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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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善良勇敢的小朋友即使害怕也會硬着頭皮走上去。

讓子琪認下這樁罪名的辦法也很多，悄悄跟她説，你如果告訴別人，我就殺了你爸爸媽媽。為了保護爸爸媽媽，孩子一定會守口如瓶。

別人看見的是變態，是惡魔，臣晨看見的卻是一個天使般純潔的孩子。

他中梗着一口鬱氣，問道：“你們説小區裏這些人真的不知道誰才是兇手嗎？”

梅雨軒垂眸思忖片刻，冷笑道：“剛開始大概不知道，後來應該都知道了。錢只能封口一時，不能封口一世，總會有人把真相抖落出去。我們之前在樓裏發傳單。看見子琪的尋人啓事，沒有任何一個住户提到她殺小動物的事。”

千面鬼接口：“因為他們知道，這件事跟子琪沒關係。兇手是誰大家心知肚明，卻都不敢提。”

“子琪是無辜的，呂亦涵和洪江後來應該也知道了吧？”臣晨低下頭，看着手機屏幕裏小女孩哭泣的臉。

“如果是在子琪失蹤後才知道，那就悲劇咯。一輩子後悔都來不及。”千面鬼搖搖頭，不勝唏噓。

“難怪呂亦涵會把手機主動送給我們。她沒做到的事，我們做到了。她大概無數次地想象過，如果事情發生的那一天，他們堅定地站在女兒這一邊，耐心詢問女兒原因，安她，讓她不要害怕不要隱瞞，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梅雨軒微微闔眼，腦海中又浮現侄兒悽慘死去的畫面。心撕裂一般疼痛。

“結局肯定不一樣。”千面鬼嗤笑道，“知道女兒被變態盯上，還成了變態的擋箭牌，他們肯定會馬不停蹄地搬家。”

“我有點理解呂亦涵了。她不是殺人狂魔，她只是被到沒辦法。”臣晨搖頭嘆。

咕嚕嚕，咕嚕嚕……浴室裏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音。

三人立刻警覺，轉頭看去。

與此同時，被梅希望捏在手裏的粉紅大鴨子已悄悄掙開五指，一動不動地躲藏在毯下面，只待抓住時機逃離本體。

第2章副本4猛鬼小區

浴室裏傳來咕嚕嚕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冒泡。

梅雨軒衝臣晨揚起下頜，吩咐道：“你去看看。”

臣晨默默把梅希望的胖腳丫回毯，起身走進浴室。片刻後，他出來，搖頭道：“什麼都沒有。應該是樓上有人衝馬桶的聲音。”

千面鬼笑了，挑眉道：“你覺得鬼需要上廁所？”

臣晨一時無言。

三人靜默，側耳聆聽。屋內輕微聲響，呼嚕嚕，呼嚕嚕，呼嚕嚕……一下一下，極有規律。

“原來是隻小豬。”千面鬼低聲一笑。

梅雨軒勾着角站起身，走到沙發邊，替梅希望掖了掖毯的邊角。毯子下面忽然鼓起一個小包，輕輕動了動。

梅雨軒正準備掀開查看，梅希望忽然睜眼，眸子裏閃過厲芒，飛快掀開毯，一把揪住躲藏在沙發縫隙裏的粉紅大鴨子。

“想跑？揍你！”

小胖手揪住鴨子股，把扎進縫隙裏的鴨子腦袋拖出來，來回扇巴掌。

鴨子連忙求饒：“嘎嘎嘎，嘎嘎嘎！”

梅希望覺得自己的臉也有些疼，這才停手，眼睛，看向三人。

“我做了一個夢。”他嘟起嘴，表情十分委屈。

“夢見什麼了？”梅雨軒他的粉，捏捏他的小手，又他的胖腳丫。

大爺大媽們的夢中情孫大概就是這副模樣。渾身都胖嘟嘟，粉，可愛得要命。

“夢見我在跟湯姆玩，他冒出來打我腦袋，我想打他卻打不着。因為他是鬼。”梅希望順着沙發爬到千面鬼身邊，摟住千面鬼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對方，小音很軟，“你是怎麼抓到鬼的？你教教我好不好？”

大眼睛一眨一眨，溢滿渴望。

千面鬼似笑非笑地問：“教你我有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把梅希望難住了。他拍拍圓滾滾的肚皮，又拍拍自己的腦瓜子，小眉頭皺得很緊。

千面鬼翹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待。

梅雨軒警告道：“梅希望，你可別做什麼沒下限的事。你只有一個爸爸，記住了！”

“記住了。”梅希望乖乖點頭，然後捏着粉紅大鴨子的翅膀，將它舉到前，捏捏鴨股。

大鴨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張開紅豔豔的嘴，聲音特別嘹亮：“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梅希望回過頭，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梅雨軒，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他不用開口就已經把自己想説的話寫在臉上——你看見了吧，這聲爸爸是鴨子叫的，不是我叫的。

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鴨子就是他的一部分。

梅雨軒走上前，狠狠拍了一下小胖墩的腦袋，本想擺出兇惡的表情，自己卻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另一頭，千面鬼已經拍着茶几哈哈大笑起來。他實實在在被取悦了。

“乖兒子，爸爸教你。”

他把雙手伸入梅希望腋下，將這個沉甸甸的小胖墩舉起來，擺放在茶几上，與自己面對面，然後挽起袖子，出結實小臂，徐徐開口：“看見這些刺青了嗎？”

梅希望伸出圓嘟嘟的指頭，輕輕摸了摸千面鬼手背上的刺青。

微微癢意傳來，令千面鬼抿一笑。他已經許久不曾讓別人這樣靠近自己，甚至觸摸自己的皮膚。在這一刻，他彷彿又變回了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