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驚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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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主衣盈風雖然是衣國來使,卻並沒有同她的堂兄他各國使節們坐在一起,反而與月芷同列,距離祁皇后的位置不遠,祁皇后與衣國皇族本是遠親,席間對衣盈風的美貌乖巧稱賞不已。

衣盈風得到祁皇后誇獎,滿心以為自己深受祁國太后的喜歡,不心花怒放,更加神采飛揚,不時向祁舜投去脈脈含情的眼神。

永妃見此情景,只是微笑附和。

月芷暗懷心事,保持着淡雅賢淑的笑容,冷眼旁觀她們談笑寒暄。她抬頭看向祁舜,見他沒有特別關注衣盈風,對她的眼風也毫無回應,心頭的疑惑和鬱悶之情才漸漸消解了一些。

和祥抬頭觀看了一下月,靠近祁舜身邊稟道:“皇上,晚宴吉時已到,但是祁王還沒有進宮…”祁舜冠冕上的串珠忽地搖曳了一下,冷冷道:“那又如何?難道還要我與眾臣使節在宮中等候他嗎?”和祥不敢再説,退下向內宮監使眼,讓他宣佈晚宴開始。

正當此時,一身黑侍衞服打扮的顯慶神匆忙進入千秋閣,他走到祁舜身邊秘密説了幾句話,祁舜凝望着閣中舉杯把酒言歡的眾人,角揚起一縷不易察覺的冷笑,説道:“截住此人。”顯慶低聲稱是,匆匆離去。

內宮監誦讀了一番禮儀祝詞之後,羣臣三呼“恭賀皇上”千秋閣內的氣氛霎時變得活躍起來,舞樂管絃齊開,一隊身穿金線舞衣的絕舞姬懷抱琵琶進入閣中,伴隨着悠揚樂聲翩翩起舞,一時之間耾籌錯聲不絕於耳。

仲夜時分,雲蘿緩緩睜開眼睛。透過細密的粉紅羅帷隱約可見窗外月影偏移,御花園方向極為安靜,彷彿笙歌管絃都已停歇。心頭不掠過一陣微微的慌亂,坐起身問:“現在什麼時辰了?”小雨一直守着雲蘿,看她服下御醫開方煎熬成的藥汁,又喝下幾口小翠送來的“水”忙扶住她説:“公主,剛過亥時了。”雲蘿更加着急,匆匆梳妝洗。又催着小雨拿出祁舜所賜地那一套紅宮裙,在銅鏡前認真整理好妝容,向小雨道:“我去中宮殿看看,你們暫且不用跟來。”小雨知道她想獨自去見祁舜,叮囑説:“晚上花園裏石子路不好走。公主可要小心仔細着。奴婢在西苑門口候着公主回來!”雲蘿回眸一笑。示意她放心,沿着西苑小徑向御花園內走去。

夜晚的祁國皇宮顯得格外富麗堂皇。御花園內處處充斥着喜悦的氣息。花園長廊內懸掛着一盞盞喜慶地宮燈,將苑中的花草數目渲染得五彩離。猶如九天仙境。

幾名等候在御花園長廊的內侍和侍女見雲蘿走過來,急忙一起向她躬身行禮問好,雲蘿向靜寂的千秋閣遠眺一眼,忐忑不安地問:“晚宴散席了嗎?”一名侍女點頭道:“剛剛散席,太后與太妃都已回寢宮,那些大臣們和外國使節們也都離開了,不過我們沒有看見和祥公公過來,皇上御駕只怕還在千秋閣內。”雲蘿知道自己果然錯過了晚宴,不略帶失望之,那侍女殷勤問道:“時辰不早了,公主怎麼獨自一人在御花園內行走,小雨姐姐倒沒有跟來?要不要奴婢送公主回西苑去?”雲蘿温柔説道:“宮中路徑我都悉,你們在這裏當值,我自己回去。”那侍女果然不敢跟隨,只道:“奴婢恭送公主,請公主多加小心。”祁國皇宮御花園本是依山而建,千秋閣建在一座山丘頂上,四面種植着高大的常綠喬木,最宜觀賞夜景月,若是在閣中玩賞笙簫,音更顯清越無比,是昔祁帝最常臨幸宴賞大臣之處。

雲蘿明知晚宴已散,卻還是忍不住沿着御花園的青石甬路,緩緩移步走向千秋閣,不料夜晚***濛,她雖然小心翼翼,繡鞋卻不留心踢到甬路上的一顆稍大的石子,腳下猛地一滑,幾乎跌倒在草叢中。

然而她並沒有跌下去,恰在此時,身旁伸出一雙堅定有力的手臂,輕輕扶穩了她。

雲蘿藉着依稀地宮燈光芒,看清了那人修長的中指上戴着一顆碩大無比的湛藍貓眼石戒指,這顆戒指十分眼,正是攝政王祁晟所擁有之物。普通外臣若是覲見皇帝只能從宮牆外的通道進入,但是因為祁帝對祁格外看重,破例允許他可以隨時在皇宮中穿行。

她本是祁晟從顏夕處選領進宮的孤女,自幼對他懷有之情,每次見到他都十分温順謙恭,此時也不例外,乖巧行禮説:“侄女參見皇叔。”祁晟温和注視着她,問道:“今夜皇上在千秋閣賜宴羣臣,你怎麼也來遲了?”雲蘿心中正覺得遺憾,答道:“我昨夜染了風寒,剛剛好轉了一些,因為午時沒有參加皇兄地登基典禮,希望晚宴趕得及向皇兄謝恩致賀,可還是沒趕上。”祁晟目光在她那襲紅宮裙上停留了一瞬,突然發問道:“這套衣裙是皇上賜予你地吧?”雲蘿並無隱瞞,低頭乖巧答道:“是地。”祁晟獨自向前走了幾步,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回頭望着她説:“你進宮十年了,還記得飛燕樓故人嗎?”雲蘿微覺詫異,自從她進入祁國皇宮之後,所有知情人都對她的身世諱莫如深,祁晟更是從不提起飛燕樓和顏夕,今卻極其反常,她並沒有遲疑太久,隨即答道:“顏姑姑一直都對我關懷備至,我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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