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曲:平靜的偎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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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一次的坦誠心,努達海,驥遠和新月是真正的水
融了。再也沒有猜忌,再也沒有怨恨,再也沒有憤怒和勾心鬥角,這種滋味實在太美妙了。父子二人,到了此時,是完完全全的一條心了。驥遠對努達海心悦誠服,又敬又愛,也不再做“拚命三郎”了。
然後,那決定的一仗來臨了。
這一仗,打得是天昏地暗,月無光。雙方都傷亡慘重,血
成河。但是,努達海的部隊終於打贏了!勝利了!
但是,這場勝利,努達海卻付出了最大的代價!
勝利了!勝利了!勝利了!當驥遠把那一面繡着“靖寇”字樣的鑲白旗,上大洪嶺的山頭上,那種驕傲和狂歡,簡直沒有任何語言或文字可以表達。但是,就在這勝利的歡騰中,突然之間,敵軍冒出了最後的一支敢死隊,撲向了
旗的驥遠,幾十支箭,從四面八方,
向了驥遠。變生倉卒,驥遠還來不及應變,努達海已大吼一聲,闔身飛撲過來。他像一隻白
的大鳥般,把驥遠整個人都撞落於地,他張開的雙手,像是一雙白
的羽翼,把驥遠牢牢的遮護在羽翼之下。頓時間,所有的箭,全都
在努達海身上,把他
成了一隻大刺蝟一樣。努達海被抬回營地的時候,還維持着最後的一口氣,沒有見到新月,他不肯嚥下這口氣。躺在地上,他用左手握着驥遠,右手握着新月,含笑看着他們兩個,眼神十分平靜的説:“不要難過,死在戰場,馬革裹屍,我是死得其所!你們要好好的,勇敢的活下去,把勝利的榮耀帶回去!驥遠,告訴你額娘,我好抱歉,我答應過她要平平安安回去的,我無法遵守諾言了!”驥遠已經傷心得什麼話都説不出來了,整個人都失神了。他
本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也無法進入狀況,一雙眼睛,只是直直的,痴痴的看着努達海,動也不能動。
新月卻勇敢的摔了摔頭,把眼中的淚,硬給摔掉了。堅定的看着努達海,她用平穩的聲音,有力的説:“努達海!你聽着!黃泉這條路,我不能讓你單獨去走!人生這條路,你也不能讓我單獨去闖!上一回我追來巫山,就為了與你同生共死,這一回我堅持隨你出征,為的也是與你同生共死,上次在巫山,你本要死,是我要求你活了下來,這一段活着的子,雖然風風雨雨,可到頭來,你反敗為勝,已經洗雪前恥,恩恩怨怨,也撥雲見
,咱們真是沒有白活這一場,是不是?”努達海動容的,深深的凝視着新月。
“現在,你我心中,都了無遺憾,雁姬託付我的事,我也不負使命。全天下最瞭解我的一個人就是你,請你告訴我,你死了,我怎樣單獨活下去?追隨你而去,是我唯一的,也是最美好的一條路!你如果覺得你是死得其所,你讓我也死得其所吧!”努達海知道説什麼都沒有用了,何況,他也沒力氣去多説了。他的邊湧現了笑意,眼光和新月的眼光
纏着。
“新月,”他低喚着:“你讓我沒有虛度此生!”
“你也是!”新月痴痴的説。
努達海的雙手一鬆,溘然長逝。
驥遠猛的一驚,撲上去大喊:“阿瑪!阿瑪!你回來!回來!阿瑪…”新月輕輕的放下了努達海的手,彎下身子,很細心,很輕柔的摩撫着努達海的眼皮,讓他闔上了雙目。然後,她謹慎的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的新月項鍊,轉身對驥遠説:“驥遠,這條項鍊上的心意與愛,我受之有愧!能不能請你幫我,再轉贈給雅,我一直覺得,這條項鍊是屬於她的東西,你曾經拒絕過我一次,希望這次,你不會再拒絕了!”説着,她就抓起了驥遠的手,把那條項鍊
進了他的手裏。驥遠呆呆的看着手裏的項鍊,整個人陷在劇烈的悲痛中,已經神思恍惚了。一時間,他握着項鍊,呆怔在那兒,不知道心之所之,身之所在。就在驥遠失魂落魄的當兒,新月已拔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雙手握住匕首的柄,用盡全身的力氣,重重的對心口刺了下去。她倒在努達海的身上,頭貼着他的前
。她的血和着他的血,染紅了他那件白
的甲冑。上天沒有讓她痛苦太久,她很快的,就追隨他而去了。
驥遠驀然醒覺,震撼與悲痛,都達於極點,他目瞪口呆的跪在那兒,接着,就雙手握拳,仰頭狂喊:“阿瑪…新月…”他的呼聲,穿透了雲霄,直入蒼天深處。山谷中震盪着迴音,似乎天搖地動。但是,無論怎樣強烈的呼喚,都再也喚不回新月和努達海了。他們平靜的偎依着,兩人的邊,都帶着微笑,把人世的紛紛擾擾,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齊都拋開了。一個月以後,驥遠帶着大軍,扶着努達海和新月的靈柩,回到了北京。…全書完…一九九四年六月二十二
完稿於台北可園本書故事純屬虛構,與正史無涉瓊瑤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