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開門見禮 (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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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入城，冉絕還真沒有注意到公孫家到底是什麼模樣，進城之後他倒是在街道上左右看了幾眼，只是兩邊商鋪此時都已經關門，只有遠處的一條街道里依舊燈火通明，想來就是夜間尋歡的坊社勾欄了，不過冉絕這趟是來下聘訂婚的，自然不能下了車就當着丈人家的面去逛窯子，所以看了兩眼之後放下簾子之後就會車裏坐着了。

接公孫昶的人倒是很隆重，烏壓壓的站了一大片的人，只是先前公孫昶已經吩咐過了，昨宿醉，今又天已晚，就不必冉絕再下車拜訪了，直接開側門去廂房休息，等明一早再來拜見。

“夫君，這邊就是住所了，一會奴讓手下侍女來服侍夫君沐浴，今晚間，就請夫君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等明醒來再説。”

公孫棠華説還，冉絕便説道“娘子今夜不陪我一道睡了？”

“不成。”公孫棠華搖搖頭，説道“畢竟是到了家裏，奴與夫君還未成婚，家中盡是親族，多少要注意一些，夫君暫且忍耐幾晚。”

冉絕身邊自從有了夙瑤開始，就已經是夜夜笙歌的生活，冷不丁的要他一個人睡，多少還有些不習慣，只是公孫棠華既然這麼説，便也只能點頭答應。

公孫棠華走到他的身前，神情説道“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與夫君，不過暫別兩而已，來過門，就是長相廝守，還望夫君倒是不要厭了奴家。”

“怎會？”冉絕滿口否定道“娘子放心吧，到時我一定好好寵愛你。”

得到了冉絕肯定的答覆，公孫棠華回身出門，只是走到門口時，她忽然轉頭，對着冉絕問道“夫君愛我嗎？”

之所以有此一問，一是因為在此之前，她和冉絕不過區區一面之緣而已，公孫棠華身為女子，自然，對於冉絕所謂一見鍾情的説法信是信的，但冉絕自草原相見時，哪怕是和她在歡好之中，也從未開口説過一個愛字。明見過父母，兩人的婚事就已經是決定，再也無法更改，同樣是處於女子的內心，得不到口頭的回答，心中就算知道結果，還是要眼前人親口説出來，她才能安心。

愛嗎？

其實就算冉絕自己，也並不能十分確定這個答案，因為從沒有人給他講過什麼是愛情，他的情界限，一隻如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一般很模糊。他對於公孫棠華的情，有一見鍾情的喜歡，會掛念，會思戀，但要説這種情到底是不是愛，冉絕自己卻是不清楚的。

不過説肯定是不能這麼説的，所以冉絕略微思考片刻，答了一句話“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公孫棠華欠身一禮，微笑而走。

公孫棠華走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冉絕還沒仔細打量完屋裏的裝飾，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俏生生的聲音。

“姑爺，姑爺，奴婢奉命來伺候您啦。”聲音清脆，大方嬌俏。

冉絕開門一看，外面站着一個俏生生的站着一個綠衣女子，對襟小衫，綠褶裙，頭扎雙丫鬢，面容白皙，嬌俏中透出幾分靈秀可愛的氣息來，手裏端着一隻銅盆，見了冉絕，也不認生，直接開口微笑自介道“奴婢是小姐的丫鬟玉柳，問姑爺安。”

“哦。”冉絕點點頭，側身讓她進來。

進了屋裏，玉柳便自來地説道“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將來也要隨小姐一道嫁到姑爺家裏的，姑爺當玉柳是自家奴婢就好。”

一邊説話，一邊利落的收拾牀鋪，三下兩下便鋪好了牀，轉頭便拎起了桌上的茶壺，發覺沒水了之後，就開門叫過一邊候着的下人，説道“去取今打來的泉水一壺，另取紅袍茶、銀灰炭，再要瓜果點心八樣，再取浴桶花瓣，打熱水。”

她身為公孫棠華的貼身丫鬟，府上的下人自然認得，也不問拿來作什麼用，答應一聲便去準備了。

轉過身來，玉柳對着冉絕問道“奴婢這麼安排，姑爺可滿意？若是還要其它什麼，對奴婢説便可，即刻去辦。”

之前夙瑤在她身邊服侍，雖説照顧的也很不錯，但夙瑤畢竟沒有做過伺候人的活，哪裏有玉柳的這股貼心利落勁···

“沒。”冉絕安然坐下，左右無事，便對玉柳問道“那個···玉柳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六。”

“那你什麼時候跟的棠華。”

“自打記事時就跟着小姐了。”

半尬不尬的話題聊了幾句，外間便傳來敲門聲，玉柳打開門，便見門外站着七八個侍女僕役，打頭的一個手裏端着點心果盤，後面跟着的提着盛水銀鬥，往後依次是拿炭的、提桶的、拎着熱水的，加起來足有十多個人。

“玉柳姐姐。”端着點心的侍女開口説道“您要東西都送來了。”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