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解婚約蕩婦起毒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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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得再看疊在下面的第二塊白皮,丟在一邊。不久,梁珍姐醒來,赤身體地在室中走動,瞧得趙嶽楓直皺眉頭,心想像這樣格調低賤的女人自己不知何故看得上眼?

其實他當時面臨絕望,心情自是與平大大不同,再加上樑珍姐天生蕩,誘纏不休,這也是從來未有之事,種種因素一湊合,便成就了這段孽緣。

他正在想時,梁珍姐尖叫道:“我們當真出不去麼?”趙嶽楓沒有做聲,珍姐連問幾句,得不到回答,焦躁起來,亂咒亂罵。趙嶽楓極是氣惱,卻強自忍着。

鬧了許久,珍姐也困累了,漸漸安靜。趙嶽楓極力避免瞧她,便拾起那捲軟皮,揭開上面的一塊,但見這一塊白軟皮右上角題着“禽號百寶,其啄最珍”八個字。以下便是一幅宮室詳圖。瞧了一會兒,無甚頭緒,便把軟皮放下。

忽見梁珍姐已經睡着,心中略,暗暗想道:“無怪許多人説起家有惡都認為是至悲至慘之事,我總算嚐到這個滋味!”胡思亂想了好久,取起那百寶孔雀,捏住細頸用嘴椽向地上劃去,沙的一聲,石地上現出一道深痕,猶如劃在豆腐上一殿。

他吃了一驚,暗叫好鋒利的嘴椽,接着發覺烏頭可以擰下來,變成數寸長的利器,攜用方便。當下起來到外面石室,那鳥椽雖是鋒利無比,無奈堵住出口的岩石極是巨大,無計可施。

這問石室之中原本有兩道石門,但另一道石門嵌得死死,使勁推踢都紋風不動。

他正在端詳另一扇石門,忽聞梁珍姐驚駭尖叫之聲,不知何故,連忙進去。梁珍姐見了他,登時又滿口咒罵不休。原來她忽然醒轉,見趙嶽楓不在,以為他舍下了她獨自跑了,駭得尖聲大叫。及至趙嶽楓出現,寬心之餘,又然大怒!

趙嶽楓甚是煩惱,走出外間。一肚子的氣惱無可發,使用鳥椽在那扇石門邊縫處剔劃。

石屑紛紛落下,他沿着石門四周不停地剔劃,不多時嵌住石門的糙邊緣都得甚是平滑。

他想了一想,又用鳥嚎在石門上刻出一個斜陷小,恰好容得四指入,然後用手抓住使勁一拉。

這扇石門發出刺耳的響聲,開了尺許寬的一道縫隙。趙嶽楓歡喜得呆了,想道:“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梁珍姐尖聲叫道:“你攪什麼鬼?”趙嶽楓瞿然驚醒,又想道:“我縱使出得此處,但有這麼一個惡婦跟我過一輩子,寧可不活…”此念一起,頓時發勁一推,把石門關上。梁珍姐已經出來瞧見,叫道:“這道門開得麼?”奔過去用力地拉,石門紋風不動。

她怒目瞪住趙嶽楓,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快點打開…”趙嶽楓搖搖頭,徑自回到寶庫內。

梁珍姐怎樣也拉不開石門,氣得找着趙嶽楓大鬧,咒罵不絕,趙嶽楓只是不理,她瞧出情形不妙,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軟語乞求。

趙嶽楓道:“咱們不出去也罷!”她忍住子求他説出原故,最後趙嶽楓才道:“你太兇啦,我受不了,倒不如一齊死在此地!”梁珍姐吃了一驚,這時才明白這個不發脾氣的女人子奇怪,又想起他説過以前跟天下無敵的武陽公爭雄鬥勝,韌時心中不信,現下倒是信了。

她繼續苦苦哀求,甚至聲淚俱下,但一任她講得焦舌敝,趙嶽楓仍至不理不睬。她雖是求他不動,但已不敢再得罪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猛然醒悟,便道:“你既是怕我,那麼我們之間的婚約從此取消。只要出得外面,我們各走各的路,你瞧好不好?”趙嶽楓神一振,説道:“你的話可是當真?”梁珍姐連忙發誓,心中卻暗自想道:“這人可笑得很,我們又沒有媒的之言,父母之命,哪裏就能夠當真?不過他這麼一問,可知他不但極是當真,並且怕我反悔…”趙嶽楓求生之念如圈湧,疾奔出去,運勁拉開石門。這一次石門打開兩尺之寬,探頭一望,只見裏面又是一個石室,也有兩道門户。

梁珍姐急急奔入去,趙嶽楓記起一事,回到寶庫。梁珍姐見他沒有跟人,大吃一驚,趕緊出來。

趙嶽楓拾起那捲軟皮,心想原來第二張皮上之圖乃是此地詳圖,於是先詳細查看,果然找出寶庫位置,接着按圖推查,擬定走法,這才領先入室。粱珍姐緊緊跟着他,寸步不離。

這裏面的石室門户都容易開得,一連穿過三間,便是又長又黑的甬道。梁珍姐緊緊抓住他的臂膀,黑暗中生怕被他摔掉。

兩人左彎右折,也不知走了多遠,梁珍姐雖然身體壯健,練過武功,此時也不遍體香汗,嬌不已。

趙嶽楓收拾包袱,把那截孔雀頭放在包袱內,也不留字告知任野老,便帶了梁珍姐出山。

離了山區,珍組仍然跟住他,毫無分手之意,趙嶽楓不好意思迫她,心想也許到達城市之時她便會自動走開,可是最靠近的一個城市卻是開封,便須等到次,若是到開封去,那兒卻是武陽公鐵柱宮所在之地,不免有送入虎口之險。

可是他確實十分厭煩珍姐,寧可涉險到開封去,也不願與她多聚片刻。心意一決,便直奔開封。

入城之時,天已晚,趙嶽楓見她仍不走路,當下帶她投店,要下房間,送她入去,然後道:“我要走啦!”珍姐驚道:“你…你上哪兒去?”趙嶽楓道:“天涯海角都不一定!”珍姐楚楚可憐地嘆口氣,説道:“我自細配不起你,可是你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你!

唉,我只求你再共度一宵,我死了也是甘心!”她忽然變得柔情如水,與趙嶽楓心中的印象不大相同,使他覺得十分驚訝,也覺得她這時特別動人。心想就算多度一宵也沒有什麼損失,況且實是難以堅拒,於是答應下來。

這一夜兩人雖是同牀共枕,但趙嶽楓碰都不碰她,任得她百般勾引,只是不理,珍姐雖然遭他冷落,可是仍然十分温柔和婉,殷勤服侍。翌趙嶽楓收拾行裝,她也跟着收拾。趙嶽楓問道:“你打算到哪兒去?”珍姐道:“我還沒有決定,你呢?”趙嶽楓道:“我打算南下!”珍姐囁嚅道:“我也想回到江南,我跟你走一段行不行?”趙嶽楓搖搖頭,道:“跟着我太危險啦!昨夜居然沒有敵人出現,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珍姐柔聲道:“我不怕,這是我願意的,死了也不怪你!”趙嶽楓大煩惱,道:“咱們談好出山就…”珍姐接口道:“話雖是那麼説,但俗語有道是:一夜夫恩,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情份?”趙嶽楓面一沉,還未説話,珍姐又道:“你若是迫得我走投無路,我就把你的事傳出江湖,教你永遠找不到你的心上人。

她自從見到趙嶽楓梳洗裝扮後的儀容,心中已暗暗想下種種説詞,但總是以柔婉口吻説出。是以這話雖是大具威脅之意,她的口氣態度卻使他不能翻臉。

趙嶽楓暗暗大驚,想道:“此女的潑辣我已領教過,她絕不是説着玩的…”於是不敢發作,珍姐催他出門,僱了一輛大車,兩人並坐車中,伊如一對恩愛夫婦。趙嶽楓這時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大車走出開封,毫無事故,但城外大道上漸漸見到武林人騎馬往來,趙嶽楓一望而知其中大半是鐵柱宮之人,心中暗暗嘀咕,懷疑武陽公不願在城中鬧事,故此等他出城才動手。

於是暗作準備,把包袱開,只要略有警兆就可接上雲旗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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