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尚公主後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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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陰陽怪氣，忍不住尖酸刻薄，忍不住苛責刁難。

  可每當她出為難神，他又止不住心軟。

  不忍她為難，又止不住怨憤。他在冰火之間焦灼，卻又無法告知她一言一語。

  臉頰之上的手心也惹上炙熱，熱度從臉頰直直傳到心底。

  安國公主不再回避他的目光，坦蕩又直白勾住他的脖頸，微微俯身在那雙吐出糖的上落下輕輕一吻。

  “朝中之事暫且擱下，我們去城郊別莊小住一段時，可好？”

  朝中事務每天都有，無窮無盡，還不如就此擱下。

  眼前彷彿炸開無數煙花，歡喜自心底蓬而生。方鏡辭抬手抱住她，加深了這個吻。

  “好。”

  第章番外一念之差

  阿暖的死訊傳回長安城，顧鴻生在書房枯坐了一整夜。

  第二書房門打開，顧雪茵瞧見他頭上徒生的華髮，着實愣怔了一瞬。

  顧鴻生一直是沉穩有禮、進退有度的，甚少在人前失態。顧雪茵還是頭一次瞧見他未換衣冠，滿眼血絲的模樣。

  “雪茵，這段時間以來，我從未問過你，你可是自願入宮？”顧鴻生眼中血絲未消，望着她的眼神卻格外清明。

  顧雪茵微微低垂了視線，而後眉眼微抬，“父親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夠入宮麼？”甚至不惜親自揭阿暖的身份，將幾乎已經癒合的創口重新揭開。

  顧鴻生眼眸微動。他微微抬眼望着院中一角，眸中神晦暗難辨。“我此生甚少後悔什麼，唯獨讓你入宮一事，我終生都難以原諒自己。”

  “父親……”

  “你年幼之時曾問過我，為何與你母親不合？”顧鴻生收回視線，目光落於她身上，沉重而又無比悲涼。

  上一代的恩怨本不該牽連到下一代，可血相連，又如何能不牽連？

  “只因我心之所繫，從來都非你母親。”

  顧雪茵沉默半晌，才緩緩問道：“可是阿暖的母親？”自年幼時起，母親便深居後院竹林小樓，安心禮佛，不問世事。府中的好與壞，她從來不管，從來不問。不是沒有疑問的，但是她素來聰穎，即便母親從未説過，她也明白幾分。

  顧鴻生並不意外她會這麼問。顧雪茵素來聰慧，是非人情，她比很多人都看得明白。

  “阿暖，她很像青霜。”一樣的堅毅，一樣的隱忍，也一樣的重情重義，知恩圖報。

  顧鴻生第一次見到青霜，便是在慶王府的蘭園花宴之上。那年冬天一反常態，格外暖和，百花早早開了。慶王府的蘭園更是開了一片繁華。慶王妃喜熱鬧，便廣發請柬，遍邀長安城中世家子弟、名門閨秀前來赴宴。

  誰知天氣突然反常，前一還晴空萬里，夜裏便狂風大作。第二清早便見地上白雪皚皚，處處銀裝素裹。

  請柬早已送出，蘭園花宴便也由賞花變成賞雪。總歸不過是富貴閒人的閒情雅緻，賞花也好，賞雪也罷，都不會影響眾人雅緻。

  顧鴻生便是在蘭園的一株杏樹下見到了青霜。

  彼時她穿着一件棗紅大氅，白的絨邊襯得小臉瑩白似雪。素白纖細的指尖勾着一隻被冰雪覆蓋的花骨朵，出一段凝霜雪的皓腕，臉上的笑容如三月風，暖沁心脾。

  腳下的枯枝驟然被踩斷，響聲驚得了樹下佳人。

  佳人回眸，臉上並無驚慌失態，她依舊笑得燦若風，嬌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