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煙霧繚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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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父回來了吧。”湊到靈秀近前,捅了捅,看過去的眼神都説出話來,其實早在進院時她就看到了楊偉所騎的內輛山地,湊來又深知姐妹兒的家庭情況。

“這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讓你盼來嘍。”拉長起調子,蘭花指都揚了起來。

看得出,羨慕的同時沈怡又打心眼裏替好姐妹歡喜。

“盼你個頭。”柴靈秀被她説得臉一紅,杏眸斜睨過去時,額角陡地皺了下。

但轉瞬間又笑逐顏開,抓住沈怡的手:“呸,我看你是閒的,走,跟我揍飯介。”説笑着來到堂屋,彎從盆子裏摳住了那條四五斤沉,正撲騰的花鰱的鰓。本就不用柴靈秀去示意,沈怡便先一步小跑着來到了廂房,把洗衣服的大盆找出來。

“四姑爺回來不就不煩了。”學生時代倆人關係就好,婚後又成了親人,可謂是無話不談。

“還有難得倒你的?”放下大盆,沈怡捲起袖子從米缸裏掏了一碗米“夠不夠?”她問着。

柴靈秀估摸着幾個孩子的飯量,又讓她舀了半碗。

“你當我啥都行?”柴靈秀説話不誤幹活,把魚摔死之後就着大盆颳起鱗來。

“要都能省心就好了。”話鋒一轉,又道:“醬汁魚頭,咱一魚兩吃。”

“你呀就是太要強了。”沈怡這邊舀好水倒進大盆裏,手腳也相當麻利。隨後她抄起菜刀,把現成的芹菜洗過切成了均勻的細段。

“還嫌苦子少?啊,非得把己個兒擂得那麼緊!”話是如此,她卻不苦笑起來。

生活本不該這樣辛苦,但箇中的苦辣酸甜又豈能是一句兩句概括得了?看着這昔兩手不沾油煙的姐妹退卻青澀,轉變成或者説被磨練成一把全能好手,沈怡也説不好自己到底是該替她到高興還是該替她到難過。

“瞅你這話説的。”柴靈秀仰起臉來,笑的同時,伸手腕蹭了蹭耳畔垂落下來的髮絲。

“有那麼慘嗎?我倒沒覺得有多苦。”復又低下頭來,抓起菜刀刮向鰱魚的另一邊。

“路總得走吧,走着走着也就平坦了,你説對不?”這話沈怡沒接,而柴靈秀似乎也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就又自言自語了一聲:“路終歸會越走越順,對不?”

“對個呀對。”沈怡麼瞪起大眼把一旁的在手裏,背過之後遞到了柴靈秀的跟前“這套理論留着跟老太爺去擺吧,看到時你還敢不敢這麼硬氣。”

“怎不敢?啊,什麼時候不敢過我!”柴靈秀笑着掐住了魚的脊背,手雖不大卻抓得牢實,但瞧她菜刀平端對着魚身橫着一剌,二十公分的線膛就給剖開了,一氣呵成乾淨利索。

放下刀,她掏空魚肚,過着水清洗一遍,又把魚泡涮洗乾淨,一同遞到沈怡手裏,這才接過巾把手擦了擦。

“話糙理不糙,不得活着?不得乾點啥?”起身端起大盆朝外就走。

“倒是等我給你搭把手啊。”沈怡朝她哎了一聲,緊接着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伸手摳在了鋁製盆沿兒上“讓你們家香兒看見又該説我這個表嫂欺負人兒了。”

“又不是紙糊氣吹的,哪那麼嬌軀?”搭着大盆把髒水倒進泔水桶裏,起身後柴靈秀直立地看向沈怡。

“行啊。”邊説邊笑着拱了下她的:“這身手,漬漬,不減當年。”沈怡用骨軸也拱了拱柴靈秀的股:“真以為我待廢物了?”她笑着,嬌滴滴的聲音透着股衝勁,被斜陽輝映出去時,一變二,兩個肥的桃型股便均顫顛起來。

姐倆這長腿自不必説,個頭也都仿上仿下,又曾同是李萍麾下拿得出手的得力干將,雖此時早已退卻了稚和澀青。

但終歸坯子和底兒在那擺着,而人近中年反倒增添了一股少女不曾擁有的韻味,如枝頭墜的桃子,汁水充盈,飽滿成

電視劇播宮血寧廣告時,姐倆襯衣的扣子已都自從脖頸處解開了兩個。飯揍前,沈怡和靈秀提溜着東西自然要去後院走一趟。一是轉告老兩口晚飯不必開火,都過來吃。

二是晚輩與長輩間含帶着的師生情誼,又好不容易湊在一塊,還不説道説道,再絮絮。這不,從後院走到前院,又從揭鍋前到把飯菜端到飯桌上,娘仨就沒住下口,勢頭和聲一度碾壓下楊書香等一眾人等,過年似的淨看她們娘仨唱了。

“也不知做得咋樣,合不合胃口。”見杯子裏倒滿了飲料,柴靈秀就示意着小哥幾個就菜吃,別閒着都。

“香兒,替媽照顧好他們。”站在兒子身後,拍起他的肩膀。不管是嬸兒還是娘,或者是姑,姑,孩子們的筷子早就迫不及待地輪起來了“好吃”

“香”聲音已然含糊不清。

“好吃那就多吃。”晚風拂過,柴靈秀笑着朝大人這桌走去,挨在沈怡落座後,道:“要不是擔心媽休息不好,今兒晚上説啥也得去後院睡。”倆圓桌一拼,大人和孩子們既分開又壟圍在了一處,熱熱鬧鬧。甩開小字輩們可都是家裏人,酒自然不能免了,端起酒杯李萍就先發下話。她説過年時亂哄哄的,書勤結婚時也亂哄哄的,都沒能好好待待。

“一年到頭瞎忙活。”李萍和老伴兒楊廷松對着眼神“不是單位就是地頭,要説湊在一起啊,還真不容易。”楊廷松點頭道:“可不麼。”他是深有體會。以先就不説了,現今雖然改革了,可生活的節奏並沒慢下來,而且比以前還快了不少…拿吃飯來説,就特別明顯:“早先改善伙食都選在晌午,人也齊。現在,都給改到晚上了。”

“咋沒看見秀琴?”白酒入肚,李萍擎起手來。

“在北頭呢?”

“下午來前兒和大姑正撞個對頭。”李萍“哦”了一聲,看着她和小妹同時伸手同時抓住了酒瓶,則笑道:“喝多了也不怕。”言下之意是要沈怡多住兩天,所以她又面向楊偉,要二兒子今兒和明兒委屈一下,先搬到後院,給姐倆把房子騰出來。

“喝多了就睡覺唄。”沈怡本就閒人一個,原打算也是想借着機會住上一宿,和柴靈秀聊聊説些私密話,聽李老師這麼一説,又覺着把姐妹兒夫拆散了有些過意不去。

“這不都忙嗎,我就琢磨等暑假孩子們都閒下來,再和小妹…”正想再客套兩句把話圓圓,結果當場就被李萍給戳穿了:“甭找客觀理由。什麼沒功夫了,什麼回家給孩子揍飯了,什麼又要伺候公婆了。

你沒功夫誰有功夫?大鵬都過來了你還找藉口,以為誰不知道你早分家單過了?”剎那間似回到了當年教書時,李萍指着沈怡又道:“別盡顧着和小妹眼神説悄悄話,吃啊,這一桌子菜呢。”

“嚇唬我都不敢動筷子了。”沈怡朝着李萍吐了下舌頭,掐向柴靈秀胳膊的同時,撅起嘴來:“還不是偏向。”柴靈秀也伸出手來,掐在了沈怡的手上:“誰叫你晚我一步呢。”看着小姐倆手底下做起孩子般的動作,恍若穿越了時空,一下就讓李萍飛回到當年的訓練場上。她指斥揮遒,分開正在嬉戲的小姐倆,一邊揚起手臂做着肢體示範動作,一邊朝她倆喊着話。

“助跑之後你倆要牢記兩點:一是跳的時候儘可能把身子扔出去,對,一定要有個躥出去的動作。二是不能硬,先把脯子給我拔起來,甭害臊,身過杆再收一下股,高度肯定還能再突破。”

“還有,起跑時要迅速把呼和步子調整到最佳,尤其長跑,絕不能被別人干擾了氣勁,同時還得把咱平時訓練的水平發揮出來,記住沒?”片段式的記憶中還有她為兩個孩子吶喊助威的畫面,完整的不完整的,匆匆,一晃二十年就過去了。

如今這二人都已成家,其中一人還成了自己的兒媳婦。

“你來李老師就高興。”看着老伴兒臉上笑出了花,腦海中閃映出波段來,楊廷松也就跟着一起詼諧起來:“要是咱再有個兒子,這説啥我也得託人去提媒,把沈怡這妮子給你娶過來。”從大環境説,當年誰家不是三五個兒子。

“現如今,一個娃終歸是有些孤得慌,但響應號召嘛,利國利民之本大計。”直到躺下他還跟老伴兒開玩笑呢,提説當初不如再多要幾個孩子,再瞅瞅現在,計改之後人口就給控制起來。

“有小妹在身邊呀,誰不知道咱也得清楚。”李萍今晚喝得盡興,暫時又不太困,就趴被窩裏跟老伴兒閒扯起來:“以前,孩子多了照顧起來是辛苦了點,不過,子過得不就是個人嗎。”這話一經出口,難免就轉到了褚豔豔身上。

“你説説啊,到現在景林始終都還呱嗒着個臉,跟誰剌他似的。倆閨女怎了?丟人了?

楊廷松點了煙,把一旁備出來的茶水遞到了李萍跟前:“景林這輩子就巴望着能得個後,有個兒子。”接過杯,李萍怕睡不着。

只陰了一口潤潤就把茶放到了凳子上。陡地意識到箇中厲害,她坐起身來捅了捅老伴兒:“小妹事先可都關照過了,就算不怕挨牽連,也不能總讓她去背這鍋。”楊廷松抓住她的手,邊拍邊安撫:“快躺下吧,真是,難道咱家小妹心裏沒譜?”説是不心,卻也合計起這個和自家有淵源的人家身上發生的事。

“總不能啥都讓老大去出頭吧。”琢磨着,又道“有孝昆和孝宇兩兄弟兜着,這事兒出不了圈兒。”搖了下腦袋,李萍要過煙來也點着了,煙霧繚繞中,她咂摸着“就非得要這兒子!”倒不是她站着説話不疼,也絕非是酒後盡説些風涼話。

這小小子甭管是不是老實巴,心多咱都比閨女活…你惦着讓他出去跑,可又捨不得大撒把,到頭來得二上飛走了,能怎着?還不是乾瞪眼沒咒念,哪如身邊貼着個閨女省心。再者,小華走了也有多半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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