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雙龍大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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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迴廊,吹起了門前的紗簾,‘莎莎’的竹林搖曳聲傳來,漆黑的天幕下隱約有幾顆寒星正在閃爍着,月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之中。

‘叮鈴鈴——’一陣風鈴聲幽幽傳來,緊接着便是一陣清冽的珠簾碰撞聲。

“姑娘,你該喝藥了!”一身裙裝的丫鬟端着一碗剛剛熬好的藥,一手挽起珠簾,往裏面走了去。

然而喊了幾聲,卻也不見裏面傳來北淨月的應聲,心中一陣疑惑,這才將手中的藥往旁邊的塌邊放了去,然後往裏面走了去——“姑娘?該喝藥了,你還在睡嗎?”這姑娘似乎很特別,聖子對她關心的,還親自代了要伺候她喝藥,這些年還不見聖子對誰這麼好呢。所以小丫鬟一點也不敢怠慢,這幾天下來,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經過了這幾天的調養之後,這位姑娘的身子似乎也大有好轉,原本蒼白的臉如今也略微紅潤了一些,不過神看起來卻不怎麼好,時常見她總是站在窗前失魂落魄的望着窗外的景,一望就是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那雙美麗的眸子裏,總是充滿了隱忍的惆悵。

一整天下來,也都不説一句話。

這幾天下來,聖子只來過一次,就是跟她説了讓她好好吃飯,安心休息,然而她卻是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

小丫鬟衝進房內,找了許久卻也見不到北淨月的身影,當下臉大變,這才驚慌失措的從房中衝了出來——“不好了!聖子,北姑娘不見了!”急促的聲音劃破了長夜,聲音落下,聽風小築內頓時燈光大起,整個聽風小築都陷入了一片慌張之中。…北淨月顧不上上一口氣,跟在聖子其中的一名屬下的身後,悄悄的從聽風小築裏逃了出來,一離開聽風小築,便直接往霧森林裏闖。還好此時是天黑,即便逃跑了也不容易被發現,不然她估計沒走幾步,她就可能被發現了。

她要逃出去,她要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風御城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陛下皇兄跟七夜!

北淨月按捺着心中的焦急,吃力的在霧森林之中穿梭着,瘦弱的身軀湮沒在淡淡的薄萎中,盡顯蒼涼與脆弱,然而,腳步卻是沒有慢下半分,往前匆忙的趕着,一邊緊緊的執着手中的碧水劍,整個人渾身繃緊,步伐異常的凌亂,看得出她心中自是很緊張焦急的——天光暗淡的夜空之下——黑的光弧劃破沉寂的長夜,磅薄大氣的劍勢猛然震出,攪動漫天的天光,瀰漫的沉鬱的霧靄瞬間被退,一黑一白兩道殘影在夜空中錯,詭譎的綠火苗騰衝而起,瞬間將兩人團團包圍住。

刀光縱橫,天光之下,凌厲的劍氣大盛。

聖子大手一揮,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把雪薄尺,晶瑩剔透,宛如一把寒冰鑄成的利刃一般,在陛下刀光乍起之時,揮尺而出。

轟然碰撞聲傳來,刀光一閃而過,黑的光弧與那股冰冷的尺光劇烈碰撞,壓抑的空氣頓時被撕裂,身後的火牆也被震得四處扭曲褶皺了起來。

餘震連連,森冷的刀勢尺光之中,剛剛那道腐臭的血腥味越發濃郁,火牆之後似乎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勢正在急劇凝成,陛下長袖一揮,眨眼間又是一道光弧朝身後那火牆劈了去,然而這時候聖子手中的薄尺已經再次揮出,強大的氣勢帶動周圍的氣,那氣竟然凝聚成一條柔軟的緞帶一般,伴隨着尺光纏繞而來,血腥味突然加重,一股壓抑的氣息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好厲害的瘴氣!

陛下縱身飛出,眨眼間便停在幾丈開外的樹下,兩指輕輕夾着那冰冷的破的刀身,指間的真氣凌空擦過,只見破的光芒頓時大盛。

聖子伸手收回彈回來的薄尺,修長潔白的雙手幾近透明,潔白似雪的袍服搖曳在夜風之中,沐浴在淡淡的天光之下,宛如來自天際不可侵犯的神祗一般,聖潔淡漠。

“早聽説北殿主刀法高超,武功深不可測,堪稱西域聖山第一人,今就讓我來跟北殿主討教一番了!”被陛下看破了殘影秘術,聖子便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容顏,虛影褪去,果然那張清俊出奇的臉便出現在眼前,那輪廓居然跟七夜出奇的相似,秀美的容顏上若是沒有眉宇間那道英氣,倒是顯得有些秀氣,跟十多年前的風御城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不過是此時的他身上多出了一道沉靜與神秘。

隱藏在黑大斗篷之下的陛下徒然一怔,雖然心中早已經猜到這一點,可是如今真正驗證了這一幕,心中卻是百集,他自然也沒有錯過對面的聖子眼中那道複雜而掙扎的冷意。

心中不是一陣苦笑——父皇,你造下的孽,如今果然要讓兒臣來償還了麼?

兩人便是這麼靜靜的站着,靜默的看着對方許久,聖子沉寂冷漠的雙眸裏淌着凌厲的寒光,複雜的眼神之中有難以掩飾而掙扎的仇恨。

“既然聖子有如此興致,本殿如若不應戰,倒是對聖子有些不敬了。”陛下淡淡笑道,將聖子那複雜的眼神盡收眼底,眼神雖然有些沉重,但是手中的刀卻是慵懶淡然一揮,上聖子劈來的尺光。

眨眼間,兩道黑白影再次錯化作一道道殘影,隨着金戈錯聲響起,夜空中也迸出一道道烈的火花,圍繞在周圍的火牆也瘋狂的怒漲着。

縱橫的劍氣在冷空之中迴盪,黑的光弧清輝萬千,同那一道道華麗的白光錯相擊,茫茫漠漠的天光之下,戰的兩人已經看不出身形,殘影掠過,只能覺到周圍的氣正在驟變着,強大的真氣震得周圍數丈的範圍之內呈一種真空的狀態。

眨眼間,兩人已經過了上百招,然而,雙方卻仍不見敗勢,聖子是越戰越勇,然而看上去,陛下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攻擊的機會極少,多半都是在躲閃。

聖子臉微變,眼底的神掠過一道凜然。

早就聽説這聖山無極殿殿主北玄夜武功深不可測,如今跟他手,雖然自己看起來似乎攻擊不錯,然而卻隱約能察覺出他所使出的招式着實變幻莫測,他若是再加快一些速度,相信他抵擋起來會很吃力。

然而,同樣到驚訝的,還有陛下。

沒想到才幾年的時間沒見,他的武功竟然進到這種程度。

幾年前在西域聖山上,他倒是曾經見過這聖子出手,那時候的聖子似乎還只是苗疆聖壇的聖使,那時候的他們自然是還不知道彼此之間的身份,沒想到這次與他真正手,他的實力並不比他弱,他是絲毫佔不到便宜的。

“北殿主的刀法果然湛!”一道冷笑聲傳來,聖子手中的尺法大變,手中的薄尺氣勢頓時凌厲尖鋭了起來,帶着一股陰冷肅殺的寒氣,依託着這霧森林之中的毒瘴,整個尺法施展起來更是如魚得水。

“好尺法!”聖子一招‘穿風引月’施展出來,華麗唯美,令陛下不住讚歎了一聲。

很少有人會修習這樣的尺法,沒想到眼前的聖子卻是將這尺法修習得如此的湛完美,着實讓陛下心中大佩服。若是換成他,未必能達到這麼一個高度。

“多謝北殿主的誇獎,你的刀法也不錯!對付我這尺法似乎遊刃有餘,不過,還是把你的真本事拿出來吧。讓我見識聖山第一天才到底是如何了得,竟讓大夜古族至今還耿耿於懷,時刻想着你就範!”這話落下,斗篷之下的陛下那沉靜的臉頓時一變,渾身的氣息頓時也冰冷了下來,大手緊緊扣着手中的破,低垂的眼簾隱約有一道寒意掠過。

“聖子似乎對本殿的事情瞭若指掌。”陛下躲過聖子劈過來的掌風,不鹹不淡的微笑道。

“北殿主就當我博聞天下好了。”聖子淡然一笑,聲音落下,手中的尺法再次一變,突然凌厲的對陛下進行猛烈的進攻——‘叮!’終於,又是幾十招之後,一道破空聲過後,一黑一白急促彈跳縱身飛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周圍的樹木被震得零碎不堪,眨眼間,兩人也雙雙落地。

陛下微微踉蹌了一步,不待他站穩,冰冷的薄尺便已經化作一把利劍,指向他的口,冰冷的寒氣襲來,令人不住一僵。

“北殿主似乎看不起我,難道是覺得我不配成為你的對手麼?你就不擔心你會死在我的尺下?赤帝陛下?”聖子手中的薄尺直指陛下的口,氣勢分外的凌厲尖鋭,淡淡的眼神落在陛下身上,悠然開口道。

聞言,陛下卻是抬起目光,那目光平靜如靜海深一般,靜靜的望着對面一臉寒霜的聖子一眼,轉瞬間,便緩緩的垂下了眼簾,低沉的聲音裏卻第一次染上一道説不出來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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