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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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的斜陽之中,她看到他有些孤寂落寞的站在窗前,金的祥雲自眼前翻滾而過,幾道清冷的‘咚咚’聲傳來,隱約可以看到他正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敲着跟前的窗框,剛剛那萬毒子的拒絕似乎讓他有些煩躁。

“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一定要讓他同意出手,你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掌控死符咒第一手資料送回殿中。”沉默半響,他忽然很堅決的出聲,自然是沒有什麼心思聽她的琴聲的,也沒有認出她的琴聲。

“是,主子!”一旁的風尊使應道。

隨着風尊使應了那麼一聲,他便也沒有了興致,忽然轉身走了出來,便是要離開。

‘譁!’見他一手拂開晶亮閃爍的珠簾,秦紫凝幾乎在一瞬間心底莫名的狂跳了起來,他那悉的容顏映入眼中,讓她強行壓制的內心波瀾大起,哪裏還能顧得上什麼?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不管怎麼樣,就是不想讓他就這麼離開,想了想,便收住了手,動聽的琴聲戛然而止,忽然站了起來,對着面而過的男子輕聲笑道,“公子,請留步!莫非是凝兒的琴音淺陋,不能入了公子的耳?公子既然來了,何不肆意暢飲一番再離開呢?”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陛下一怔,下意識的收住腳步,望着眼前一身淡青衣裙蒙着面紗的女子,深沉的眼眸裏有刀鋒般鋒利而冷漠的光芒,帶着一道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僅僅看了她那麼一眼,便漠然收回眼神,提步大步星往前走去。

“北璃赤!”她終於承受不住的驚呼出他的名字,整個人也奮不顧身的攔了上去,一個閃身便張開雙臂攔到他的跟前,以平生最大的勇氣抬起頭對上他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眸,眼底有説不盡的脆弱和受傷,幾乎在那麼一瞬間,陛下居然能在這女人的身上看到原本屬於他的子的那一份倔強。

他黑眸驟然微縮,幾乎是在瞬間收住腳步,冷淡的盯着眼前攔住自己的女子,眼底卻是有些凜冽的肅殺之意。

秦紫凝淚落如雨,明眸裏一片朦朧的婆娑,定定的望着他,緩緩伸手拉下自己臉上的面紗,出那張美麗傾城的嬌顏,瘦弱的雙肩因為哭泣正微微顫抖着。

“是你?”陛下那清冷的神在一瞬間就沉寂了下來,冷然望着秦紫凝,眼中的肅殺之意大盛!

秦紫凝一聲苦笑,鼻子,心想着,與其這樣備受煎熬,興許死在他手裏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她現在也是一無所有了,再也不害怕會失去什麼,於是,便也是越發的大膽了。

“沒錯,是我!你説我無恥也好,説我犯賤也罷,我就是忘不掉你,每一刻都深愛你至今,知道你回到西域聖山,我便不能控制自己趕了過來,就是為了能見你一面,我不覺得這有什麼錯!”她如今也不過是隨波逐的浮萍,一生的坎坷怎麼能説得清楚?

知道他橫掃了大楚,踏平了金盛,她卻一點也不怪他,心裏還因為他的功績到欣喜,自己惦記深愛的男人果然是蓋世大英雄,是一代鐵血強大開拓大中原新紀年的聖君!

陛下眼底浮現出些許的冷厲之,自然是沒有忘記當初在西楚皇城裏這女人所做的事情,然而,恃強凌弱擊殺一個女人卻不是他北璃赤所為,沉默片刻,深沉的眼眸才拂過一道冷寂的複雜之意,這個女人本來也是跟他的皇妹北淨月一樣,應該是一個令人傾慕仰望的明珠,真沒想到…

“朕真沒想到你會淪落至此,以愛為名…”冷淡的聲音裏卻已然沒有了剛剛的肅殺之意,有的只是無盡的嘆息,讓秦紫凝莫名的一怔,錯愕的抬起頭看着他,見他神淡淡,沉寂如霜,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因為她有半點的起伏的情緒。

她以為他會因為她的膽大妄為而殺了她,但是他卻沒有。

她看着他那沉寂的眼眸,在冷寂深沉的幽光之中,她似乎看到當年在繁華下撫琴攬盡風華的自己,看到當年一身紫衣披着月光輝盡顯高貴的自己,可是,這些年,到底是什麼將這一切都改變了?

因為愛嗎?

或者是因為恨?

是什麼讓她變成這樣子?隨波逐,寄人籬下?

難道這就是她秦紫凝的命運?

可是,又要她怎麼跟他説這些年她都放不開呢?要她怎麼説,他就是她的魂呢?沒有了他,她秦紫凝便沒有了魂,雖然她從來都不曾得到過他…

國破,情斷,她便漂泊至今,像一沒有了的稻草,風吹到哪裏,她就只能到哪裏,唯一以為對自己好的姐妹也不過是在利用她而已,這些悽苦的處境,要她怎麼跟他説道明白?

她一肚子苦水她又能到哪裏倒?又能跟誰説?

她哭得更是厲害了起來,一雙美眸哭得通紅,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能説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忽然到這樣的難過痛苦,她忽然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透過朦朧的淚光,她看到他那平靜的眼底浮現出一道微不可見的憐憫與深沉,這一幕無疑更是讓她到痛苦難過,甚至是羞愧難當,崩潰似的跌倒在地上狼狽慟哭着。

為何淪落至此?

當年眾星捧月高貴雍容的秦紫凝哪裏去了?

他微微低下頭,素來深沉冷淡的眼眸裏忽然多出一道平和,秦紫凝卻在那一道平和之中看到了一絲寬容和諒解,他那平淡的嘆息聲也迴盪在她耳邊——“浮生長恨多愁苦,嚐遍世間疾苦方知人情冷暖。心有牽念也因為緣,緣起緣滅終是過往煙雲,又豈能生怨?世間凡夫俗子,自是看不破,放不下,這一切也不能盡然歸咎於你…”愛恨情仇一笑間,恩怨是非亦不過是一抹煙雲而。

也沒有再説些什麼,但是她已經沒有挽留他的勇氣,任憑他一身清冷如霜的從身邊一繞而過,緩緩的走下樓梯。

印象之中,他是第一次對她這麼平靜的説話。

她茫然失措,哭得更是大聲起來,不知道是應該他的諒解和寬容,還是嘲笑自己落魄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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