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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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大半個客廳,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她,臉上神情難測。

而她顯然也立刻注意到他了。

其實此時此刻,連同管家在內,至少有七個男人站在一樓的客廳裏,張張都是陌生面孔,可是也不知怎麼的,承影自走下樓梯那一刻開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面前的這個男人給佔據了。

她從沒見過他,但又似乎覺得悉。

那種隱約的、莫名的、有些神奇的,像一道微弱的電,在對上他視線的瞬間從她腦海裏穿過,速度極快,幾乎是一閃而逝,卻不可抑制地帶來一陣輕微的暈眩。

她定了定神,心中暗自驚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腳正不自覺地帶動着身體向他靠近。這種覺,即便是在當初被林連城救回來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自從失憶之後,她對陌生的東西總是懷着本能的抗拒,就像新生嬰兒害怕未知的世界和危險,總要離遠一點,觀察得再清楚一些,才會放心大膽地接近。

所以,林連城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讓她相信彼此曾是好朋友的關係。

然而,今天這個看上去沉默而又冰冷的男人,甚至還沒有開口説過一句話,就令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不過,很快她就找回了理智,硬生生停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不再上前。

“你是誰?”她問。

她的聲音還和從前一樣,只是缺少了一點情。其實就連眼神也是,除了探究和疑問,找不到一絲一毫往的模樣。

沈池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微微閃了一下,彷彿嚴冬的冰面猝然浮現出一道裂痕,他半眯起眼睛反問:“你説什麼?”明明是極為輕緩的語調,但偏能讓人聽出危險的味道來。

可她仍不自知,只是直視着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誰?”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他不再説話了。

近兩百平方米的客廳裏,安靜得近乎詭異。

沈池薄微抿,不動聲地看着她,將她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似乎過了許久,他才突然轉向管家,眼神變得異常冷厲:“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事?”管家幾乎被他的樣子駭住了,呆了好半天才不怎麼利地回答:“晏小姐她好像…好像是失憶了。”沈池的眼神在瞬間沉下來。

失憶…

他難得地怔了怔,然後便不再理會閒雜人等,只是徑直跨出兩步,走到她面前。

他高出她許多,在這樣近的距離裏,微微垂下視線,低聲確認:“你不記得我了?”靠得近了,她才聞到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十分特別,像是隆冬冷雨後的原始森林,又像是浸在碎冰中的薄荷,冰冷到近乎凜冽。

她莫名的開始恍神,愣了半晌才搖搖頭,實話實説:“不記得了。”誰知下一刻,他就不由分説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她幾乎被嚇了一跳,本能地用力掙:“…你幹什麼!”説話的同時只一徑向後退,迅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沈池停了下來,看着她滿臉戒備的神情,似乎是被她極端抗拒的態度惹惱了,眼底墨漸濃:“你失了憶,卻唯獨記得林連城?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卻還能和他相處甚歡?”

“我什麼都不記得!”她做着深呼,雙手環在前,同樣惱怒地糾正他。

這是一個自我防衞的姿勢,落在沈池眼中卻越發顯得諷刺。那張手機裏的照片,雖然遠距離拍攝並不清晰,可是鏡頭中的她分明笑得輕鬆愜意。

他又向她近一步,輕描淡寫道:“什麼都不記得了是吧?那我告訴你,你是我老婆。”

“…什麼意思?”她不愣住,彷彿不可置信,邊後退邊説:“林連城從來沒跟我説過我結婚了…”

“是嗎?”他怒極反笑:“那他説過什麼?”可她不再作聲,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想要從他的表情裏分辨真假。

大約是因為提到林連城的名字,始終呆立着的管家終於找回清醒的思維和理智,眼見着這個陌生強勢的男人對晏承影步步緊,他下意識地衝上前去,試圖攔在兩人中間,情急之中編了個謊話,警告沈池:“林先生馬上就回來了,請你自重。”他不提林連城倒還好,只見沈池微微沉下眸,鋒鋭的目光自他臉上一掃而過,很快便大步上前再次攫住承影的手臂。

他這一下是用了真力,承影不自覺地低低地叫了聲痛,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令他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手下微一放鬆,面卻依舊沉冷:“你是不是隻相信他一個人的話?嗯?”其實承影並非完全不信他,只是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況且他的態度這樣強勢,連思考的時間都不肯給她,反倒起了她抵抗的本能。

手臂疼痛,但又掙不開,簡直讓她氣急敗壞,不由得冷着聲音故意承認:“沒錯,我寧可相信他,也不信你!至少,他看上去比你更像好人!”

“好人?”沈池冷笑一聲,不以為意“我從來都沒説過自己是個好人。”説完,目光落到一旁的管家身上,淡聲説:“等林連城回來你告訴他,人我帶走了,這件事我暫時不向他追究,但不會容忍再有下一次。”管家原本還想説句什麼,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見沈池揮手擊在了承影的後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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