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魚龍之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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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二位新人起身,要拜堂了。」一旁喜娘出言提醒,這才將二人柔情意打斷。
「新郎官着急要入房了呢!」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惹來一陣鬨堂大笑。
彭憐面上微熱,卻是不以為意,走到左側站好,等洛潭煙由着伴娘扶起站定,才聽禮生唱道:「請新人拜,天神地祇東王公西王母,再拜,又拜!請新人拜,本家忌龍神井灶門官,再拜,又拜!請新人拜,本家伏事香火一切神祇,再拜,又拜!」
「夫對拜,再拜,又拜!」彭憐轉過身來,深情注視洛潭煙,隨即彎
一禮。
洛潭煙面微紅,眼中洋溢歡喜之意,深深一禮,以示男尊女卑。
「禮畢,送入房!」禮生一聲令下,眾人將新郎新婦扶起送入
房,隨後應白雪親自出面,為新人行合髻結髮之禮。
她心靈手巧,動作極是麻利,幾下將夫婦二人剪下頭髮結成,隨即笑道:「奴祝相公姐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洛潭煙俏生生一笑,低聲説道:「姐姐辛苦了……」應白雪嫣然一笑,輕輕點頭致意,隨即退到一旁。
「飲合歡酒!」禮生一聲清唱,練傾城一旁端來金盤,上面兩支金質酒杯由紅繩系在一起,另有一座白玉酒壺,她端的極穩,微微彎送到新人面前,嬌聲説道:「請二位新人取酒!」她今
也是一身華服,配上高挑身材,在人羣中極是顯眼,彭憐取下酒杯,笑着微微點頭以示嘉許。
洛潭煙也拿起一個酒杯,衝練傾城擠了擠眼睛,又是調皮又是可愛。
練傾城笑着退下,夫婦二人各伸手臂錯而過,而後飲罷杯中醇酒,相視會心一笑,俱是喜不自勝。
早有喜娘過來,將兩個酒杯仔細收好擲於牀下,她為此習練多年,扔得極有準頭,一仰一合,極是吉祥。
婚禮繁縟複雜,彭憐本就頭大,好在有應白雪一旁相佐,他着實省心不少,至此諸般禮畢,彭憐外出酬謝賓客,只留洛潭煙一人在新房中獨坐。
等眾人散去,洛行雲才走進房中,在妹妹身邊坐下,笑着説道:「煙兒今真美,便是姐姐看了,也要心動不已呢!」
「去去去!莫名其妙打趣我做什麼!」洛潭煙恢復本來面目,隨意仰躺下來,伸了個懶説道:「快要累死我了!早知結婚如此磨人,不如讓你替我了!反正都是戴着蓋頭,咱們姐妹長得又像,肯定誰都發現不了!」
「忒也胡鬧!」洛行雲忍不住嬌嗔一聲,隨即笑道:「以後可不敢隨意罵你了,你是彭家主婦,姐姐還要看你臉行事呢!」
「呀哈哈!你不説我倒忘了!你這個沒過門的小婦,過來與主母捶腿!」洛潭煙得意至極,扭
便將一條修長玉腿遞來,要讓親姐為她捶腿。
「是,姐姐!」洛行雲嬌聲答應,隨即抱住妹妹玉腿,在腿彎處搔起癢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姐……姐……饒命!不要了……不要了!」洛潭煙自小便極怕姐姐呵癢,哪裏,洛行雲實在一清二楚,沒幾下便被搔的花痴亂顫,笑個不停。
洛行雲見她實在不堪,這才放過了,微笑説道:「看你還抖不抖大婦的威風!」
「小妹再也不敢了,以後這彭家大婦,便讓與姐姐做如何?」洛潭煙翩然坐起,一把抱住姐姐纖,笑着説道:「
覺就像是做夢一樣,現在我還記得當年你出嫁時,我鼻涕一把淚一把跟在
親隊伍後面追了好遠,就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如今倒好,咱們是一家人了!」洛行雲點點頭道:「誰説不是呢!現在想起當時泉安過世時那般心喪若死之
,仍似恍如隔世一般……」
「看看那時,再看看現在,才知榮華富貴不過過眼雲煙,唯有平安喜樂,才是最重要的。」洛潭煙輕輕點頭,隨即問道:「姐姐可知,雪兒姐姐到底如何打算,才能讓母親與相公長久相伴?」洛行雲搖頭道:「這事便是相公都不知其詳,我問過一次,婆母只不肯説,想來事關重大,咱們耐心等着便是。」
「只是苦了父親,一人形單影隻……」洛潭煙語調幽幽,想起自已今出嫁,家中只留下父母二人已是淒涼,若是再只剩父親一人,實在難以想象該是何種景象。
她自幼便與嚴父親厚,洛高崖也對她寄予厚望,在她心中,雖然不覺得母親與彭憐成有錯,卻也希望父母能琴瑟和諧。
洛行雲輕笑一聲説道:「我卻不這麼想,母親這般枯木逢起死回生,之前種種難道便不作數了麼?她心裏幽怨,若不是彭郎,她怕不是仍舊難以快樂起來。咱們做女兒的,便只當母親當
已經死了,父親另外續絃填房或是老來得子,就都無關緊要了……」洛潭煙輕輕點頭,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情
上難以接受而已,她不再胡思亂想,隨即莞爾笑道:「今夜
房花燭,姐姐可要與我一起?咱們姐妹同牀共枕,共侍姐夫如何?」洛行雲輕推她一記笑道:「都大婚了,可不能再叫姐夫了!牀笫間添些情趣倒是不妨,若是被人聽見,還以為如何呢!」
「嘻嘻!我叫不得姐夫,你倒是可以叫妹夫了呢!」
「哈哈!還真是哎!」姐妹兩個在閨房裏竊竊私語,外間彭憐則與賓客們不住敬酒,廳中主桌上,嶽元祐與子和兩個妹妹居中高坐,看着眼前一幕,也是喜氣洋洋。
相比洛家數十桌席面,彭憐這邊便冷清得可憐,岳家人丁單薄,彭家更是一個家人都沒有,滿座賓朋坐了十五六桌,還是親隊伍中人與彭宅下人都坐下的結果。
彭憐縣試、府試、院試接連應考,鄉試只認識了嚴濟一人,又偏偏是一榜解元,自然不便請他前來興盛府赴宴,如此一來,親友零落單薄,婚宴便顯得不那麼熱鬧。
好在應白雪早有預見,專門將左鄰右舍坊里長者還有下人們的親眷都請了來,每人各發數額不等的利是錢,只為了熱鬧一番。
如此勉強湊了二十桌席面,總算不那麼寒酸,見新郎官出來,眾人齊聲道賀,畢竟知道彭憐是新科舉人老爺,能與他説上句話、喝一杯酒,都是未來數十年的談資,眾人眾星捧月之下,不一會兒便將彭憐灌得酩酊大醉。
彭憐酒量不雄,酒品卻是一等一的,挨個桌子敬酒,一輪下來,便喝了四五斤酒,他酒意上湧醉態十足,卻勝在身體強健,仍是站的極穩,走路也還從容。
柳芙蓉一旁看在眼裏,湊到應白雪耳邊吩咐道:「都是些市井人,憐兒與他們喝酒,沒的折了身份!這會兒如此也就差不多了,吩咐下人將他送進
房去吧!」應白雪笑着點頭,招呼幾名家僕扶起彭憐送入後院
房,又叫來練傾城一旁隨着,等進了後院,便將下人打發走了,與練傾城一起扶着彭憐入內。
練傾城身負武功,又身形高挑,攙扶彭憐自然毫不費力,她嬌聲笑道:「早年奴與那李道人相好,他有一門秘法,可以一邊喝酒一邊傾瀉酒意,真要用將出來,果真便能千杯不醉!奴親眼見過他喝了十壇不下百斤醇酒。相公這般修為,若是能尋得此秘法,倒是不怕醉酒了。」彭憐醉意上湧,正是最難受的當口,聞言身形一動,片刻之後,他身上氤氲之氣大作,整個人彷彿籠罩雲裏霧裏一般。
良久只有,卻聽彭憐輕聲笑道:「傾城這麼一説,為夫倒是想起來了,昔年讀過一本書籍,裏面字裏行間夾着這麼一段,説得倒不是解酒之法,而是催運內功用來解毒……」兩婦早已見過彭憐為人起死回生這般神乎其技,再見他如此運功解酒,竟是絲毫不覺驚異,只是練傾城欣喜説道:「相公這法子怎麼用的,快些告訴奴家!奴以後就不怕與人喝酒了!」彭憐抬手勾了勾美婦下頜,笑着説道:「傾城叫聲好聽的,我便教你這法子!」練傾城嬌媚一笑,「還什麼好聽?相公不是最好聽的麼?奴也想着,有朝一也能與相公這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