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荒涼的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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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家完了,我們這個家完了,我們這個家完了…”女人眼神發直,怔怔地看着前方,她似乎誰也不認識,包括自己的女兒。
她對着自己的女人同樣重複着這句話。時不時神秘地噓道:“不要告訴別人,別人會笑話我的。”女孩兒心疼地看着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眼淚無聲地下。她還這麼年輕,就已經瘋了。
頭髮像雜草一般飛揚,女人終呢喃重複的就是那句話。可這個瘋女人偏偏又一副姣好的面容,她在村裏瘋跑的時候,總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擺在女孩兒面前最大的事情,不是看好自己的瘋母親,而是一三餐。沒有吃的,她們兩個都得餓死。與死相比,瘋卻是不算什麼。
女孩兒像乞丐一樣挨家乞討,要一點米,就可以做一鍋粥,最起碼能吃上四五頓。
好在女人雖然瘋,但總還認得家。餓了就會回家吃飯。
一個月過去了,女人就這樣一直瘋着,連自己被別人佔了便宜,也絲毫不知曉。在她的腦子裏,永遠停留在被男人拋棄的那一刻。
女孩兒扛起了整個家的重擔,所謂重擔也不過是生計問題。……
三個月過去了,男人回來了,似乎只為看一下家裏的情況。女孩兒看到自己父親回來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但表面上並無表現。
男人看着眼前喃喃自語的瘋女人,似乎有些內疚。他拎了一些菜放在桌上道:“這裏有些飯菜,過來吃。”女孩兒對飯菜沒有任何仇恨,所以她乖巧地坐下來狼虎嚥。瘋女人也被眼前的飯菜
引着,大有飢不擇食的
覺。
這一夜,男人並沒有走,他興許是心生一股慈悲,興許是趕路趕的太累。他沉沉地睡了下去。女孩兒也沉沉地睡了下去,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踏實過,因為有大人在,似乎就有了一切。
女孩兒是被一聲悽慘的呼聲驚醒的。女人騎在男人身上,拿着一把尖刀瘋狂地向男人的身體。最致命的一刀在心臟,隨後的無數刀分佈在身體不同的地方。
女人的眼神是恐怖的,她醒來後看到這個男人躺在身旁,彷彿看到世界上最大的仇敵,所以,她必須要殺了他。
女孩兒被這瘋狂的一切嚇呆了。她的身體動也動不了,她就像一尊石像一般僵化了。
男人拼盡最後一口氣力,拿住女人的刀,用全部的力氣將女人掀翻在地。尖刀在手,男人的刀從來沒有虛晃的招式,實實在在地飛向女人的脖頸。
鮮血噴灑出來,沒有任何痛苦的哀嚎,女人已經嚥氣。只是那顆大大的眼睛始終瞪着,似乎在説着自己死不瞑目。
男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臟,還剩最後一絲氣力,他招手讓女孩兒靠近。可女孩兒動都動不了,大氣也不敢出,她已經徹底地傻了。
女孩兒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親隨即嚥下最後一口氣,撒手人寰。自己的母親仍瞪着眼看着死去的父親。這一切來的如此突然,女孩兒只覺後背發涼,陣陣涼意,她連呼都覺得困難。
寂靜的夜晚,充斥着血腥味的小屋,淒涼的蛙叫聲,渾身是血的男人,瞪着眼睛的女人,着尖刀的脖頸,所有這一切意向匯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意象圖景。即便在夢中,童曉晨仍能聞到那股血腥味。
孤獨和無助像一蔓延的觸角侵入他的內心深處。……
還是那片荒島,衣衫破敗、臉上滿是煤灰的童曉晨坐在那堆灰燼中央,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有一個聲音傳來:“要活下去,要堅強地活下去。”童曉晨閉上眼睛,受着來自這聲音的力量。
“是的,要活下去!即便是一個愛無能者,也要靠着自己的力量獨自活下去。沒有愛,才能更好地活。”童曉晨覺自己就是一
待錘鍊的寶劍,火焰正在焚燒自己,他的形狀已經改變,成為
動的、柔軟的物質。只等待着鑄劍師千錘百煉。
“叮叮噹噹”的錘鍊聲中,童曉晨到身體無處不在劇烈地疼痛,可這是重生的必經之路。唯有忍受住這份苦痛之人,方才有機會成為最鋒利的寶劍。
憑着堅強的意志,童曉晨忍受着肌膚上傳來的每一份痛苦。他的意識在極度痛苦之時已經被分散到世界的各處,意識像碎片一樣拼接不起。
温暖從來不存在,只有無盡的寒冷。他覺自己被浸泡在世上最冷的湖水當中,刺骨的嚴寒正好與自己的心境相當。他甚至有些愛上這種真實的嚴寒苦痛。沉入湖底的那一剎那,他想此生此世就安安靜靜地停留在這裏,一個無人問津的靜謐之處。
可哪裏都不是停泊的港岸,哪裏都無法拋錨。童曉晨覺自己被人撈起,打破了之前的安逸,因為要活下去,註定不能永遠沉在湖底。……
深深地了一口氣,童曉晨
覺自己活了過來。映入眼簾的只是空蕩的屋頂,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可這場夢實在太過真實,她仍能
覺到眼淚的真實。
心在糾結的疼痛,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噩夢。這個夢在很小的時候,他已經選擇遺忘。與其説是夢,還不如説是偶然觸碰到最真實的記憶。
童曉晨是一個樂觀的人,總能將那些苦難的經歷轉化為最大的人生動力。這也是他為何能從那段慘絕人寰的家庭苦難中迅速走出來,繼續勇敢地活下去的原因。
他怔怔地看着空曠的屋子,思想興許是這孤獨作祟,又將他帶入那段苦不堪言的沉重記憶當中。
人是什麼?愛是否真的存在?這些問題一直縈繞着他。他總是試圖從自己的經歷中去總結出這些問題的答案。然後,現實總是**
的,真相總是殘忍的。這種**
的殘忍令人無力招架,令人無法接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