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無尾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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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皮猴”一聽剁人之言，臉竟也變了，口中道:“那御史大人真的就那麼難侍候？多吃了一，莫非就會把他的喉嚨給卡死了？”嘴上雖硬，那聲音卻越來越小，到後來已幾不可聞，似在喃喃自語了。

“彌勒佛”冷笑道:“御史大人咱沒見過，但蛟爺這次一心想個刺史噹噹，明誰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壞了他的大事，他還不將人活活劈了，你若不信，便試試如何？”

“瘦皮猴”口中道:“真個兒是天王老子不成？”人卻已蹲下，一心一意地拔他的雞，不時拿起來對着燈光照照，大約是在觀察效果如何吧。

石聽他們念着什麼“御史大人”心中暗自奇怪，！讀書論壇http://210。29。4。4/波ok/club/！這本是朝廷官名，怎的會在賊寇窩中聽聞？真是咄咄怪事。

那個在角落裏攪那酒罈的人忽然奇道:“剛才外面大呼‘有人闖寨’，怎麼這麼半過去，仍未聞有打鬥之聲，這倒有點古怪了。”有個在熬湯的人嘴道:“管那些鳥事做什麼？有人闖寨，蛟爺自會讓人去阻殺，又哪需我們在這兒瞎心？”那攪酒罈的人心中不服，道:“聽説派到鵝卵村的人至今一個未回，也許便是那個叫什麼笑天鉞的人將他們全都殺了，才會如此。”瘦猴不屑地道:“説你是長了個蚊子膽還真沒錯，你道那叫什麼笑天鉞的長了三頭六臂不成？那如意神彈弩又豈是當擺設的？”石正聽得入神，忽地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趕緊將身子一蹲，隱了起來，向後看去。

只見一個黑袍大漢疾步走來，跨入廚房裏，聲大氣地道:“蛟爺的湯熬好了沒有？若再耽擱半刻鐘，小心蛟爺摘下你的腦袋。”那熬湯的人忙陪笑道:“豪哥，稍等片刻，我這兒有二隻雞腿，豪哥你先將就着吃了，等你吃完，這湯也就好了。”説罷，從櫃中翻找出兩隻雞腿，又拿了半瓶老酒遞給那黑袍大漢。

黑抱大漢哼了一聲，卻也伸手接過了。

剁的“彌勒佛”問道:“豪哥，剛才大院門外的呼喊聲，你可聽見了？”黑袍大漢嘴裏嚼着雞腿，含糊不清地道:“怎的不知？我一聽呼時就…吧嘰，吧嘰…

飛身趕過去，奔到門口一看…吧嘰，門外的幾個兄弟竟被人點了道，無論如何就是解不開，我們又四散去…吧嘰…找，找遍四周山山溝溝，卻連人影也未見到，倒是在樹叢中找到了兩個光着身子的…咕嚕…兄弟。”這人着實不雅，邊話邊嚼，有幾點沫子都飛濺到瘦皮猴臉上了，他卻已顧不上擦去，只是一個勁地問道:“怎的還有光着身子的兩個兄弟？莫非，莫非他們兩個竟乘黑跑到外頭去…去那個了？”説到此處，眾人不由發出一陣會心的笑。石聽得頭皮直髮麻。

那黑袍大漢“撲”的一聲，噴出一口酒來，指着那瘦皮猴笑罵道:“你這瘦皮猴，你這瘦皮猴，一肚子壞水。他們的衣衫自是被那點之人給拿走了，也許，那人便是笑天鉞，此刻早已潛入我們院中了。”眾廚子一聽，嚇了一跳，忙回首四顧。

那黑袍漢子哈哈大笑，道:“看把你們嚇成這熊樣。只要明御史大人一來，那笑天鉞還不得乖乖授首？”眾廚子一聽，臉才緩和下來。

熬湯的人叫道:“好了，這湯終於好了。”趕緊將那湯倒入一個大瓷盆中，然後給那漢子，道:“又要有勞豪哥你了。”也許那雞腿與酒發生了軟化作用，那黑袍漢子語氣客氣了許多，道:“舉手之勞而已。”黑袍漢子端着那瓷盆走出廚房後，那剁的“彌勒佛”笑道:“這蛟爺也真個兒會享受，每攻御二女，若不天天喝這大補之湯，如何能有那般神勇？”眾人又一陣怪笑，彼此擠眉眼。

石悄無聲息地跟在那黑袍大漢身後，心道:“聽他們之語，此湯定是給那‘無尾蛟龍’喝的，我何不在此做點手腳？”如此一想，便在地上覓得二粒圓石，先後向那大漢身側的草叢去。圓石前緩後急，飛至草叢上空，後面的圓石恰好撞上前面的圓石，力道奇大，只聽得“啪”的一聲響，二石撞出萬千火花，粉碎如沙，撒在草叢裏，一片“沙沙”作響。

＊瀟湘書院＊瀟湘子掃＊黑快車ocr＊黑袍大漢突遇此變，大吃一驚，忙舉目四望，石乘他轉身之際，手中早已扣好的一粒藥丸無聲無息地彈出，恰恰飛進黑袍大漢捧着的瓷盆中，那大漢竟絲毫未曾察覺。

黑袍大漢見周圍並無動靜，不由疑惑得很，口中罵了一句:“他老姐的股，怎的如此疑神疑鬼？”邊説邊邁步朝燈火集密處走去。

石聽到他罵的居然是他自己，而且罵人之話又與常人迥異，不由暗暗發笑，一路跟着那黑袍大漢。走了一程，見前面已有許多人影閃動，擔心再如此跟蹤，會被人察覺，只得放棄。

忽地院子東邊有人疾聲呼道:“起火了，起火了。”石一看，果然，只見東邊有股濃煙升起，漸漸地有火光隱然，且越來越大，最後已可遠遠地聽見“嗶剝”之聲，聲勢頗為駭人。石心道:“定是笑大哥的傑作了。”許多人從屋中衝將出來，趕緊直奔東邊，有的跑了過去才知忘了帶救火用具，又趕緊回頭，一時大呼小叫，亂作一鍋熱粥！

石心中大喜，朝那最豪華的房子直奔而去，猛地與一個人撞個滿懷，石吃了一驚，正要出殺手滅了那人，那人卻大聲喝道:“你莫非丟了魂，還在此東遊西蕩不去救火！”石一愣，方想起自己仍穿着奪來的衣物，忙捏着嗓子，低聲道:“我正要去稟報蛟爺得知。”那人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而去，隱約還可聽到他滿咕着道:“白營的人就是會拍馬順溜。”石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正是白衣！

借這混亂之時，石彈身而起，人如驚鴻掠空，眨眼間上得那豪宅屋頂，揭開一片瓦，向裏窺視。

只見屋內站有一人，背手而立，但見他骨瘦如柴，臉無四兩之，眉斜斜向下，一臉陰沉詐之態。只見他滿臉煞氣，暴喝一聲:“速速出去讓那些蠢豬滾回原地！一刻鐘後還有人不在原位，格殺勿論！”此話自是對那跪在地上的大漢説的，那人沉聲應道:“是！”轉身離去，不一會兒，門外便響起大聲呼喝:“蛟爺有今，速回原位，否則格殺勿論！”那些人先是一愕，然後便放下手中盆缽之類的東西，一鬨而散，很快，莊院內又沉寂下來，只聽得那大火的“呼呼”之聲，及偶爾幾聲爆響，想必是什麼東西給火燒爆開了。

石見這被稱作蛟爺的人竟如此之瘦，心中暗道:“聽那‘無尾蛟龍’之名號，我還當他會是個彪形大漢呢，不過他的屬下倒聽話得緊。”這時，那端湯的黑袍漢子躬身上前，跪了下來，口中恭聲道:“蛟爺，廚子們已將你要的湯熬好，請蛟爺享用。”那語氣婉轉動聽得緊，全沒了剛才在廚子面前吆三喝四的神氣。

那無尾蛟龍道:“今熬的又是何湯？説來聽聽。”黑袍大漢躬身應了一聲:“是”然後道:“此湯名為‘太平公主萬聲嬌’，傳説為隋煬帝幸寵羣嬪妃時所用，取石榴皮，‮花菊‬各等分，搗為細末，加水一碗前成七分熱，加川穹、南木香、山枝、薄荷、細辛、天麻子、白芷、防風、貝殼、砂仁各等份，亦搗為細末，練為膠，再加温酒，温火熬上三個時辰即可，臨事之前喝下，大有補益，可久戰雙美。”石本為一純情女子，未解風情，哪聽得懂這一番話，只暗道:“這無尾蛟龍其骨瘦如柴，難怪得服用補湯，可恨的是這黑袍大漢怎的如此羅嗦，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若是這無尾蛟龍聽得不耐煩了，一下不喝，壞了我的大事，看我不擰了你的脖子。”卻聽那無尾蛟龍淡笑道:“杜豪，你可曾先自服用過？”語氣甚為平和。

那被稱為杜豪的黑袍大漢恭聲道:“杜豪不敢。”無尾蛟龍倏地臉一變，冷聲喝道:“你為何不喝？莫非你是存心要我命？”杜豪吃了一驚，一迭聲地道:“屬下豈敢？”無尾蛟龍冷聲道:“今夜先是院門外有人道被點，接着又有人燒我糧庫，分明是有強敵入得莊院內，既然如此，就難免可能有人在這湯中下了毒，你若不先喝一點，那我豈非危險得很？你還是先喝一口吧。”言罷，視杜豪。

杜豪頓時臉大變，額頭上冷汗滾滾而下，但看那無尾蛟龍之神，不喝也是死路一條，於是一嘆牙，道:“屬下遵命。”一仰脖子，喝下一大口湯。

時間慢慢過去，無尾蛟龍死死盯着杜豪，而杜豪則臉煞白，似乎有點站立不穩，也難怪他如此緊張，若是湯中有毒，他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此一死，到時恐怕亦無全屍。

無尾蛟龍默默等待，杜豪默默等待，屋頂上的石也默默等待。

半刻鐘過去，一刻鐘過去，一刻半鐘過去…無尾蛟龍的笑容漸現，杜豪的冷汗漸收，石的心卻慢慢提了起來。

因為，她用的奇毒“石心”將在二刻鐘時起效，若是兩刻鐘內無尾蛟龍不飲那湯，那杜豪體內藥一發作，可就前功盡棄了。

就在這時，無尾蛟龍展顏一笑，道:“杜豪，難為你了，替我端來。”杜豪懸着的心這才落下，忙趨步上前，捧上那補湯“無尾蛟龍”一仰脖子喝個乾乾淨淨，也不知他那瘦小的身子是如何盛下那麼一大碗湯的。

石笑了，她沒想到事惰這麼巧，眼看就要到藥發作之時，無尾蚊龍卻不再觀察了！

看到無尾蚊龍喝完那湯，她立即腳一用力，屋頂“咔嚓”一聲悶響，陷下一個大。石如輕燕般從那中飄身落下，俏立堂上。

“無尾蛟龍”一臉驚恐，顫聲道:“你是何人？”石今天很開心，所以她耐心地告訴他:“石頭的石，捷的，石！”

“無尾蛟龍”暴喝一聲道:“不管你是石還是木土，擅自闖我山莊，都得死！”話語剛落，人便疾撲過來，手持一對判官筆，運筆如飛，驟然攻向石全身二十六處大。

石卻猝然長身拔起，升空數丈，在空中一擰柳，飄身至那判官筆之外，然後微微一笑，道:“無尾蛟龍，你沒有覺到你的湯裏出了一點什麼味道？”無尾蛟龍一聞此言，生生收住攻勢，有點驚駭地道:“莫非…莫非…莫非你真…

在此湯裏下了毒不成？”石笑道:“聰明，很聰明，可惜聰明得稍遲了一點，我所下的毒叫‘石心’，會在下二刻鐘之後發作，為什麼你這麼聰明的人，卻偏偏就差那麼一點時間等不住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身後的杜豪應該到肚子有點不舒服了。”果然，杜豪開始捧着肚子，臉上冷汗直冒。

石接着道:“漸漸地杜豪的心被那‘石心’之毒侵入，會慢慢變硬，最後其硬如鐵如石，全身血凝固而死。”杜豪的臉已不再是蒼白，而是鐵青了，忍不住低聲呻起來，最後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全身扭動如蛇，口中發出可怖的嚎叫聲，終於，他一陣搐後，再也不動了。

石望着“無尾蛟龍”道:“我所下的毒，現在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能解，閣下自忖能在二刻鐘之內拿下我嗎？如果沒那個把握，就請老老實實地按我的吩咐去做。”

“無尾蛟龍”似乎被那杜豪的慘狀嚇呆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道:“莫非剛才門外那些人的道被點與那場大火都是閣下所為？”石懶得與他細説，便道:“是又如何？”

“無尾蛟龍”顫聲道:“那你就是那個江湖傳言武功高不可測的笑…笑天鉞了？”石不置對否，心道:“笑大哥的名聲倒不小啊。”

“無尾蛟龍”換上一副笑臉，道:“原來竟是笑少俠駕臨蔽莊，實乃蔽莊大幸，早聞笑少俠神功蓋世，老夫在你手下別説想在二刻鐘內贏你，能僥倖保得一條老命已是阿彌陀佛了。

老夫雖非什麼俊傑，倒也識得時務。閣下有什麼吩咐，只要老夫能辦到的，定照辦不誤。”聽他語氣，似乎並未看出石乃女兒之身。

頓了一頓“無尾蛟龍”大聲對兩側幾個屬下喝道:“還不給笑少俠讓座？”言罷，又對石陪笑道:“笑少俠，有事坐下慢慢談，可好？”很快，一個大漢抬來一張木椅，放在石身後，石見自己計劃成功，很是高興，便很大方的在後一坐，準備好好調理這瘦老頭。

剛一坐下，倏地一聲機簧聲響起，石大吃一驚，卻已太遲，那張椅子中竟彈出數鋼環，大小不一，分別套住石的頸、、腿、手，石竟絲毫動彈不得，暗運內力，猛地一掙，那鋼環紋絲不動。

《玄兵破魔》卷二終——瀟湘書院掃描，獨家連載，黑快車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