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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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花咬着，腦子裏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好方法。

不準嚴慮踏進飯館？不成不成，他不吃飯會鬧胃疼的…

叫心肝寶貝不要長得太大？開玩笑！心肝寶貝，娘沒這麼想，你要好好長，長得又高又壯才行。

把她自己藏起來？不可能，她人不在飯館裏幫忙，生意誰來顧？

“大姐夫，你喜歡小孩嗎？”花盼冷不防問向嚴慮，這問題嚇到的不是嚴慮，而是花。

這、這個花盼在幹什麼？！問這種的事情不是擺明掀她的底嗎？！

“不會特別喜歡。”尤其看見周遭親朋好友老是抱怨着養孩子的辛苦，作牛作馬只為換得孩子的笑，就更不喜歡了。

“真糟糕的答案…也就是説，要是有個孩子衝着你叫爹，你會不高興羅？”

“視情況。”嚴慮不認為花盼只是一時興起而問，會提出這種問題就代表一定有這方面的疑問，他直覺馬上往花的腹間掃去，濃眉幾乎要疊在一塊。

“你懷孕了？！”

“當然沒有！沒有！”花衝口否認。

“我這種體態像孕婦嗎？！我們都離緣那麼久了，真懷上孩子也早該看出肚子吧？！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我。誰、誰知道你在外頭會有多少個小孩衝着你叫爹？！”説着，她心虛地撇開頭。

嚴慮仍盯着花的肚子。他是個大男人，當然不懂太多孕事，他一直以為懷了孕的女人都該扛着一顆渾圓的肚子…以前嚴雲懷谷月惟時整個人腫了足足兩倍，而花沒有，他甚至覺得她的臉頰瘦了些，不像他印象中孕婦應有的模樣。

此時花盼嘴，並故意擋在兩人中間“大姐夫，我只是好奇問一下。因為最近聽説有人在替你作媒，才突然想到傳宗接代的事…你什麼時候要娶親，別忘了放帖子給我們，好歹我們也當過親戚。對了，你還沒吃呢，快去吃吧。”花盼擠着笑，粉飾她拋出那個問題的殺傷力。

“我去洗盤子。”花嘟着，拉住收疊起空盤空碗的三子，將他手上的碗盤接過，轉向廚房一角。

“三子，招呼好客人。”花盼拍拍三子，跟着花進去。

“我在替你找機會，你為什麼不吐實？”花盼坐在大姐身邊，劈頭就問。

花舀水衝碗盤的動作一僵，頓了良久，才再有動作。

“吐實什麼？你想讓我在館廳裏丟臉嗎？”問那種問題也不先知會她，嚇得她三魂七魄掉一半。

“我本來以為他的回答會是『喜歡』，那時在眾人面前坦承他快當爹的事實，他會被眾人拱着將你娶回去。”眾目睽睽之下，嚴慮想賴也賴不掉。

“結果他竟然説視情況。”連她都想搖頭了。

“他不是想視情況，他是想視孩子的孃親是誰。如果是我，他就不會開心。”花正要洗盤子，被妹妹搶着做了。

花盼不讓她做活，以眼神警告要她乖乖坐好。

“不過我真的想讓他知道這件事。若他為了孩子而願意再娶你也是好事；要是他真的不要你生的孩子，那就罷了，你也不用躲躲藏藏，就大剌剌讓眾人明白，你有孕了，省得要穿大件衣裳遮掩，又要活蹦亂跳裝健康，連動了胎氣也不敢找大夫抓葯。”

“不行。”花想也不想就拒絕。

“橫是一刀，豎也是一刀，是死是活就痛痛快快。”

“盼，我真的會死掉的…如果他真的明白告訴我，他不要孩子，我真的會死的…”不是自尋短見，而是心痛至死。

“説不定他要的呢？”花盼放下盤，用沾滿油膩與泡沫的雙手抱她。

“那也是隻要孩子不要娘…若他抱走孩子，他的新媳婦兒也不會疼孩子，他又忙，又沒有耐心去關心孩子，以為讓人有吃有穿就算盡到責任，讓孩子一個人孤伶伶在嚴府裏，盼着他的關愛、盼着他的眼神，總是盼呀盼呀的哭了，沒孃的孩子在嚴府會害怕的…”花嘴裏説着孩子，任誰都聽得出來她説着的是自己嫁入嚴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