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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於子騫醒來,瞬間回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麼,瞬地從牀上跳起來——他還有些不敢置信,看到桌上擺着方翊準備妥貼的早餐,仍覺得自己身處夢境。

  「你醒了?」

  於子騫往聲音方向望去,看見方翊款步向自己走來,更證明昨晚不是夢,他是真的親了方翊。

  於子騫憋着呼,不敢輕舉妄動,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完全看不出有被昨天的突襲影響,難道他真的不為所動?於子騫一邊想一邊看着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剩下幾步之差,方翊才停下來。

  「早、早安。」於子騫不敢看對方臉,只能盯着他的膛看。他好希望昨天的事情沒發生,不然他就不必以這麼壓迫的姿勢和對方待在一起。空氣全是對方身上傳來的熱氣。

  「我還沒問你,」方翊手搭上對方臉頰,着頸側邊的碎髮,不打算放過對方:「你昨天什麼意思?」

  於子騫支手擋去方翊的接觸,半遮住臉不肯回答,由衷希望對方別發現自己臉熱透了。

  他半推開方翊,心裏跟麻一樣亂,最後索裝死到底,將方翊推向大門,直趕人離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要那樣子,你就當燈光美氣氛佳,你也快忘了吧。」

  「你怎麼翻臉不認賬,於子騫你給我停——」

  碰地一聲,大門應聲而關。對方的尾音於子騫沒有聽見,隔着一扇隔音良好的大門,他當然可以逃避似地面對所有資訊。

  將人送離開後,於子騫倚着大門滑坐到地板上,鼓譟的心跳清晰入耳。於子騫光是看着方翊,就會想到昨晚自己荒腔走板的行徑。更讓自己難以消化的是,他發現自己毫不排斥也不後悔。他知道自己的鼓譟是為了什麼,長吁了一口氣,不敢相信事情會變成這副模樣。

  之後,於子騫開始躲人。

  校園很大,如果沒有事前約好,照道理講不會見到對方。但命運好像在跟於子騫開玩笑,猶如莫非定律般,頻繁地看到方翊出現在視線範圍裏。每次看到他的臉,於子騫都會想起自己所做所為,心跳也隨之鼓譟,完全沒辦法思考。幾天下來都忙着躲人,最終在食堂被方翊捉住。

  於子騫不想讓多餘的心思外,慌忙整理表情,故作沒事地開口:「你要幹嗎?」

  「你好意思問?」方翊挑眉看着對方賣傻:「不給個解釋?」

  被躲了好幾天,手機訊息也不回,他實在受夠於子騫的反反覆覆。方翊看着於子騫面無表情,就好像只有自己為了那個吻搞得心煩氣躁,好像自己所在意的,在對方眼裏只是稀鬆平常。

  他知道於子騫是直男,自己恐怕是在那個吻後洩漏了什麼被人察覺,他才會如此躲着自己,但他亟知道於子騫究近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思才會吻自己。他需要一個時機,兩人得意識清晰,慎重地、清楚地講清楚,他才願意面對現實——不論是好是壞。

  「好歹先把我留在你家的東西還我。」

  方翊看得出對方想逃,伸手圈住於子騫手腕不讓走。不料對方反應很大,急忙甩開箝制,瞪大的眼裏寫滿抗拒,好像過去從來不在意肢體碰觸的人是方翊的幻想。

  最後於子騫低聲應允,領着方翊回到家後,他讓對方在樓下等着,自己上樓拿給他,盡最大努力不讓兩人有獨處時間。不出一會時間,於子騫就整理完東西,倉促地給方翊後就消失在門後方,一點隱藏躲人的心態都沒有。

  方翊接過東西,悶悶地對着機車前鏡苦笑,想到剛剛於子騫東西給自己,刻意避開的肢體接觸相當明顯。不難過是騙人的,方翊只是不想在於子騫面前表自己情緒,暗地裏卻默默為可能連朋友都當不成的現況到不捨。

  方翊騎機車回家時,順道去拿洗好的照片——於子騫説過「一起」的那組。看着店內電腦存放着的照片,出隨身碟,低聲和老闆謝過就離開了。

  正準備一點一點地放下於子騫時,沒想到他又再次出現在自己的世界。

  起先方翊只是剛好在學生餐廳看到於子騫,那人坐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用餐。一開始還覺得只是巧合,接連幾天下來卻總是遇見對方,也慢慢察覺於子騫盯着自己的視線。

  之後跟白崇宇(他成功地和廖茗儀往了)聊天的時候亦然。於子騫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入話題,白崇宇在的時候,也會詢問要不要去他家作客,和避着自己的態度迥然不同。

  方翊猜想於子騫只是不想連帶毀了和白崇宇的友情,所以才在表面上作功夫。這種時刻他總是謝絕於子騫的好意,你跟於子騫自己去好了我想回家休息——説完這等言不由衷的話,方翊卻總是受到於子騫眼神的停留,和白崇宇不識氣氛地拉着他,説着走啦走啦,少你一個不好玩。

  方翊注意到於子騫不再喝酒了,至少他在的場合是如此。方翊想起最後一次跟他喝酒時最後是鬧得不歡離散,抿着杯緣的嘴也就此停下來。想必自己絕對給於子騫帶來相當糟糕的回憶,才讓他滴酒不沾。

  每次説不過白崇宇、被強迫帶進於子騫家作客時,方翊的心就特別難受,對方家裏的任何擺設都促使方翊回憶。一起煮過飯的廚房、經歷無數時光的茶几,光是坐在沙發上,方翊就會想起於子騫動機不明的親吻,就在那個角落——現在在空落落的,只有抱枕歪斜地靠在上頭。

  方翊一顆心被堵得酸澀滿漲。他知道於子騫躲着自己,有些時候卻離自己很近。像是此刻,桌下,方翊跟對方的膝蓋相抵,在於子騫還沒發現前,他完全捨不得挪開。

  即使覺得兩人的關係太不自然了,方翊還是想在於子騫出聲表態、自己完全放下前,多汲取那麼一點温存。

  方翊討厭説着要身卻眷戀接觸的自己,心情在天秤兩端搖擺不定。被暗戀的酸澀堵得相當難受。方翊常捫心自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把心態收拾好,卻始終梳理不出答案。

  方過八點,方翊跟兩人説自己明天還有早八想回去早點休息,起身收拾東西回家,絲毫沒留意到於子騫半張嘴想出口挽留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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