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於無聲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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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憐説起夜間收穫,練傾城聽得也是眼中異彩連連,聽説自家丈夫與女兒又歡愉幾度,她也是會心一笑,等到彭憐説起雨荷不肯這般離去,雖然心中不捨,卻也無可奈何。

夫婦二人説了會兒悄悄話,終於彭憐睡意上湧,兩人便緊緊抱着甜甜睡去。

彭憐睡到上三竿方起,吩咐縣學雜役請來王訓導,央託他為自己尋一處偏僻宅院,是租是買均可,美其名曰以此來安頓岑氏。

那王訓導不知他故佈疑陣,上司有命自然不敢怠慢,自去尋找宅院不提。

年關已至,彭憐只説愛妾身體不適,又吩咐屬下僱了一輛大車,到縣衙拜別了縣令呂錫通,定下三十早上啓程回省裏過年。

呂錫通得了彭憐不少孝敬,對他態度自然和藹,兩人説了幾句閒話,彭憐這才告辭出來。

這一天他無所事事直到夜深,又來到高家後院,與雨荷親熱一番後取了鑰匙,重新去那密室裏蒐羅寶貝。

密室裏書籍字畫已被他蒐羅一空,古物文玩卻都沒動,他挑了幾樣名貴玉器瓷盞裝好,又取了十幾塊金錠,這才回到雨荷房裏,兩人摟抱着在榻上悄悄説話。

「女兒料到爹爹今夜要來,便在晚飯時勸那丫頭多喝了幾杯,這會兒睡得香甜,爹爹倒能自在些個……」朦朧月之下,雨荷赤身體,身上香汗淋漓,依偎在彭憐懷中,看着牀尾那黑大氅包着的諸多物件,好奇問道:「爹爹這些金子做甚麼?左右不能盡數拿走,只拿這幾錠,不知作何打算?」彭憐抹了抹婦人俏臉,笑着説道:「眼看就要過年,家裏你十幾房姨娘,再加上你們母女幾個,每人一錠,送去做些頭面首飾,也算是為父一番心意。」雨荷驚喜不已,雀躍問道:「女兒也有一副麼?」

「當然!如今你隨了我,自然事事都要想着你,等以後諸事完畢,便將你接過府去與你娘團圓!」彭憐把玩婦人秀髮,笑着打趣説道:「你也是的,滿室黃金不看在眼裏,為何對一副頭面情有獨鍾?」雨荷嬌憨笑道:「黃金再好,也不如爹爹心意可貴,尤其世間女子,哪個不喜歡金燦燦的頭面首飾?」彭憐輕輕點頭,「小荷所言倒也有理,只有一樣,明我與你娘回去,今年過年,你還要在這高家宅院裏面度過了。」雨荷眼神一暗,隨即轉憂為喜,嬌笑説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爹爹如此人品,將來女兒必能常伴左右,倒是不急在這一時……」兩人絮絮説着情話,一直到半夜時分,復又梅開二度,極盡繾綣歡愉,彭憐這才悄悄離去,回到練傾城榻上。

臘月三十一早,彭憐與練傾城早早起牀,悄悄帶上岑氏一同上了馬車,朝着雲州省城行去。

前些子剛下過雪,路上仍舊泥濘,只是因為晨起天寒,一夜冰凍之下,路面反倒結實不少,馬車行走甚快,直到上三竿,地上積雪漸漸花開,車速才慢了下來。

出城不遠,上了山路,彭憐與車伕坐在前面,看着遠處皚皚白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回手拍拍車廂,笑着説道:「傾城且看!」車窗布簾挑起,出練傾城嫵媚容顏,她極目遠眺,卻見山川披白,瑰麗如畫,萬里江山錦繡,此時卻一片潔白,山谷間雲霧昭昭,一派秀麗景象。

一支蒼鷹輕唳一聲,餘音響徹雲霄,更增天地間一抹幽靜。

遠處高山之上,一道飛瀑奔而下,兩岸白雪卻仍未化,高木翠葉之上掛滿冰晶,瑞雪將融未融,遠近皆是雪化成水後滴答聲響。

練傾城看得心曠神怡,後退些許,將那岑氏拉到窗前,笑着説道:「妹妹也來看看!」岑氏面微暈出臉來,第一眼卻是看着被車廂擋住的彭憐,只見少年目視前方,只留下半邊身子和一副背影,引得她一時悵然,只是再看窗外山川景,便一瞬間被引住了。

她這些子一直躲在縣學之內,莫説無心旁事,便是想看,縣學裏有哪有風景可看?尤其這段子來她牽掛女兒茶飯不思,哪裏有心思看雲捲雲舒、山風水?

只是與彭憐夫婦相處久,聽着彭憐與練傾城説起女兒冤案總是舉重若輕,她心中漸漸泛起希冀之情,尤其每裏與練傾城朝夕相處,夜裏又聽着夫兩個無數次敦倫,那份枯寂之心漸漸萌動,對彭憐情愫暗生,她自已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女兒生死未卜,她又是良家女子,哪裏做得出自薦枕蓆的事來?

岑夜月不止一次想過,若是彭憐夜裏過來輕薄自已,大概只是略作掙扎以示矜持,怕是難以徹底拒絕少年,單看她為女兒如此奔走,便值得自已以身相許、報答一二。

只是誰料,彭憐竟然秋毫無犯,相比初時還有些口花花,如今更是矜持守禮,哪裏還有過分舉動?

婦人被彭憐得不上不下,卻自然不知彭憐是得了雨荷這個尤物,那份從練傾城身上得不到滿足的兇猛情慾有所舒緩,這才行有餘力,與岑氏玩起貓捉老鼠遊戲。

更何況冷香聞還在大牢裏受苦,就這麼收用了岑夜月,彭憐心有不忍,多方因素之下,才有了他對岑夜月的秋毫無犯、涇渭分明。

只是每夜與練傾城極盡繾綣歡娛,多數時候都是夫婦二人有意為之,這般白裏曖昧多情,夜裏引人遐思,意何為,卻已是昭然若揭,三人彼此心知肚明,倒也不需贅言。

岑夜月正看得入神,卻聽彭憐小聲説道:「傾城小心,前面有人來了!」岑夜月一愣,轉頭去看前方,卻見光天化之下躥出來十數個穿着黑衣的男子,這些人手持尖刀,各個蒙着頭面,看着便嚇人至極。

彭憐端坐車上毫不在意,隨意抬手指着前面十數丈外眾人笑道:「這些人忒也好笑,光天化之下這麼一身打扮,配上這皚皚白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刺客麼?」練傾城掠出車門,一手握住車廂邊緣,一手擎着一柄古樸長劍,身如鴻雁飄飛,輕輕一轉翻身落在車廂頂上,她穩穩站着,寶劍斜握前,一手負在身後,神態瀟灑自然,只是笑説道:「大概他們昨夜便在此埋伏,倒是忘了咱們白天趕路,卻是不必這般偽裝……」喊殺聲起,前面眾刺客各自嘶喊着衝向馬車,彭憐視如不見,練傾城卻一躍而起,飛身而入人羣之中,抬手讓過一柄尖刀,手中長劍一挑,便將他喉嚨戳破,而後行雲水一劃,便又取了一人命。

練傾城一身白襦裙夾襖,披着一件銀斗篷,手中長劍光閃爍,與官路污泥之上,宛若一朵盛開白蓮,隨風舞動,嫵媚多姿,只是花瓣凌厲,每次與那些黑衣人觸碰,便是一股殷紅鮮血濺出。

岑夜月看着場中女子,心中懼意漸去,豔羨之情頓生,她與練傾城每裏朝夕相對,這月餘光景相處下來,二人已是悉至極,練傾城多才多藝,相貌又出塵絕倫,眉宇間風情無限,舉手投足俱是天然媚意,便連她這女子都為之心神不屬,夜裏更是曲意逢侍候彭憐,牀笫間嬌媚婉轉,可謂從所未見。

她本以為已見過練傾城所有面孔、千般變化,誰料她竟還有這樣一面?眼看場中十幾個男子瞬間斃命,岑夜月心中暗想,若是自已有這般身手,女兒豈不就能倖免於難?

「咦?」彭憐一直泰然自若,忽然輕「咦」一聲,隨即人如獵鷹飛身躍起,隨即似閃電一般奔向不遠山坡,行走間隨手摘下腳邊枯枝猛力擲出。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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