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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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慾望十六作者:域風我沒有任何慾望。就好像一台因為網速太慢而無法翻頁的電腦,始終停留在之前的頁面上。機械地抱着嫣,看着她往下扯自己的睡衣,圓潤光潔的肩頭在我眼前晃動着,嫣略顯深重的呼在耳邊輕輕響起。

她似乎變得比以前熱情,吻我的耳垂,臉頰。蓬鬆的頭髮散落在臉上,遮蓋住我的視線。等她抬起頭的時候,睡衣已經褪到間,房顫微微地停留在我嘴邊,間向上一點,是項鍊的吊墜——小巧而緻的心形,正面,是嫣的名字。

我看着她的房,審視着豔紅聳起的頭,發現那裏並沒有起的跡象。以往當嫣主動要求的時候,一定是很想要了!不然以她的個,最多隻會有一些隱晦的暗示。吊墜在脯上隨着她的呼輕輕起伏,反着燈光。我知道,在她的名字背面,貼近肌膚的那一面,是我的名字!

她説過:我要把你,永遠緊貼在我的心上,無論夏秋冬,無論歲月轉,你都不會離開我的身體一刻,不會和我的心分離。

我吻上她的膛,柔軟而温暖。可我卻有種窒息的覺,好像被誰勒住了脖子,眼睛有些濕潤,看到的一切也開始朦朧。嫣抱着我的頭,把自己的身體儘量貼向我的臉,她一定是想要安我,也許是在補償我,對我以前沒有表現出憤怒和生氣的我獎勵。

我知道自己應該接受,我應該像以前一樣,熱情地和她接吻,愛撫,然後履行一個作為丈夫的職責。這是我的一個機會,是把子拉回到身邊的機會!假如我表現得不自然,她可能會被打擊得失去信心,可能會對我們的未來產生懷疑,我絕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可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陰莖軟綿綿地垂在腿間。嫣的睡衣覆蓋在上面,冰冷得像是冬天的風雪。我努力地在她房上親吻,極力表現出熱情和慾望,嫣的頭在我嘴裏起,堅硬,呼也變得沉重急促,手指進了我的頭髮,尖鋭的指甲刀一樣切割我的頭皮。那種刺痛格外明顯,連綿不絕地穿透我的身體,壓抑住了任何一絲企圖喚醒身體的慾望。

我焦灼甚至恐懼,在嫣面前,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現象,我不知道從什幺時候開始自己的身體機能出現了問題?那是一個男人證明自己的唯一途徑,失去這些,意味着的是羞恥和無能。尤其是現在,我不知道,無法滿足嫣,是不是意味着我在放棄丈夫的權利?即使她沒有譏笑我,即使現在她沒有表現出來不滿,未來呢?在將來的漫漫歲月裏,我用什幺來挽留和保證自己的愛情?

一隻手伸到下面去刺陰莖,希望能快速讓它起。我需要起,需要在這個特殊的時刻,藉助慾望和體的藉來扭轉穩固一些東西。

可無濟於事,我的身體似乎不在是我自己的,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

我努力地在腦海裏尋找各種畫面,用來刺復甦自己的慾望。但是我很快失望了,我發現在我的記憶裏,除了嫣,幾乎沒有任何女人的影像。在過去的子裏,除了嫣,什幺都沒有!

我開始冒汗,無比的空虛和絕望,腦子裏一片空白。手裏抓着的,是嫣豐滿柔軟的房,嗅到的,是嫣身體裏發出的淡淡體味,氣息裏透着動情和渴望。這一切一直都是我從來不曾懷疑過的,是我慾望和滿足的源,悉而親切,我曾經無限戀的身體,無比熱愛的身體!

「我是在家裏被丈夫抓住的,當時他穿着我丈夫的衣服,坐在我丈夫平時看電視常坐的位置,然後讓我化最漂亮的妝,赤着全身坐在他腿上勾引他,旁邊放着的,是我們的結婚照。」我的耳邊突然響起蘇晴的聲音,腦海裏條件反一樣浮現出她彎時翹起的部,緊繃的裙子,滾圓豐滿的線條。然後,是裙襬下修長赤的大腿。

陰莖就在那一刻有了反應。這讓我有種罪惡,可我顧不到那些了,閉上眼睛,繼續想象一些更加旎的場景,幻想蘇晴所描述的畫面。我發現自己可以從這些過去從來沒有嘗試的方式裏得到刺,刺讓陰莖很快進入了狀態。

我在嫣身上起伏,她的手抓着我的胳膊,閉眼轉過臉,讓表情掩埋在散亂的頭髮裏。我看着她晃動的房,拼命告訴自己:這不是嫣,這是另一個女人,是那個護士服下面的身體!我強迫着自己,不讓自己走神,甚至,不敢仔細去看她的肌膚,我害怕某一處印記或者曲線,會讓我想起一些事情,一些瞬間可以讓我崩潰的事情。

嫣開始呻,下體開始濕,隨着我的動作,頭髮正一點一點地分開,讓那張潔白乾淨緻,讓我十分悉的臉慢慢出。

我把她轉了過去,讓她跪在牀上從後面進入。以前嫣並不喜歡這樣的姿勢,也許是覺得過於蕩,或者是認為這種姿勢和某種動物太過相似,讓她產生卑賤的錯覺。但是這次她沒有拒絕,翹起了部,把頭埋在枕頭裏,用兩手抓住枕頭兩邊抬起來,包住了自己的臉。整個背部,完全在我前面,光潔的皮膚耀眼的白,從部到腋下,兩個反圓弧的曲線展現在我兩手之間。

我卻不敢仔細去看。把目光投向窗户,深紅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夜,反出的燈光也有種壓抑的幽暗。整個房間,明亮的只有她的身體,可這身體卻是我最想要躲避的,甚至連想象也變得十分艱難。

我的陰莖沒什幺覺,我覺得那似乎不再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再也沒有從前那種水融的情意綿綿,也再沒有足以融化身體的熱情,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件工具,一支按摩,或者一件雨衣,能夠做的,只剩下一種本能。更加悲哀的是:這種本能,還是自背叛中而來。

嫣在繼續呻,身體在繼續觸碰,輕微的響聲在房間裏迴盪。我繼續在腦海裏幻想,勾畫一副又一副的畫面,讓那些畫面繼續刺我的慾望。

覺我像是在毒,而且預到自己會成癮。

值得慶幸的是嫣並沒有到異樣,也許她並不是真正需要!我有種猜測:這是她表達情緒的手段,出於愧疚或者其他。在我以後兩個人都解了,好像完成了一件艱鉅的任務。給我擦拭了一下陰莖,嫣起身去浴室,把我丟在空蕩蕩的牀上。我恍惚地看着她的背,第一次到她是那幺不真實,像一個影子,或者是我幻覺出來的一個夢想。

如果是,我該不該叫她噩夢!

嫣在浴室很久不出來,我等着。覺得自己像孤獨的病人,懼怕自己被拋棄。

牀上還有穢的味道,分不清是嫣還是我發出來的,挪動了一下身體,牀就咯吱咯吱地響,不堪重負。

那晚我沒洗澡,在等嫣的過程中睡着了,睡夢中似乎做了個夢,夢到她在不停地哭,很傷心的樣子。

「我這幾天換醫院了……」我説。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嫣到醫院來,抱着嘉嘉。開始我並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手術室,等我出來的時候蘇晴就叫我去。她沒上班,從季然的病房出來以後碰到嫣的,打聽我在手術,就領了嫣去自己房間。我過去看見她,正教嘉嘉用水筆在本子上畫畫,頭髮也沒整理好,像個逃難的人。

「有事?」我問。

「沒……」嫣抱起嘉嘉親了親:「姑娘想爸爸了,我也無聊,帶她來看看你工作的新地方。」

「你女兒真漂亮。」蘇晴端詳着嘉嘉的臉,眼裏透着濃濃的喜愛:「中午別回去了,我去準備,中午在這兒吃……」看上去她們相處得不錯,很姐妹的樣子。我有點尷尬,沒細想是什幺原因,或者是因為腦袋裏想過太多不堪的畫面,覺得自己齷齪。也或者是擔心嫣會説什幺給蘇晴,女人,總是叫人捉摸不定。

「我還得一會兒……」我説,看着嫣。如果她有事情告訴我,會明白我的意思,然後轉身出來。

嫣沒有跟出來,不知道為什幺我鬆了口氣,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安穩。

中午再回到蘇晴的房間,裏面已經多了一個人——季然。她抱着嘉嘉,我猜一定是她乾的,嘉嘉的頭髮被編了很多條小辮子,細細的麻花兒一樣,每一條辮梢兒上都繫着小巧的蝴蝶結。嘉嘉很開心,不斷地甩頭,讓辮子不斷地晃動,嘴裏叫着:「飛……飛……」

「嘉嘉過來,爸爸抱……」我張開手臂,説:「你很重的,姐姐會很累。」嘉嘉轉過了頭,伸手抱住了季然的脖子,這樣的動作,只有在嫣身上才會出現,她似乎是很喜歡季然。也許一直以來,女兒也很孤獨吧!我想着,還是固執地伸手過去抱她,季然是個病人,抱着嘉嘉對她來説的確很吃力。不料她抱着嘉嘉轉了個身避開了我,輕描淡寫着説了一句:「趁我還抱得動,再抱會兒吧。」那一瞬間我看到蘇晴呆了一下,表情也僵住了。很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岔開了話題:「梁大夫快去洗手,我今天燉了小牛,很鮮美……」那一頓飯吃得很温馨,從來沒有過的熱鬧,我甚至突然想:如果一個家裏有很多人,一定是件幸福的事!我小時候習慣了清冷,習慣了一個人吃泡麪,習慣了打開很多燈睡覺。所以有些不習慣熱情,像小時候那位護士長説得:「這孩子什幺都知道,就是什幺都不説……」她也許不明白,我之所以不説,是不習慣!大概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如果我習慣了經常和人説話,那幺等到我一個人的時候,一定會更加孤獨。

下午過得很充實,我突然對自己有了一些信心,好像被注入了什幺能量。甚至在幾個實習生講笑話的時候,我還笑了。我自己也沒想到,到這個時候,我居然還能笑出來。嫣是説要在蘇晴家玩兒,她很少在別人家待著,更不要説是整整一天了。我覺得很安心,不知道為什幺我很相信蘇晴,儘管知道了她有那幺多的過去。也許是我對護士提別有好吧。

去接嫣的時候,兩個女人正站在樓下,看着嘉嘉在遠處的草坪上跑,我發現嫣的頭髮梳過了,人顯得神了很多。www.xiaohuks.com看到我,就過去抱嘉嘉回來。蘇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似乎是有什幺話要跟我説。我突然有些心虛,覺得她似乎是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有種被人看穿的覺。不過蘇晴還是沒説什幺,只是望着遠處的嫣和嘉嘉,自言自語了一句:「真幸福!好好珍惜吧……」她説得很輕,像是説給她自已聽的。

十七點二十左右,快到家的時候。車忽然震了一下,我剎住了車,下去檢查後面。發現右邊的倒車燈碎了,後面不遠,停着一輛別克君越。這才明白是被追尾了,奇怪的是,那輛車裏的人並沒有出來,只是扶着方向盤,靜靜地看着我。

我走過去,問:「怎幺回事?」車門突然打開,從車裏衝出來幾個人,手裏提着刀和木,什幺話也沒説就圍了過來。我本能地向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白的光一閃,腿上麻了一下,然後後腦「砰」的一聲響,暈眩起來,周圍的東西都在轉,天地也在顫抖。瞬間裏,我似乎回到了地獄,那覺,很像不久前經歷的餘震。

我聽到嫣驚叫,然後是一些恍惚的人影,嘈雜的聲音。我從兜裏摸出手機,只是下意識的,並不知道要打給誰。眼前一片模糊,似乎什幺東西糊住了眼睛,我擦了一把,眼前卻更加模糊,看出去,所有的東西都是紅的,車、樹、天和牆……

我按了下手機鍵,忽然覺得自已什幺力量也使不上,好像被人去了筋骨。

一切都漸漸遠去。

我大概睡了很長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燈光很刺眼,我很擔心嫣,我希望第一眼能看到的,是完好無損的嫣和嘉嘉。

我首先看見的是蘇晴,她離我很近,表情很焦灼。

我發現自已不能動,連頭也不能轉,也不能説話。作為一個醫生,我知道自已一定還在麻醉期,那幺,我是受傷了。悉的味道,只有在醫院,才有這種特殊的味道。除了眨眼睛,我什幺都做不了,可我想問嫣在哪裏?嘉嘉在哪裏?

「他醒了……」蘇晴回頭説了一句。

一陣瑣碎的響聲,然後才看見嫣,我努力睜大眼,仔細地看她的臉和身體,一點一點地檢查。嫣沒事!什幺損傷都看不到,然後我盯着她的眼睛:嘉嘉呢?

你知道的,我現在想問的,是嘉嘉……

嫣讀懂了我的意思,用手背擦了下眼角,説:「她睡了,在蘇晴家裏。」我想她大概是想忍住眼淚,所以嘴抿得緊緊的,臉有些扭曲。她忍得一定很辛苦吧!但是眼淚還是慢慢充滿了眼眶。她很快從我眼前消失了,然後聽見她對蘇晴説話:「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嘉嘉,我出去一會兒……」

「不行……」蘇晴的聲音很鎮定:「現在你什幺地方也不能去,你就應該守在你丈夫牀前。不管有多要緊的事情,不管有多想做的事情,你都不能走……」我應該謝謝蘇晴。她的話,完全是我想要説的,我能猜到她要去找什幺人,雖然我不能確定她要做什幺。理論?質問?都不重要,我不想讓她再和那個人扯上任何關係!在這一刻,我雖然不能動,心裏卻格外清晰,當嫣在我面前出現的那個時候,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不管從前發生過什幺事,當你心疼地看着我的時候,我已經原諒了你!

門突然被推開,一陣風吹進來,我猜想是什幺人闖進來了。果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怎幺回事?言……你怎幺了?」

「被……被一羣……氓給打了……」嫣的聲音有些驚訝:「小偉!你怎幺來的?從哪裏過來?杭州家裏嗎……」

「嗯,我五點半接到的電話,什幺都聽不清楚……」來人的氣息有些亂,似乎一路是跑過來的:「擔心出了什幺事情,就趕過來了,十點十五分到的,剛才沒找到這裏,跑過了……」接着,是一個悉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臉鐵青,看了我一眼,回過頭去問:「他哪裏受傷了,重不重?」

「不太……重。」蘇晴回答:「腿上有個傷口比較大,頭破了,鎖骨骨折,不過只是裂了,沒斷……」接着三個人都出去了,關門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什幺人説話。我閉上眼睛,心頭一陣温暖:從杭城到這裏,中間不吃不喝不休息,他還要超速……

一直以來,我都習慣了對着躺在病牀上的人,我身體很好,很少生病,當自已躺在病牀上的時候,覺得並沒有多恐怖,和小時候的覺完全兩樣!小的時候我很害怕生病,每次生病的時候,都會覺自已就要死了。現在想起來,有些可笑。這些天,我一直活在焦慮和不安中,現在想起來,也很可笑……

外面,是三個很關心我的人。照理説,他們現在該圍着我的病牀,然後不停地喊我,或者大聲地哭叫。可現在我這個病人孤伶伶躺着,他們的人卻離得遠遠的,想一下,是不是也很可笑……

可是,卻覺得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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