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美人塌下懺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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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遲遲忙給張夫人順氣,一邊將盡早發生的事情説給她聽。
聽完温遲遲的話,張夫人一陣沉默,而後又心疼地拍了拍温遲遲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你長到十六歲,阿爹和阿孃捧手裏怕摔了,含嘴裏怕化了,從捨不得你做過一件事,誰知上天待我阿遲不公,讓你小小年紀沒了父兄!”
温遲遲忙拿帕子給張夫人擦淚水,“阿孃我沒事,我還能多做些繡活,也夠我們吃喝了。”
張夫人問:“那你將來嫁人呢?你還要等何家那孩子不成?”
温遲遲搖搖頭:“我不嫁人了,我多做些,供着嫂嫂肚子裏的孩子長大。”
“孩子話!”張夫人對着那頭櫃子指了指,“櫃子裏頭那芍藥纏線繡我已經修復成了,本想着傳下去,但人沒了,留着這些死物又有什麼用,你拿去儀來樓,找周媽媽,她認識咱們杭州城內的達官貴人,想來也能賣個好價錢。”
“可......”
“去!咳咳咳——”
“好,我去,阿孃你不要着急。”
温遲遲抱着有身子那麼高的繡品往院子外面去,臨走前還不忘將阿雲喊到屋子裏照顧阿孃。
她懷裏抱着的繡品是阿孃的寶貝。她外祖母是姑蘇城裏有名的繡娘,祖上往上數三代都做刺繡出身,這幅繡品便是自那個時候傳下來的,到她祖母那時已經污損得非常了。
遲遲有記憶開始母親就開始着手修復,但針線穿引,手法特殊,而彩搭配,毫釐之間,卻是千里只差。因為難以修復,所以顯得珍貴異常。
温遲遲心疼得緊,但也知道阿孃説的是對的,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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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入儀來樓,脂粉氣便撲面而來。
往裏温遲遲只在外面遠遠地看過幾眼,飛閣
丹,雕樑畫棟。
此時進入了內裏,眼睛亦不敢亂瞟,生怕看見什麼了不得的香豔畫面。
正走着,整個身子便被一股子力氣裹挾着往一邊去,温遲遲正要叫出聲,只聽門一關,一個悉的面孔立即出現在在了面前,“別叫,是我。”
“永娘,怎麼是你?”
“嘴上説着怎麼是我,其實就巴巴在那守着我呢,”永娘便提了茶壺倒了杯茶遞給温遲遲,“這儀來樓你一個清白姑娘家也來得?什麼事,説吧。”
永娘是温遲遲幼時一個玩伴,因着父親愛賭,十二歲便被賣到了樓裏。
“我找周媽媽。麻煩姐姐替我引薦。”
“那你等我會兒。”永娘上下打量了温遲遲一眼,嘆了口氣往外去。
沒多久老鴇便喜笑顏開地從外面進來了,“姑娘到我這處來是來尋小倌來了?”
聽了她打趣,温遲遲臉青一陣白一陣,永娘笑着道:“媽媽你快別打趣她了,她臉皮薄得緊,今她找你可有一樁大買賣,姑蘇張氏的繡品,傳了好久呢。”
温遲遲將面前的繡品在桌上一一鋪展開。老鴇手上打的扇子也漸漸地停了,上去端詳。
雖已經年過半百,但在這銷金骷裏面待久了,一雙火眼金睛毒辣非常,幾乎一眼便辨別這繡品值不值當了,當即笑道:“哎,當真是上品呢,小娘子家裏可有好幾樣寶貝呢。”
説着,老鴇的眼睛便也從繡品上挪到了温遲遲臉上。
温遲遲眉黛山,秋水剪瞳,肌膚賽雪,舉手投足間的靈氣渾然天成,長長的睫
上下撲閃着,似是對老鴇的話困惑極了。
温遲遲不解地説:“我家只這一件繡品。”
老鴇笑道:“姑娘今來得巧了,今
恰好幾位爺在一處喝酒呢,裏頭不乏在一擲千金之輩,我替姑娘問個好價錢去。”
第2章驚鴻瞥
儀來樓上好的一間包間內,簾幔重疊,檐角鈴響,伴着悦耳的琵琶樂聲,下頭的異域美人着節拍曼舞,
出的半截
身貼着紅寶石,燈下發着盈盈光亮。
席間不過是幾個富貴人家的子弟,不由地看呆了,飲到一半的酒早已經沒了滋味,心下已是燥熱難耐。
只見領舞的美人手一勾便是一個鑲着金玉的酒樽,輕浮而飄逸地便往首座的男子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