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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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黃甲克,裏面一件白t恤,下面黑漆漆的緊身長褲,背後繫着長長的吉他,雙手隨意的在褲袋,目光平視着前方,充滿了期待與彷徨。

這就是現在的邱越民,每當夜幕降臨,穿梭於喧譁熱鬧的夜市街,將才藝展現給大眾的邱越民。

這樣的子已過了幾天,邱越民依然記得當他第一天來到這裏,戰戰兢兢的面對陌生人請求唱歌時的那種難為情。也同樣記得當他第一次開口便全心投入的那種動。客人的掌聲,客人的叫好,客人的鈔票,客人的敬酒,便是邱越民最直接的收穫。

但在邱越民內心之中,他非常清楚,他所得到的並不僅僅只是這些。

這些只是最表面的東西,還有一種讓人昇華的東西,叫着神。

每一個冷眼,磨練着邱越民的毅力;每一個嘲笑,情着邱越民的成長;每一次拒絕,讓邱越民更加渴望成功;每一次接受,讓邱越民如獲新生。

這條高珊街要屬常德市人氣最旺的夜市街了,每到夜晚,各式各樣的夜市館便會燈光四起,在店門前擺滿桌椅,做好擠滿屋子的準備。

燒烤、鴨霸王、香辣蟹、麻辣燙、鐵板燒魚…

每一個店面,都擠破了腦袋;每一個食物前,都圍滿了人羣。對於高珊街的生意和人氣,這樣的形容絕對不誇張。

這也是邱越民選擇在這賣唱的原因。

這不,那鴨霸王店面前的一桌上,一戴着眼睛的女人指着邱越民,對同伴説道:“看,快看,那唱歌的又來了,昨天我還點他唱過歌呢!”同伴也向邱越民望了一眼,道:“這些賣藝的唱歌好聽嗎?很鬧人吧!”女人擠了擠眼睛,急忙道:“他可不一樣啊,他唱的歌很好聽!”

“是嗎?”同伴半信半疑,又朝邱越民望去,此時邱越明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女人。

説到這女人,也算是和邱越民有些緣份,居然和邱越民在同一天開始出來賣藝。那天倆人相遇,互相謙虛的要求指教,結果發現倆人都是新人,為了提膽,便經常合作為客人合唱。事實證明,這樣的辦法還是不錯的。

女人的名字叫安思漫,人如其名,除了工作需要,一般情況下很安靜,總是靜靜的在一角發呆,像是在思考某件事一般。

安思漫的個頭很小,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如果她站在邱越民的後面,那站在邱越民對面的人絕對看不見她。在邱越民心裏,她就像是個小妹妹,儘管她只比邱越民小几個月。

除了安思漫以外,邱越民不知道,還有幾個人每天也像安思漫一樣與他同行。只是他們的距離要遠點,並且,他們只是在黑暗之中觀察着邱越民,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他們的任務,便是保護邱越民的安全。

邱越民萬萬想不到,他居然也會享受到被人暗中保護的待遇。

“邱哥,你今天唱了幾首歌了?”安思漫與邱越民同行,在人羣中蕩悠着。

“我沒記,不多不少吧!反正既不覺得累,也不覺得空閒。你呢,小安,生意怎麼樣?”

“生意還算好,就是外面太吵,有好幾個客人都閒我聲音太小,唱了一半就不讓唱了。”安思漫微微的嘟起小嘴,縮着眉頭抱怨道:“其實他們點歌只是為了一個氣氛嘛,有幾個人會真正的聽唱歌呀!”

“不,你錯了!”邱越民停下腳步,俯視着安思漫的眼睛,認真的説道:“客人們在這種環境下消遣,他們本不需要你來為他製造氣氛,他點你唱歌是真的想聽你唱歌,而不是其它。我們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必須要用心的唱,不但是唱給客人聽,也是唱給自己聽。”安思漫愣了幾秒,覺到邱越民的嚴肅,微微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邱哥,我會認真對待唱歌的。”安思漫剛剛説完,旁邊便傳來一陣男人的聲音:“來小姐,為咱們老大哥唱首歌!”安思漫心頭一喜,急忙和呼喚她的那桌打着招呼。邱越民見狀,向那桌人望了一眼,全是男的,有七八個,正與安思漫談。聳了聳身子,便向前走去尋找自己的客源。

“先生,想聽歌嗎?或者送給你身邊的這位小姐。”

“小姐,點首歌吧!報紙上都説,音樂能幫助美容呢。”

“這位老闆,聽首歌吧!回顧回顧您當年的豪情壯志。”邱越民一連問了好幾桌,換來的都是別人的搖頭和不理不睬。邱越民只是一笑代過,像這種情況已像家常便飯一般,好話都説了,別人既然不想聽,還死皮賴臉的幹嘛。雖然邱越民自認為臉皮很厚,雞蛋在牆上撞不破,在他臉上一貼就破了,但他卻不願意將自己獨特的厚臉皮用在唱歌上面。

畢竟邱越民在心裏高傲的説道:“不聽我邱越民唱歌,那是你們的損失!”唱歌,需要的是真心!唱者真心唱,聽者用心聽。只有這樣,才是一種意境。

微微沮喪之際,那起先認出邱越民的眼睛妹忽然站起身,對邱越民直揮手,叫道:“這裏,先生,我們要點歌。”邱越民內心喜悦,卻一幅平靜的模樣走了過去,對眼睛妹微微一笑,道:“你想聽什麼歌?”眼睛妹摸了摸腦袋,哈哈道:“其實不是我想聽你唱歌,是我的這些朋友,我和他們説你唱歌很好聽他們不信,所以我叫你來證實一下。”邱越民低着頭冷笑着搖了搖,道:“這樣就不必了吧!懷着這種心情聽歌那還是不要聽了,不打擾你們享受了,美女,謝謝你。”邱越民朝眼睛妹一笑,本沒向她桌上的朋友看一眼,便轉身離去。走到一半,邱越民便聽到身後冷冷的聲音“我就知道,他是個沒真本事的傢伙,簡直是侮辱音樂。”邱越民雙眼一瞪,急忙轉身,喝道:“你説我侮辱音樂,你懂什麼是音樂嗎?”包括眼睛妹,全桌的人都是一愣,沒想到邱越民會轉身回來。過了幾秒,人羣裏站起來一白衣男人,在邱越民身上來回打量了幾眼,冷笑道:“我不懂音樂?我是小學的音樂教師,你説我懂音樂嗎?”邱越民望着這人,眉清目秀的小夥子,剛才那句諷刺的話一定就是他説的。

邱越民取下吉他,仰着頭道:“你想聽什麼歌?”白衣男人想了幾秒,道:“我很喜歡聽孫南的《風往北吹》,你會唱嗎?

邱越民輕輕一哼,接過眼睛妹遞來的板凳,坐了上去,將吉他架在腿上,默默的望着吉他,手指在弦上巧妙的一揮。

一段音樂聲逐漸響起。

邱越民邊唱邊晃着腦袋,時而望向天空,時而望向大地,時而望向身邊驚諤的人羣,時而望向美麗的夜大街。…你的手一揮説要往北飛愛情被一刀剪碎我的心一片黑你講的很對説永遠多累但是這一聲再會以後誰記得誰我以為我的愛情可以滿足你想買的醉風一吹我才知道自己早已崩潰風往北吹你走的好乾脆我的眼睜不開着淚你用一句話把一切收回我往北追用了路的腿我只有往前飛退不回北方沒有你要我如何收拾你給我的美…

眼睛妹痴痴的望着邱越民,彷彿周圍那肆無忌憚的喧譁聲都全被壓在了歌聲之下。從邱越民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段旋律每一個音符,都直接注入了聆聽者的心房。

眼睛妹望着自己的朋友,那白衣男人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邱越民,像是在欣賞一件有着濃厚的歷史價值的雕塑。

眼睛妹逗樂的望着白衣男人,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説他唱的好吧!”白衣男人盯着邱越民,沒有正面對着眼睛妹,低聲道:“反正…唱的比我好。”認真的邱越民當然沒有心思去聽他們的淡話,但從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裏也知道了他們轉變的態度,只有更加的認真,才能體現出自己更高的價值。

“風往北吹你走的…”唱到這裏,邱越民被一陣碰撞聲打斷,聲音從遠處傳來,按理説邱越民應該不會理會,但此時的他,卻不由自主的向聲音處望去。

這一看,邱越民便停下了。

遠處不到十米的地方,安思漫演唱的那一桌,一花衣男人單手平放在桌上,看樣子剛才的聲響聲就是他的巴掌與桌面出來的。他怒瞪着安思漫,看的安思漫低下頭緊縮着身子。

小安怎麼了?得罪客人了嗎?

二話不説,邱越民急忙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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