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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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友“水果狂想曲”、“天地不仁之王”的慷慨打賞,新書期間,早晚一更,渴望你的支持!)通江之上,舟楫橫陳,居中的是一艘大船。此際船中燈火輝煌,高朋雲集,都是一時名
。
本屆道安詩會的大本營,就設立在這船上。寬敞的船艙,被劃分成一前一後兩個廳堂,外廳有十人把關,負責過目從各船上收集來的詩詞稿件,但凡覺得劣不堪的,就蓋上章印,疊放到一邊。到時如果有作者要索回原稿的話,就有個
代,可避免暗箱cāo作的嫌疑。
內廳只坐着四人,這四人正是詩會的最終評審團,個個都是在冀州甚有名望的文學大家。
其中有文豪林遠山,有鴻儒劉志清,有名家吳向恆,有德高望重的老夫子宋文博。
他們四人,正悠閒地坐着,聊天。
“宋老,依你之見,本次詩會,將會是誰人奪魁?”吳向恆啜了口茶,淡然問道。
那白鬚飄飄的宋文博微微一笑:“依我之見,奪魁者不外乎三子。”劉志清被勾起了興致,問:“哪三子?”宋文博娓娓道來:“其一,為彭城彭青山,此子乃進士出身,現任冀州九品文書,他文武雙全,文采卓然,着實不可小視,這番參加詩會,恐怕所志不小。”聞言,其餘三人皆點頭稱是,很是認同。有官身,前途一片光明,再來參加詩會,自是為了博取名聲,積累名望,以圖更高的發展。
宋文博接着道:“其二,便是武山縣的張致元,在後生俊秀之中,他所做詩詞,早已聲名卓越,有武山第一才子之稱。今晚只需穩定發揮,前三甲乃他囊中之物也。”
“所言極是。”又是一陣附和聲。
宋文博繼續説道:“其實三子之中,我最看好的還是這最後一子,想必諸位也心中有數了吧。”頓一頓,卻是故意賣個關子。
林遠山呵呵一笑,道:“必是郭南明。”吳向恆與劉志清都拍手大笑:“當是郭南明。”宋文博亦是笑道:“除了觀塵書院郭南明,還有誰來?”語言中的推崇之意,不吝表。
觀塵書院,便是冀州第一官學,歷史悠久,源遠長,不知培育出多少出sè人物。
宋文博等,便都曾在觀塵書院中進學過。
吳向恆道:“郭南明才俊之高,實屬罕見,難得他這一次願意參加詩會,簡直可以把整個詩會的水平提高好幾個層次。”
“可不是嘛,咱們冀州可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出過驚才絕豔的後生俊秀了,真怕青黃不接,天可憐見,有郭南明橫空出世。”
“説着説着,我已迫不及待要觀閲他今晚的作品。”
“吳兄莫急,今晚只是初選,等外廳的執事篩選完畢,自會把能通過初選的作品密封,呈送進來。到了明晚,我們再逐一打開品賞,屆時結果揭曉,豈不快哉!”報名參加道安詩會的,不下五百人,一人一首作品,便是五百首,如果不先篩選一批鄙之作,那麼四位評審,只怕眼睛都要看瞎了。故而,才定下初選與終選兩關。
把關初選的執事,雖然聲望才學不及真正的四位評委,但也是嚴謹挑選出來的人選。而且每一首作品,都會十人傳閲一遍,大家沒有意見,這才會決定淘汰,或者入選。
因此,整個詩會的程序,都是頗為公正嚴明的,罕有遺珠之漏。畢竟出了大簍子,事後有人鬧將起來,就不好收拾了。
當執事們審核完畢,把通過初選的作品密封住,呈送給最終評委。而在整個過程中,對於其中作品,執事們也要做到守口如瓶,不得妄言。
“好詞,好詞!”
“快給我一觀!”外廳中忽然有陣陣喧譁,殊不類常態,似乎發現了一篇非常好的作品,乃至於執事們都動了,搶着觀看。
內廳四人聽到動靜,臉上不出了會心的笑意,心裏無不在想:估計是審核到郭南明,或者張致元他們的作品了。
真是期待呀。…風雨綿綿,居然越下愈大,無數的雨點落入通江,泛起密密麻麻的漣漪。
將近亥時,當全身淋得像個落湯雞的葉君生終於出現在甲板上時,江靜兒忍着要將他推下江的衝動,劈頭問道:“葉君生,你們到底去哪裏來?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去找過你?”葉君生心裏一跳,很快就想到詩會之事,無疑,自己已錯過了時辰。由此對於江靜兒的怒火,就很好理解了。
當下道:“突然下起雨,我們路了,兜轉了許久才繞回來。”這時江知年也聞訊走出來,見到他全身濕透的樣子,趕緊道:“君生,快進船艙換衣服,免得着涼受寒。”他一開口,江靜兒一肚子氣倒不好發作了,看着葉君生抖瑟狼狽的模樣,委實有些可憐巴巴。
至於葉君眉,身子卻沒有濕太多。
葉君生就勢返回房間,換了衣服。不用多久,同樣換了衣服的葉君眉就煮了薑湯送進來。
喝完薑湯,她就又收拾了碗碟要出去。
葉君生突然開口:“君眉,為什麼你不問我?”葉君眉回眸一笑:“因為你是我哥哥呀。”因為是哥哥,所以毫無保留的信任。雖然那時候自己坐在車廂內,沒有看到外面發生的種種情形,但哥哥説,有他在,不用怕。於是就不怕,直到哥哥驅趕着馬車,救她出來了…
那一刻,她很想哭。
她不知道哥哥用了什麼法子解決了那些惡人;她不知道那些惡人是被打跑了,還是被殺死了;她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
這些,她都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
心中只需明白,從此以後,自己身邊有一位厲害的哥哥在,那就足夠了——在每一個妹妹心目中,不都是想擁有一位英雄般的厲害哥哥嗎?
與清澈如泉水的明眸相觸,葉君生眼睛忽而有些濕潤:如此純粹乾淨的情依賴,在前一世早就絕種,不可觸摸。當家庭成為勾心鬥角的温牀,與信任最為接近的親情就被蒙上了一層看上去很美的畫皮。
剎那間,葉君生很享受這一刻的温馨與動——這種
覺,依稀與捧着《靈狐圖》觀看,沉浸於那安詳寧靜的畫境時,有那麼幾分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