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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當如何?」
「如柳七娘所説,生出道心便是對這世間發出一問。彼時我比龍雅歌修為更高,依着道心卻要忠心不二,捨身拼命去保她周全,道理何在?我又憑什麼要「忠」?這便是我的道心一問。」蘇血翎早有答案,不需寧塵多問,她繼續説道:「我們合歡法綱妙非凡,直指大道,能助龍雅歌尋得真訣傳人便能完整法綱,這是動念之始。而後我與她情同手足,亦知她
懷大志,這忠的便不是一個宗主之位,而是彼此之情。」寧塵聽在耳中,暗暗
嘆。
這答案聽起來輕描淡寫如此簡單,彷佛是任何一個人都能講出來的道理,可落在修士自己的修行之上,卻非得從心而發才能解去心結。
只是不知自己何時能摸到眉目……寧塵一邊想着,一邊沉念去觀自己氣海。
渾沒想到,那逆行金丹不知何時竟平靜下來,雖逆轉依舊,但其勢之微卻幾不可查。
飛來青嵐江這邊的時候,那逆行金丹還轉得跟小陀螺一樣,半天功夫就忽然生出變化,必然和自己救人有關。
寧塵忍不住嘿了一聲。
合着鬧半天,真就得是扶老太太過驛道才好使?這以後天天做好事當文明標兵,豈不是幾步跨到道心大圓滿?寧塵通曉這一節後,反倒真正生出了「一問」。
為了提升境界行善,那行善就只不過是求功求利的工具。
只有從心而發,拋卻功利,才能真正心行合一。
可想做到這一點何其困難。
悟到此節之後,每每見到行善之機,就必然生出「目的心」,善舉也變作了諂媚。
所以那一問便是:這該如何是好?答起來也簡單:憑本心行事,不去多想即可。
答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人不就是這樣麼,越不叫自己去想,偏偏就沒辦法不想,非得是有機緣大徹大悟一番才能堪破此節。
説是「從心」,可當初為了救霍醉,絞盡腦汁制住燕七梔,又是怎的不從心了?為何還是鬧得金丹逆行?寧塵如今覆盤,恐怕只在自己臨走時對燕七梔那一句:「對你不住。」所以想要「從心」,也有捷徑。
哪怕有愧,也可以自己找個萬全藉口。
皇寂宗是敵非友,那燕七梔先前還對自己嚴刑拷打,自己反而制之,於理來説無從指摘,只是於情有礙。
如果能哄得自己過了這道心坎兒,大概便不會金丹逆行。
只不過如此這般,那【我道】也即是【痴我】之道了。
自己騙了自己,道心雖無損耗,卻又能矇混多久?寧塵忍不住嗤之以鼻,真想得成正果,非得走那【真我】之道不可。
弗一想通,寧塵只覺得全身一震,氣海中逆行金丹竟戛然而止。
他化出一問,又擇定真我之道,使得偽丹驟然凝實,緩緩恢復正旋,眼看就要成就飽滿。
寧塵心中歡喜,忍不住大嘆一聲。
自己都他娘靈覺後期了,這才真正結成圓滿金丹,説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
眼下三五天功夫金丹便能夯實,只要不去主動雙修惡採,今後哪怕有些差池也再不至失控逆行。
至於如何解那一問,但叫它來方長吧。
「好阿翎,虧得你及時提點,更得好好叫我親親你啦!」寧塵把手一招,把蘇血翎喚到自己桌子一邊,夾了一口魚餵給她吃。
原以為親箸相喂盡顯親暱,沒想到阿翎把頭一撇:「我不吃。」
「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