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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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看見她。繼續走吧,如果前面的景象沒有變化,我們再換一條路。”引路人轉身朝別墅的方向走。
大家沒有意見,忐忑的心慢慢安定下來。於澤卻非常着急,捧着手機不停撥號。
又走了二十多分鐘,小男孩伸出手指着前方:“哥哥~那裏有一個小房子~”
周圍的景象終於有了變化,引路人沒有猶豫,立刻朝那棟木頭搭建的房子走去。
“我來開門。”鮑老大快走幾步衝到前面,從後摸出一把長刀,輕輕把門戳開。
從門縫看去,裏面空無一人,只有一股濃重的黴味。小小一間陋室,放着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張小牀。牀上鋪的被褥濕腐爛,爬滿青苔。
以此推斷,這裏已經廢棄很多年。
“安全,可以進去。”鮑老大這才把門完全推開。
引路人邁步進去,四下看了看。
其餘人跟進去,不約而同地鬆懈下來。雖然知道這簡陋的木頭房子擋不住外面那些詭異的濃霧,但有一個棲身的地方還是會覺得安全很多。
於澤不斷撥打吳芝繁的電話。他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對吳芝繁倒有幾分真心的喜歡。
引路人站在書桌前,看着那上面散亂擺放的幾十鉛筆。
有的鉛筆還沒削過,有的鉛筆用的只剩下短短几寸,筆頭或尖或鈍或扁,型號有b,也有h,還有5b,2b,hb等等。
“那個白切雞在這裏畫畫~”小男孩趴在引路人肩頭聲
氣地説道。
只有畫家才會準備這麼多不同型號的鉛筆,還把筆頭削成奇怪的形狀。
引路人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白切雞”是小怪物給白高朗取的外號。
“嗯,應該是他。”
引路人頷首。
“這裏是白高朗寫生的地方。”顧蓮得出同樣的結論,慢慢上前,拉開書桌的屜。
一個素描本躺在裏面,縱使多年無人碰觸,封皮上的靜物素描依舊清晰,未曾沾染半點污跡。這明顯不正常!
在如此濕的環境裏,紙張是最容易發黴的。但這個素描本卻像新買的一樣!
顧蓮站立許久,手懸在屜上方,卻遲遲不敢把本子拿起來。她比鮑家三兄弟還要謹慎。
引路人卻沒有顧忌,伸手把本子拿起,輕輕翻開。
“花蕊!”顧蓮眼睛瞪大,瞳孔驟縮。
眾人聽見她的驚呼,立刻圍攏過來一起查看。
素描本的第一頁描繪着花蕊,右下角是白高朗的簽名。
花蕊的五官還不似現在這般成豔麗,眉眼中帶着幾分稚
清純。她穿着一件非常
的吊帶睡衣,靠坐在別墅一樓的樓梯口,身後是一排木頭欄杆。
她的脖頸、肘關節、腕關節、膝關節、踝關節,都呈反方向彎折,像一具人為破壞的木偶。關節處斷裂的骨頭宛若刀刃,刺破皮膚暴在外,地上黑漆漆一大片應該是她
出的鮮血。
她背後是蜿蜒向上的樓梯,同樣沾滿斑斑血跡。
她的身體遭到如此殘忍的破壞,面容卻緻美好,嘴角上翹似乎在笑,眼睛裏卻充斥着無邊無際的絕望和恐懼。
引路人盯着那些傷口看了一會兒,平靜開口:“這是一幅寫生。”
所謂寫生就是對真實存在的景象或人物進行描繪。
“什麼?”顧蓮呆呆愣愣地問。她的大腦已經反應過來,已經達到極限的心理承受能力卻讓她遲鈍了半拍。
“沒當過醫生或法醫,單憑想象力不可能還原這麼真的傷口。白高朗畫這幅畫的時候,花蕊就是這個狀態。從傷口和背景分析,她應該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摔下來?”顧蓮已經傻了。
站在一旁的柳憫君忽然説道:“這麼嚴重的傷,人會死嗎?”
“如果只是四肢折斷,還有活下來的可能。但她的脖子也斷了,頸動脈在滾落的過程中被堅硬的台階蹭破,出血量巨大,她活不了。”引路人分析道。
顧蓮和柳憫君相互看看,臉漸漸變白。
秦康順不敢置信地呢喃:“可是花蕊還活着!”
“你確定我們見到的花蕊是人?”鮑老大站在秦康順背後,投下一片陰影。
秦康順嚇得渾身一顫,連忙捂住絞痛的心臟。
鮑老二和鮑老三互相看看,臉一個比一個難看。在別墅裏待了那麼久,為什麼他們沒發現花蕊是鬼?那人明明有呼
有心跳,還有體温,跟活人沒什麼兩樣!
“摔死的人不是花芳菲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誰死了,誰活着?還是説,他們全都死了?”顧蓮語氣恍惚,眼瞳失焦。
“你們怎麼了?”於澤從門外走進來,手中拿着嘟嘟作響的手機。
他好不容易找到信號,打通了吳芝繁的電話。
“我們——”
顧蓮顫巍巍開口,話還沒説完就聽見吳芝繁的哭喊從於澤的手機裏傳出來。
“學長,你們在哪兒?你們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我好害怕!你們快來接我好不好?”
“繁繁你別急,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們馬上過來!”
“我在一個木頭房子裏!往回走個半小時就能看見!”吳芝繁急切地説道。
“木,木頭房子?”於澤僵住,然後慢慢抬眸看向眾人,攀爬在眼球上的血絲幾乎破裂,染出紅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