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虛幻又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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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河邊時哥倆身上快濕透了,從水筲裏把啤酒拿出來,讓寶國出溜下去舀水和食,哥倆一人一瓶啤酒,誰也不讓誰,吹了起來。
“雞巴都沾褲衩上了。”煥章一説,書香也説:“誰不是,蛋子嘟嚕嚕的,難受着呢。”勻了兩口氣後便對着瓶嘴把啤酒一氣吹完了,隨後在岸上活動起手腳,看寶國內邊差不多也把麩皮和濕了,和煥章抬起地籠便從坡上出溜下來。
衣服下來放在草上,書香給倆耳朵眼沾了沾水,又往心口和大腿上稍稍
了把水,適應着温度。煥章這邊也差不多了。
“還等啥呢?”書香把兩條胳膊一併,朝前就竄了出去,緊接着煥章也如法炮製,一猛子扎進水裏。河面揚起水花,擴散着波紋盪漾起來,很快又恢復平靜,有個半分鐘左右見不到人,寶國就有點急了。
“哥,哥。”他丟下手裏的活兒,扯起嗓子喊開了“又他媽跑哪去了?”他只會狗刨,也不敢一個人貿然下到水裏,正這時,呼啦啦一聲,離岸邊二十多米遠的地方楊哥先探出腦袋,就看他抹了把臉。
緊接着煥章哥也從水裏探出腦袋,也抹了把臉,探出來的各自手裏也都抓了把泥。愣了會兒,書香從水裏探出雙手,做着摟草般的動作召喚保國:“下來啊,不深,把汗沖沖。”隨即兩隻手便高高舉起來,湧起身體往岸上靠了過去。煥章也跟着把手伸了出來:“水就到這兒。”在口比劃着,也和楊哥一樣把身體湧向岸邊。
“以為我不知道?”保國嘿地一聲道,起手來在水裏洗了洗“指不定多深呢。”是倆哥哥手把手教會他游水的,雖説水
不咋地,可當初為了學這個不知道灌肚子裏多少水。
“不有我跟你煥章哥呢,還淹得着你?”寶國“切”了一聲:“不就到河當間兒撒手不管了嗎,我才不上當呢。”説是這樣,起身後卻沒急着爬上坡去。
別看河水被夾岸兩側的葱鬱裹挾得一片碧綠,水勢看起來也依舊平緩舒展,卻比往年要寬域不少,眼看汛期將至,到時啥情況還真説不清楚。
書香趟着水上來,知道保國膽小便告他完事去北頭閘口內邊洗,他把拌好的食餌一股腦都倒進地籠裏,煥章拾起木頭橛子把它連同地籠的一頭杵在草坑裏,哥倆用繩子拴住另一頭送放出去,也沒往深裏走,捋着蘆草轉了個圈…王八排隊大蓋齊吧,就這意思了。
“煙,煙。”就這會兒,書香和煥章已經捻摟着衣服爬到了坡上。背對着太陽,褲襠裏涼颼颼的,是不是第六書香不知道,卻總覺得有些見不得人,可能是因為崩過女人,也可能是出於意態之下的做賊心虛。
兩腿間的蛋子不再嘟嚕,團成一個不規則的桃,而狗雞則縮在包皮中,成了個短,其實往常他也沒把這光
股當做一回事,洗澡不都這樣嗎,還怕人瞅?
問題是十五六了下面還光溜一片,這就難免令人心裏犯嘀咕。遠的不説,煥章下面黑乎乎都一大撮了,卻唯獨自己還跟以前似的。
“想沒想過紋個東西?”看他也不言語,煥章伸手打了一下。
“楊哥你幹啥呢?”書香扭臉看去,了一口煙,思緒迴轉很快便憶起了當年跟顧長風一起玩的
子。
“現在不清楚,反正以前顧哥沒紋過。”轉瞬又道:“想紋啥?虎?”
“紋啥不行,紋個丘比特不也成嗎。”煥章站起身子,揚起左邊胳膊看看,隨後又看向自己右邊胳膊:“你説紋左邊好還是右邊好?還是紋口?”當
所見,雷哥背身所紋的內只下山虎簡直太威風了,説對其沒有衝擊也不現實。
“紋口的話,只要不
衣服,誰也看不見。”
“看得見看不見我也不紋。”太陽吹曬在書香的脊背上,站起身時。
除了頭髮還有些濕,水珠早已印透進其古銅的皮膚裏“我媽要知道的話非氣死不可。”可能就是因為此刻煥章的這一句話,深埋在他的心裏。
“穿衣裳吧,也該去摟草打兔子了。”煙一丟,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隨後把手一指,氣槍彈弓子和牛耳尖刀也都分別拾了起來。
“咱就繞這勺子走。”哥仨順着十二里彎往北,五點多時,天還是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兒…説涼快是真不涼快,説熱又不那麼太熱。
不遠處的橋閘人頭湧動,好不熱鬧。哥仨商議,把東西放回家再回來。這次收穫確實不小,麻雀打了二十多隻,長蟲也逮了七八條。
“到家就給它們剝了,明兒要不吃就改在後兒吃,跟大葱和辣子一塊炒。”三條白線早就把牙給它拔了,書香往脖子上盤了一條,還把其中一條通體呈黃的盤在了左胳膊上。
“上珠峯摘星斗,填平東海不揚波。”轉身對着煥章和保國一抱拳,三體式一站,做起了蛇形刁手的動作。煥章一看,順勢把保國推向了一側,隨即身子往後一跳,也抱拳道:“未請假。”他手持
子甩了幾下,一手持
一手立掌“今
我蕭峯就要替天行道。”和楊哥追追打打,從北頭一路跑回到村邊。
其時炊煙四起,路上除了蜻蜓,溝裏的青蛙,人影也沒一個。路過徐瘋子家時,門仍舊關着,連牆頭和房頂都長了青草。破敗的門縫裏一片昏暗,房子越發顯得搖搖墜。牆角處,螞蟻成羣跑了出來,黑壓壓的。***雨下的其實並不大,蜿蜒的電閃卻像藏在灶堂底下的蜈蚣,在陣陣陰風席捲過來時,便蛟龍出海般嗖地一下躥上了半空。
三角坑裏本就亂作一團,金光亂閃之下便更熱鬧了,儘管隨後蛟龍化成了焦糊的鍋巴。五頻道的解説一直在預測而後世界盃的比賽結果。
“雞多了不下蛋,人多了打瞎亂。”往常愛湊熱鬧、也喜歡熱鬧的靈秀竟在此刻掰起指頭來,還説什麼足球有啥好的,其實就是個野蠻運動。
“二十個人滿場跑,累不累?”與此同時,她還比較着列舉出一系列籃球的好來“別看對抗強度大,但場地沒那麼大,控球肯定也比你足球摸得要多,還有,手不比腳靈活?”邊説邊掃視着兒子,看意思是想聽聽看法,誰知他如此痴竟跟
木頭似的,便忍不住哼了一聲:“你説媽説得對不對?”見他只是笑笑,便斜睨着看向他的背影,又撅起嘴來:“對不對吧?”
“媽説的還有沒道理的。”這嬉笑聲怎麼聽都有應付成分,所以靈秀很不滿意“什麼叫我説的都有道理?”又乜了一眼兒子,隨後鞋上炕把窗子關了:“嫌煩還是怎地,不樂意聽就走!”
覺情況不妙,書香忙道:“哪呀,哪有的事兒呀。”想也沒想,人便嗖地一下躥了出去,靈秀心裏納悶,好在掛窗簾時看到了兒子的身影,算不上
藉,卻忍不住偷笑起來。
“起風了可。”再回來時書香已經把桶從院子裏給拿了進來,然而腳步卻沒停“媽你不知道,意大利太難了,一路磕磕絆絆的,十號跟西班牙踢還不定怎麼樣兒呢。”言下之意,憂心忡忡。
靈秀心説話,他難我不難?
“管他呢,當飯吃還是當水喝?還是當覺睡?”揚起調子時,也搬起褥子,這功夫,書香已從西屋把自己的內套被窩卷搬了過來。
“癮頭子不是。”嘴裏連説,人也上了炕,挨在靈秀身邊也把褥子鋪了下去“後兒可能還得去趟良鄉。”
“又去良鄉?”靈秀用兒子足以能聽見的聲音問了起來。
“踢球的事兒?”雙眸自然斜睨,又掃了一眼兒子,巧不巧,後兒她也要跑一趟良鄉,不過這話卻不想告訴兒子。正如內些過往經歷,能避而不談就避而不談。書香跪着從炕上爬下來,哼唧道:“得濟人家時間。”目光盯向電視,沒敢把心裏的小九九告訴母親,一是怕她不同意,二是出於一種自我證明心態,想給母親一個驚喜,所以,他認為事成之前沒必要説出來。
靈秀把巾被放到腳底,起身下炕,從櫃子底下把盆子掏了出來“下午都幹啥來?”邊問邊向堂屋走去。
“下地籠啊。而後去打鳥還有逮長蟲。”這些事兒書香都沒隱瞞,還繪聲繪地把整個行程一一都描畫出來,隨後又把之前目睹馬秀琴家的變化也一併講了出來:“你説多快,眼下我琴孃家的窗户門都
好了。”嘴裏翻翻着,沒見媽回應他,就又講了一遍,還沒動靜,便踱起步子湊向門口。靈秀蹲在盆子上正洗
股,忽見兒子探出腦袋,她驚車似的呵斥起來:“進去!看什麼看!”瞬息間,盆子咣噹一下,濺出一大灘水。顧不上擦
股上的水,也沒工夫管腳丫上的濕,就把褲衩提到了
上。她心口怦怦亂跳,想也沒想端起盆子朝外就走。半空之上,電光仍在遊走,忽閃的風都快把西角門吹飛了。
咣噹當地,她回頭朝屋裏看了眼,甚至支起耳朵聽了聽動靜,除了風聲和蛙鳴聲,啥都沒有,和之前鬧出來的動靜截然相反,虛幻且又恍惚,內覺就跟家裏只她一個
氣的似的,她便揚起雙手把盆裏的水潑了出去。
甚至想,連盆子也都一起扔掉算了,隨着蜿蜒的厲閃破空而至,雨點自然也都落在了靈秀的腦袋上,拉長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院子裏,她問自己,剛才為啥要發那麼大的火?
至於嗎?風忽忽悠悠,靈秀這心也忽忽悠悠。她站在院子裏,頭髮被淋濕了才記起廂房門還沒關,就湊過摘下把手上的掛鈎,準備把門帶上。
這時,她又猛地想起藏在套間裏的麥罐子、這個娘倆之間緊密聯繫的紐帶,遂小跑着衝進去把它從角落裏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