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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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中一片素,只有陸清川穿着一身藍衣,頭戴釵簪,格外顯眼。
聞志遠認出了陸清川,一道掌風劈過去,陸清川頓時像被繩子捆在了原地。
聞志遠走到他面前開口道:“今是小女的葬禮,你來弔唁她,可以,若是來搗亂,休怪我無情。”
“她真的死了?”他顫抖地望着聞志遠白得不摻一絲黑的頭髮。這跟傳言一模一樣,讓他的心抖得難受。
“是的。”
他眼神中透着絕望,彷彿一瞬間被去了靈魂。聞志遠想到女兒生前對他的愛護之情,收回了困着他的掌力,千曲泉下有知大概也想再見他最後一面吧。
陸清川跌跌撞撞地穿過人羣來到了棺木前,棺木已經被封死,他怎麼推都推不開。
眾人正要上前阻止,他忽然指向姜承,眼神中充滿了恨意,“你為什麼要亂跑?為什麼要被唐霄抓住?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她。”
兩人離得很近,他的指尖眼看着就要戳到姜承臉上,姜承卻一點躲閃的意思也沒有,痛苦地咬着捂住心口,不去辯解。
成玉剛到門口,來不及阻攔,大聲道:“陸清川,你別發瘋了,千曲不是因為妹夫死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然而成玉的話讓姜承臉上的痛苦之更盛。
陸清川怒道:“不為他,還能為誰?”
寂月開口道:“因為楊皓。”
除了他的身世,其他事情成玉都告訴了寂月。他這會聽陸清川問了個他知道答案的問題,許久沒機會説話的他連忙答了出來。
賓客們頓時議論紛紛,好奇楊皓是誰。
這時一直在給女兒哭喪的李氏突然抬起了頭,跪行到聞志遠的身邊,胡亂打着她的褲腳,上氣不接下氣地埋怨道,“當初你執意不肯他進門,也不許千曲去尋他,現在好了,她為了個小郎把命都賠上了。你滿意了吧?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啊。”
聞志遠在夫郎的詰問聲中沉默不語,任由他捶打。
陸清川不關心婆母夫反目的鬧劇,看着寂月追問道:“千曲她可有……遺言?”
“他讓姜承哥哥不必替她守節。”成玉捂上寂月嘴的時候,他已經説完了。
陸清川對着姜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原來我怪錯人了,她佔有慾那麼強,怎會説這話?”
姜承這些天來頭一次主動止住哭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清川嫵媚地一笑,蹲下來附在姜承耳邊輕聲道:“你怕是從來都不知道千曲的佔有慾有多強吧?她曾經因為我跟別人有婚約,就把我綁在牀上懲罰了好幾夜呢。”
陸清川接着抬起頭站起身子,收斂了笑意,目光掃過一個個來賓,大聲道:“而不必守節的意思就是,她不認你這個夫郎,你不配替她哭靈。”
靈堂裏一片譁然,始作俑者不去看眾人的反應,嫋嫋娜娜地回到院中召集起徒弟領着她們離開了靈堂。即使千曲最後不是因姜承而死,也是為了救他才會去魔教,這叫他怎能不恨。既然千曲不想讓姜承替她守節,那他定要替她完成這個心願。她的每一個心願,他都會幫她完成。
聞千曲的葬禮在一片混亂中落了幕。後來,江湖上關於她的傳言也從為除魔教而死變成了為被迫分開的愛人而死,給人們增添了許多想象空間,成了説書人最愛的素材。
葬禮結束後,姜清和範氏説什麼都要帶姜承回家,連世的臉面也不顧了。但姜承執意不肯,把自己關在房中,誰也不見。
成玉在處理好了一堆爛攤子後,立即趕來和寂月一起安姜承。
她敲了敲門,見姜承不理,便在門外道:“妹夫,千曲肯定不是那樣想的,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見裏面沒反應,她無奈地看向寂月,雖然禍是他惹得,但他成長經歷特殊,她並不想責怪他。
這時,寂月卻出人意料地説道:“姜承哥哥,通常主不想讓夫郎守節是因為她珍惜這個男子,不希望他過於傷情而耽誤了自己。她肯定是為了你能好好生活下去才這麼説的。”
那扇誰也敲不開的門呼啦一下打開了,成玉和寂月被請了進去。房門再次被關上,得想要跟進去的姜清範氏二人白歡喜了一場。
“小月,你説的是真的嗎?”姜承拉着寂月的手,睜大那腫得跟桃子一樣的眼睛,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寂月引經據典地説了幾個愛情故事,姜承努力回憶了一下,那些故事裏的主似乎確實是這麼做的。所以説,
主並不是不想佔有他,而是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早
開始新生活才故意這麼説的。
見姜承信了寂月的話,成玉了
寂月的腦袋,在他背後豎了個大拇指。
她接着補充道:“妹夫,我打包票,千曲真的很在乎你。你是不知道她在救到你之前有多急,她不顧內傷晝夜不休地從汴梁趕到紹興,説一定要在你生辰前救回你,讓你安安穩穩地過生辰。”
“生辰?”姜承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十六歲一個月了,她的忌正是自己的生辰。
他忽然想起聞千曲為他準備生辰禮時的忸怩。
姜承鬆開寂月的手,跑到書桌前,快速拉開了屜。
一張紙靜靜地躺在屜的深處。
姜承拿起紙張,整個人愣在了那裏,彷彿被施了定身咒。
寂月走到他的身旁,一字一句地念出了紙上的字,“和離書。因無法履行主之責,於心有愧,情願與姜承和離,任其改婚,永無爭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立約人:聞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