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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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就好。”他唉聲嘆氣“為了這個蛋糕,我差點死掉,你能想象整天泡在辣椒裏的痛苦嗎?呃,這情況你可能快樂的,對我來説簡直跟地獄沒兩樣,他居然還
我試吃!”她歉然微笑“我多算你加班費,補償你。”
“我不要加班費。”他看着她蹲下來,以冰袋取代鹹豬和冷凍水餃,沉聲道:“我只要你。”她一震,失手將冰袋重重擦過他的燙傷。
他眉頭皺也不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為什麼不相信我?因為我和你父親獨處,你就判定我和他有曖昧,你甚至沒有親眼看到!你寧可猜測,也不相信你看到、聽到的一切,難道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看不出我的苦惱是因為你,看不出我在乎你、喜歡你,你寧願相信自己的猜測,也不相信我…”他説不下去了,怨忿難宣。
他生平絕無僅有的認真,卻被她棄如敝屣,他怎能不怨?怨她的無情,更怨自己的笨拙,走不進她的心,得不到她的信任。
他直率的話語讓她心驚,粉頰如火燒紅,一時無言。
“…我國三的時候,曾經喜歡一位學長。他當時已經念大學了,回來母校宣傳。他特別照顧我,對我很好,我偷偷喜歡他,卻不敢説,因為他已經有女友了。有一天他説,聽説我父親是畫家,他熱愛藝術,想跟我父親認識;我很高興地帶他回家,我父親邀他當模特兒,畫還沒完成,學長就躺到我父親牀上去了。那是我第一次失戀。”她咬住,苦澀一笑“後來我上了高職,認識了一位男同學,他細心體貼,會陪我一起唸書、逛街,還跟我一樣喜歡做菜。我們無話不談,我以為我們幾乎是一對了,有一天我們在他家做功課,他在書房裏吻了我,我還記得那時我有多麼喜悦,但那天,我父親去他家接我,他們打了照面,説了幾句話。一個月後,某天我回家…看見他從我父親的卧室走出來。”她淚盈於睫,眸中的痛苦多過氣憤,忽地手掌一暖,是他握住她的手,安撫似的與她十指
纏。
“這兩件事我一直放在心裏,我父親始終不知道,他曾經親手結束我兩場愛戀,我明白這不能怪他,畢竟他不知情,但我還是有點恨他,他那麼輕易就得到我渴望的情,又毫不珍惜地丟棄…”她又咬住
,
上血絲忽隱忽現“兩年前,我的店剛開,有個男人常常光顧,他是健身教練,風趣幽默,我那時已經對男人很有戒心,但他總能逗我笑。他喜歡我的菜,卻不愛吃辣,所以我特地為他設計了幾道口味清淡的菜,現在店裏還在賣…”瑟歐斯一直
自己按捺翻湧的醋意,靜靜聆聽她與其它男人的情事,但她這句話讓他嘴角肌
扭曲…他還要跟魷魚絲搶飯吃,那男人居然能有她特地準備的餐點?
“我怕舊事重演,和他正式往以後,很快帶他見我父親。我父親很疼我,如果知道對方是我的,絕不會故意招惹,結果呢…”她目光中
出怒火“這個男人居然趁我出門,設計了一個聚會,灌醉我父視,把他拖上牀!我父親以為他是聚會中的另一個人,
本沒反抗,不巧的是我臨時回家,當場抓姦在牀。”她籲口氣,平復被這些回憶挑起的不愉快“所以,我不再等待
情,男人接近我,真正的目的都是我父親,我唯一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拒絕。”他握着她微涼的手掌,默然半晌“你只是運氣不好,總是遇到那種人,也許…”
“也許我試着再接納情一次,就能遇到對的人?”她澀然道“換成是你,你做得到嗎?你愛的人愛上另一個你愛的人,他們都是你衷心所愛,你無法恨他們,也無法祝福他們,你能想象那種難堪嗎?經歷三次同樣的痛苦,你還剩多少勇氣去愛人?”她疲憊地嘆息“一個人究竟可以被傷害幾次?我的極限是三次,我已經累了,徹底死心了…”她又咬住
,
瓣豔紅似血,忍住未完的話。
她沒有勇氣把這些話説出口,即使明白他與父親之間什麼也沒有,她的勇氣已經消失,即使看得見幸福就在前方,她仍然裹足不前。
“…我懂了。”她的信心已支離破碎,不相信人心,也不相信自己能被愛,他必須給她信心。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隆莉涵抬眸,眸底水霧濛,看着他認真的神情“懂什麼?”
“我也讓你傷害三次,我們就算扯平了吧?”她錯愕,他一臉理所當然“由我來喜歡你,你可以隨時拋棄我,受傷的是我不是你,我有三次機會,每次你拋棄我,我還是回到你身邊,這樣三次之後,我們就站在同樣的位置了,如果到那時候我依然喜歡你,你就能接納我吧?”聽完他這番詭異的論點,連“驚愕”二字都無法形容隆莉涵的想。
她反應不過來地愣了半天,菱向下一捺,聲調鏗鏘地斥責:“笨蛋!”再補上一句:“外星人!”
“這很簡單啊!”她不肯接受這方案?瑟歐斯急了,信誓旦旦道:“我説過,你説什麼我都照做,所以你只要命令我…”忽見她似乎支撐不住,身子慢慢軟倒,他連忙扶住她。
“怎麼了?”她不答,淚濕的容顏貼在他手臂上。
怎會有這麼傻的男人?她説的是刻骨銘心的情傷,不是愉快的遊戲,他居然要她也傷害他三次,天真地以為這樣就能“扯平”?
這傻瓜,居然以為她和那三個男人一樣,輕易就能傷害別人,而且是…自己喜歡的人。
她輕輕嘆息,那幾句沒有出口的話在心底迴盪:她以為她的極限是三次,直到遇見他這個第四次,他外表機靈,腦筋卻不會拐彎,淨説些邏輯詭異的傻話,傻得好笑,偏是這傻氣卸下她的心防,讓她心底已經死去的部分,温柔地復甦。
愛來了,她無法不愛。如果是他,也許她真能敞開心懷,去期待愛情的美好。
“真的很簡單啊!”他誘哄着“你説什麼我都會做,所以你就先命令我愛你,然後…”
“沒必要這樣做吧?”她抹去淚,抬起臉時,已恢復鎮定。
他眼神受傷“你還是不相信我?”
“言語是很脆弱的,如果沒有真情,話説得再好聽、表現得再親密,也隨時都會變卦。”她太有經驗了。
“那你要我怎麼做?”他已無計可施,十幾年來他殺敵上萬,卻在一個柔弱的人類女子面前徹底失敗。
她不語,長睫半掩,微沉
的目光,墨黑的眼瞳像是凝視着他,他俊臉頓時竄上燥熱,她睫上的淚珠亮晶晶的,
墜不墜,他悄悄挨近她,想偷偷摘下那朵淚滴…
“真的我説什麼,你都照做?”他及時煞住,猛點頭。
“那,我要你扛着冰箱繞我家屋子三圈,再爬上頂樓,對着天空學狗大叫三聲,然後跳下來。”他臉微青,嘴角
搐“如果你要,我就…”
“開玩笑的。”他複雜的表情逗笑了她,明白他真有實踐的心意,已足夠讓她心頭温暖。
她望着窗外漸亮的晨光,自語道:“我喜歡貓,你也喜歡貓;你不吃辣,我可以做普通的菜;我喜歡安靜,你雖然很會打破碗盤,平常動作都很輕;爸最討厭人家囉唆,你已經討他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