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毒士對鬼才再次交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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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已經走投無路的龐德部隊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本已跌落谷底的士氣立時高漲，甚至連續數場大戰後疲憊不堪的身體都恢復了氣力，吶喊着往援軍方向衝過去。

“呂布！”剛才還志得意滿的袁曹軍隊發出一陣七零八落的驚叫，不少士兵臉煞白，拿着武器的雙手都在顫抖，已經有人開始盤算和觀察逃跑的路線了。

“繼續包圍龐德！高覽，你我去阻攔呂布！”張郃大喝道，拍馬直奔呂布，高覽緊跟而上，分出一部分軍隊去攔截董卓軍援軍，而夏侯敦與蔣奇繼續包圍龐德部隊，阻攔他們與呂布部隊會合。

黎明的太陽自山麓升起，金黃的陽光照耀在血跡斑斑的灰黑大地上，彷彿給大地罩上一層金紗，戰鼓雷鳴，呂布身上的唐猊鎧甲反出點點碎金，方天畫戟在黎明中閃閃發光，火焰一般跳躍的赤兔馬蹄踏火星，以山崩地裂之勢壓向張郃與高覽，人未到，氣勢已將張郃與高覽壓得不過氣來。

“小蟊賊，滾開！”呂布的方天畫戟斜劈，帶着吹沙走石的疾風席捲張郃與高覽，兩員河北名將心驚膽戰，一起舉槍招架，噹噹兩聲，張郃與高覽口如被大石撞擊，鋼槍雖然還握在手，虎口卻已經發麻。

“滾開！”呂布再喝一聲，方天畫戟閃電般分刺張郃與高覽，兩將見戟勢兇猛不敢接，一起側馬讓開，呂布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徑直衝向處在重重包圍中的龐德，所到之處，張郃與高覽的陣形土崩瓦解，猶如刀切豆腐。

“天下第一武將，果然名不虛傳。”張郃暗歎一聲，僅與呂布手兩合，張郃已經遍體生津，汗浹背，擦去一把冷汗對高覽叫道:“快追，不能讓他救走龐德！”高覽緊張往後一指，大叫道:“來不及了，快看後面。”張郃猛然回頭，只見鋪天蓋地的西涼鐵騎在晨霧中排着整齊的橫隊已經壓來，密如籬笆的刀槍反出的光芒讓陽光都失去了顏，密集的馬蹄聲震天動地，再幾近時，張郃與高覽部隊互相之間説話的聲音都已經被馬蹄聲淹沒。

“糟糕！”張郃大急，戰場之上最可怕的就是騎兵的密集衝鋒，馬匹衝擊的力量加上騎兵本身的臂力，是任何士兵都極難抵擋的，唯一招架的辦法就是據險而守，使騎兵的衝擊力無法發揮，再以弓弩破之，昨夜袁曹聯軍之所以能夠包圍龐德率領的騎兵，是因為曹軍忽然翻臉偷襲董卓軍壓縮了龐德部隊的迂迴空間，加之龐德部隊連戰數陣後人馬疲勞，可現在來的是一支生力軍，又是利用地形提前排出了衝鋒陣形，在這沒有工事掩護的荒郊野外，袁曹聯軍如何抵擋他們？

“殺！”張郃部隊甚至沒有架起拒馬槍的時間，西涼鐵騎組成的洪就已經將他們噬…“魏王殿下。”賈詡在鄴城城門上彬彬有禮的説道:“倘若魏王不想獨冀州，我家大王確實有與魏王平分冀州的打算，可大王臨行前代賈詡，如果魏王率先失約，我軍就只好全面進佔冀州，冀州的一尺一寸土地，都不允許分予魏王。”康鵬派人給曹那封書信，完全就是賈詡設下的圈套，故意約曹平分冀州，西涼軍還要獨幽州，明為康鵬得寸進尺，不讓曹懷疑康鵬的誠意，其實賈詡早已斷定曹與郭嘉不會相信康鵬會好心把冀州讓給曹一半的鬼話，賈詡讓康鵬給曹這封信的真正目的，只是給曹與郭嘉製造一個錯覺，認為董卓軍對冀州全面進攻的時間是在初平六年的正月二十八，龐德在烏巢燒掉袁紹軍的命子糧草，董卓軍主力自壺關全面進攻冀州，利用袁紹軍缺糧的恐慌心理一舉攻陷冀州。

在董卓軍計劃中，賈詡心設計了兩個細小的漏，一就是約定燒糧時間，實則製造出無意中暴董卓軍全面進攻冀州時間的漏，騙得曹與郭嘉誤認為董卓軍主力將在正月二十八這天行動，給曹軍制出搶在董卓軍之前攻佔鄴城的時間差，曹軍才會想方設法拖住袁紹軍主力，幫助龐德火燒烏巢，再利用時間差搶先突襲鄴城；至於第二個漏，賈詡這名壞到頭頂生瘡腳底膿的缺德軍師就更黑了，故意命令龐德部隊不僅要火燒烏巢，還要擔負搶佔鄴城與魏郡並堅守至董卓軍增援趕到的任務，因為烏巢處在黃河主與支夾角之間，龐德部隊要想突襲鄴城，就得在黃河北面上的支搭起浮橋，賈詡斷定有所提防曹軍細作會發現龐德暗中準備搭建浮橋的小動作，又給曹軍傳達了這麼一個信息，董卓軍主力將在火燒烏巢之後才會進攻鄴城！造成郭嘉中計，獻策讓曹繞道官渡突襲鄴城，並出賣龐德部隊，一舉兩得既將袁紹軍的注意力引到龐德部隊頭上，又讓袁紹軍拖住龐德軍，不讓龐德軍有機會與曹軍爭搶鄴城，這樣曹既能攻陷鄴城，不給董卓軍手冀州的機會，又可以利用董卓軍入侵冀州後袁紹對董卓軍的痛恨，聯合或者用供給糧草脅迫袁紹軍與董卓軍決戰，曹軍便可亂中取利。

賈詡的兩個漏都被郭嘉發現，尤其是龐德部隊準備偷渡黃河支搶架浮橋的舉動，烏巢那個酒鬼守將淳于瓊沒有發現，曹軍的細作可都偷偷看在眼裏，更讓郭嘉錯誤判斷董卓軍主力的進軍時間，乖乖的配合龐德把火燒烏巢的戲演好。而賈詡則用瞞天過海之計調動軍需糧草，騙得袁紹軍壺關守將高幹不作懷疑，當糧草準備周全後，董卓軍又藉口支援袁紹軍，讓西涼軍中的兩員老將李傕與郭汜提前將武器裝備送進冀州，讓西涼鐵騎在不用擔心糧草與後援的情況下，於正月二十七夜輕騎突襲冀州，閃電般攻克壺關，斬殺袁紹外甥高幹，又一路狂弛殺入冀州，提前半夜攻克鄴城，讓郭嘉的一番算計全部落空，董卓軍完全掌握主動。至於被包圍袁紹軍和曹軍包圍的龐德部隊，完全就是賈詡毒計中的誘餌，也是一枚隨時可以放棄的棄子，賈詡明派呂布出箕關經河內救援龐德部隊，可賈詡也沒把握龐德軍能否在袁曹兩軍夾攻中堅持呂布增援，呂布軍在賈詡的大棋盤中，只是一枚攻擊袁紹軍側翼的旗子，在出現萬一情況下可以牽制住袁紹軍，以免袁紹五十萬大軍全力反攻鄴城，老婆多了累死猛丈夫，即使是董卓軍主力，也不想和五十萬大軍正面硬碰硬決戰，那隻能是白白便宜曹。能救出龐德自然好，就算不能救出龐德部隊，對賈詡和康鵬來説，也只是到龐德靈前痛哭涕一番和增加一個對曹軍開戰的藉口而已。

話扯遠了，言歸正傳，當曹看到賈詡在鄴城城頭出現的時候，已經心知肚明自己又中了這天下聞名的歹毒軍師的詭計。但曹懊悔片刻後立即恢復正常，大笑着去身上的袁紹軍軍服，出身上的魏王服，大笑道:“賈軍師言重了，孤與康王之約，自然言之有信，孤兵進鄴城，只是擔心康王不能按時攻佔鄴城，一旦讓袁紹搶先返回了鄴城，那康王就要功虧一簣了，所以孤才搶先攻打鄴城，本想等康王大軍到了再將鄴城雙手奉還康王，沒想到賈軍師神機妙算，居然比孤還早。既如此，孤就權且告退，後再與賈軍師痛飲三杯！”説完，曹扭頭就走，城上董卓軍大將臧霸搶出，拉弓要曹“慢。”賈詡叫住臧霸，低聲道:“曹身邊親兵極多，距離又遠，你不一定得到他。況且，曹現在還不能死，曹一死，青州軍羣龍無首，袁紹就可以南下青州，我軍再對付又站穩了腳跟的袁紹，就困難得多了。”拉住了臧霸，賈詡又搶上兩步，對曹背影深深一施禮，朗聲道:“原來魏王是一番好意，賈詡一定會把魏王的話轉告我家大王，冀州的事，我們或許還可以再商量。”曹頭也不回，一面飛速逃離鄴城的弓箭程，一面大叫道:“多謝賈軍師。”曹逃回郭嘉身邊的時候，已經是全身冷汗，剛才他也怕城上一通亂箭下來，他曹能否保住小命可就難説了。滿臉沮喪的郭嘉上來向曹告罪，曹扶起郭嘉，安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鄴城之失不能責怪奉孝，只能怪賈詡小兒太過詐。”曹如此寬宏大量，郭嘉不由得痛哭涕，這時，曹仁向曹進諫道:“大王，不知城中董賊有多少兵馬，他們遠來又立足不穩，我軍有四萬人，如果敵軍不多，我軍強攻應該還能拿下鄴城。”曹轉頭細看鄴城，見城上旗幟密佈，看不出兵力部署情況，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下令道:“不強攻，立即撤退。”看到曹軍撤離的背影，賈詡並不派兵追殺，而是在嘴角浮現出一絲陰險的笑意…與此同時，烏巢以北，呂布獨自一人大戰張郃、夏侯敦、高覽與蔣奇四員袁曹大將，雖然稍落下風，卻也不至於支撐不下去，而重傷的龐德已經被董卓軍救出，三國頭號名將殺手馬忠稍微包紮身上的傷口，又提槍上陣，去協助呂布對戰四將。

“小子，你對付他。”呂布見馬忠過來，擔心馬忠招架不了張郃、夏侯敦或者高覽等人，忙將方天畫戟虛指蔣奇，讓馬忠去應付袁曹四將中最弱的蔣奇。

“明白！”馬忠眼睛裝了一裝，大聲喝道:“蔣奇小兒，我來戰你！”言罷，馬忠躍馬槍直取蔣奇，蔣奇知道馬忠的武藝不在他之下，忙舉槍準備招架，誰知馬忠衝到中途忽然右手持槍，左手朝高覽一甩，一道烏光自袖中飛出，正中高覽左肩，高覽吃疼怒吼，低頭看時，卻見一支短小的袖箭已經深深釘入自己的肩上中，這時候，呂布的方天畫戟已經拍到，高覽舉槍急架…可他一隻手怎麼拼得過呂布，鋼槍被拍落在地，若發張郃急刺呂布呂布回戟自保，呂布的下一戟就能要了高覽的命，饒是如此，高覽也不敢再圍攻呂布，回馬就跑，呂布壓力頓減。

“賊將休放暗器！”蔣奇被騙氣得哇哇大叫，一支鋼槍連刺馬忠，馬忠大笑“好，我不放暗器。”話音未落，馬忠忽然低頭，背上又飛出三道烏光，正是古代江洋大盜最無恥卑鄙的保命絕招…緊背低頭花裝弩！蔣奇措手不及被中面門，滿面血，馬忠哈哈大笑，揚手一槍刺入蔣奇心窩，頓時將他了帳。

馬忠再轉過身來時，張郃和夏侯敦已經對全身都是暗器的他無比小心，可出身盜賊的馬忠壓不理會什麼騎士單條規則，手又是一支袖箭向張郃，張郃急閃開時，卻被方天畫戟戟尾撞中口，將張郃撞得狂噴鮮血，夏侯敦見勢不妙，忙對呂布虛晃一槍，與張郃分頭逃開。主將已敗，袁曹兩軍立時土崩瓦解，紛紛逃命，董卓軍立即扭轉了局勢。

“那裏走？”呂布拍馬要追張郃等人，馬忠急叫住他“温侯，我們的部隊太疲勞了，先救出軍隊再説吧。”呂布放眼看去，見龐德部隊確實已是筋疲力盡，全靠自己帶來的生力軍掩護才能支撐，便大喝一聲“別追了，先往北撤。”

…

鄴城外圍，曹率軍撤出二三十里地，不見董卓軍來追，曹不由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傳令下去，前隊改後隊，折頭殺回鄴城！”

“大王為何大笑？”曹仁忙問道:“剛才我軍在鄴城城下為何不攻城？現在為什麼又要折回去攻打鄴城？”

“我笑那賈詡智短。”曹大笑道:“孤在鄴城城下不攻城，是因為敵情不明，不知敵人多寡，貿然攻城勢必損失巨大，所以孤假作撤兵，若城中敵多，定然追擊我軍，我軍也可從容而退；而今敵人不追我軍，可見董賊輕騎突進鄴城，兵力實在不多，所以不敢拿有限的兵力冒險，若是孤在鄴城用兵，兵力再少，也要假意追趕一番，讓我軍誤以為城中兵多將廣，不敢再回頭攻打城池，現在賈詡不敢追擊我軍，我軍大可以放心回頭攻打鄴城了。”

“大王神機妙算，鬼神難測。”曹仁大喜，拍堂哥一句馬，忙組織部隊回頭再返鄴城。

不出曹所料，曹軍再次返回鄴城時，城上一片大亂，到處可以聽到組織城防的叫喊聲，而曹軍早已將雲梯等攻城之物準備完善，曹立即下令攻城，五千步兵抬着上百架雲梯鼓譟而上，而城上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羽箭落下，顯然對守城準備不足。

“哈哈哈哈，賈詡小兒，孤這次一定要你好看。”在曹的大笑聲中，雲梯隊已經衝上了城牆腳下，而曹仁與李典等將也率軍撲上，準備作攻城的第二波部隊。

曹軍的雲梯剛搭上鄴城城牆，鄴城之中忽然一聲炮響，城上箭矢擂石如雨點般落下，曹軍立時大亂，而在曹軍兩翼也喊殺聲大着，兩支董卓軍自兩面殺出，左面當先一員大將，白馬銀槍，正是常山趙雲趙子龍，趙雲大喝道:“曹賊，你又中我家軍師之計了！”而在曹軍右面，董卓軍大將臧霸已經默不作聲的殺入曹軍陣中，曹兩翼一齊大亂。

“賈詡小兒，孤誓殺汝！”在曹中計後的大罵聲中，鄴城西門大開，董卓軍大將李傕與郭汜率軍殺出，曹軍三面受敵，立時大敗，曹見董卓軍人數眾多，不敢再戰，匆匆指揮軍隊撤退，可曹軍衝到城下的雲梯隊已經被董卓軍包圍，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曹身邊來了。

董卓軍追殺曹軍不止，直殺得曹軍屍橫遍野，血成河，直到追出了三十餘里，賈詡方才下令收兵。而曹軍如同喪家之犬般又倉皇逃出數十里時，面撞見呂布軍掩護龐德部隊撤回鄴城，又與呂布部隊廝殺了一場，士氣低落的曹軍再次大敗，只得向黎陽撤退。

時過正午，曹軍終於逃至黎陽，好在昨夜許楮與曹洪偷襲黎陽還算順利，成功控制了黎陽城，曹軍主力才算有了一處可以休息駐紮的地方，進城之後，曹軍聽完了各方面的彙報，不由得再一次哈哈大笑，而且笑得更加得意。

見曹又一次大笑，剛才吃夠虧了的曹軍眾將不免心驚膽戰，曹仁小心翼翼的問道:“大王，何事大笑？”

“我笑那賈詡畢竟智謀不足。”曹大笑道:“倘若昨夜他再分一軍，搶在我軍之前搶佔黎陽，我軍就只能落入袁紹與董賊大軍的包夾之中，無處容身，只能束手待斃也。哈哈哈哈…”曹的笑聲就此打住，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這黎陽城是否賈詡故意讓給我的？讓我軍替董賊擋住即將發狂報復的袁紹軍？

至此，烏巢之戰告一段落，而冀州形勢不僅沒有明朗，反而更加混亂，曹軍佔住黎陽，董卓軍佔住鄴城，而兵力最多的袁紹軍還在白馬，百足之蟲，死而未僵，袁紹軍也還有一戰之力。究竟冀州花落誰家，請看下章，《冀州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