾句,緩緩站起,他已準備跳出這煩人的是非圈中。
紀空手似有觸,輕嘆一聲,站到胡亥身前,道:“不過我卻知道,明
的天下已經不再屬於他。”他蹲下身去,抬手輕揚,拂上了胡亥死不瞑目的眼睛,等到他站起身來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那被胡亥隨手扔棄的錦帕竟然不見了。
他緩緩退回原位,從神農的懷中取出“百味七草”道:“這是解毒之藥,本想雙手奉上,只是此刻的咸陽與相府之內戒備森嚴,常人要想出入,無異難如登天。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請趙相隨我們走上一趟,一出城門,此藥必定到趙相手上。”趙高眼見形勢如此,只得點頭。當下紀空手將“百味七草”分發己方的每一個人,盡去其毒,這才準備出廳而去。
“你何不將我也一併帶走?”神農臉上變,看到廳中餘人怨毒的目光,
不住打了個寒噤道。
“我本該帶你走,但是你卻做錯了一件事,所以你實在該死!”紀空手搖搖頭道:“你的門下弟子個個對你忠心耿耿,誓死效命,你卻為了一己之私,置他們的生命於不顧,這等禽獸不如之人,有活在這個世間的必要嗎?”神農臉上頓時一片死灰…
登高廳門開,在趙高的陪同下,紀空手、五音先生、韓信、扶滄海以及一干知音亭高手,還有神風一黨人物悉數而出。在識破了神農的險惡用心之後,神農門下的弟子終於死心塌地地為紀空手效命,神風一黨從此刻起,成為了紀空手爭霸天下的第一支力量。
歌舞依舊,一切如常,既有趙高相陪,一切都變得簡單,這一行人幾乎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城門之外,而早在城門外等候的照月三十六騎趕來會合。
在他們的身後,樂白率領十餘騎人遠遠跟隨,因顧忌趙高而不敢動作,一旦紀空手的這隊人馬停下,他們只能相距甚遠,駐足觀望。
“有勞趙相遠送,實在不好意思,這是‘百味七草’,悉數奉上。”紀空手人在馬上,微笑着道。
趙高接過,淡淡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今見得紀公子的手段,倒叫我生出了一爭雌雄之心,他
有緣,你我必當好生較量一番。”
“趙相吩咐,豈敢不遵?但有所請,一定奉陪到底。”紀空手昂首答道,眼中絲毫不懼。
趙高哼了一聲,隨即看了看五音先生,言又罷,終於轉頭而去。
他一生叱吒江湖,混跡官場,扶搖直上,要風有風,要雨得雨,何曾栽過像今夜這般大的跟斗?他雖對紀空手等人心懷恨意,但追本溯源,罪魁禍首還是神農。是以他回到相府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怒斬神農,同時派出入世閣弟子四下追蹤,企圖阻殺紀空手這隊人馬返回巴蜀。
他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胡亥既死,他卻不敢稱帝,只能立扶蘇之子子嬰登位,但大秦王朝經此一役,更是元氣大傷,風雨飄搖,天下局勢已是岌岌可危。
紀空手一行人到大王莊時,天微明,雞鳴漸起,此地乃是一條
通重鎮,由此分路,一處可達武關,一處可通巴蜀,紀空手此刻也面臨着兩種抉擇:是進而爭霸天下,還是退而歸隱山林?
“也許我們註定了不是亂世的英雄。”韓信的臉上現出一絲落寞之態,經歷了這數月的風風雨雨後,他已是成了不少,想到自己最終還是與登龍圖無緣,心裏好生失落,直到此刻,他才由衷
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