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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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放到一邊,懷着一腔甜的想念在牀上翻滾了好幾下,翻完才拿起手機,輕描淡寫地對柏昌意説:“老公,我要睡覺了。”柏昌意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角勾起來:“你説什麼?”

“我説,咳。”庭霜忍着笑,像新聞發言人似的一字一句朗聲宣佈,“你老公我,要睡覺了。”重音放在前半句。

“嗯。”柏昌意縱容地笑了一下,挨着收音筒,低聲説,“晚安。”

“晚安。”庭霜正要掛斷視頻,想到什麼,又問柏昌意,“你那邊天黑了嗎?”柏昌意走到窗邊:“正在落。”庭霜也赤腳下牀,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我這裏凌晨了,天上有很多星星。”他想起和柏昌意在院子裏、在山間、在漆黑的海面上看過的繁星。

柏昌意説:“我這裏也有很多星星。”庭霜説:“你那裏看不到,你那裏還沒天黑。”

“是看不到。”柏昌意看着明亮的天邊,依舊耀眼的陽光遮過了其他星子,“但我知道它們在天上。”庭霜心裏忽然變得寧靜。一天中的大多數時候他也看不到柏昌意,但他知道柏昌意就在那兒。他坐到窗台上,跟柏昌意説起祝文嘉的事。他一邊回憶一邊説,從他們小時候的瑣事一直説到一個小時前他們一起踢足球,全程都是輕聲低語,安靜得像樹葉在微風中搖曳。

“你知道麼,今天我看見我弟穿着我以前的衣服,就像看着以前的我自己。我不知道該怎麼説那種覺……”庭霜轉過頭,看了一會兒窗外的夜空,才將目光重新落回手機屏幕。

柏昌意看着庭霜,眼裏有淺淺的笑意。他明白庭霜在説什麼。

“我會想起我們有矛盾的時候,或者我搞砸什麼事——我知道我經常這樣——的時候。”庭霜頓了一下,“你從來沒怪過我,也從來沒發過火。今天祝文嘉來找我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站在你那個位置是什麼覺。”原來那種不動聲不只是修養,而是真的認為,沒什麼。

好像沒有大事,包括生老病死。

覺很複雜,庭霜一時説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柏昌意的影響,也可能是跋山涉水之後,他再回頭去看,視角已經變得不一樣。他知道缺乏安全的小孩長什麼樣。他知道後悔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知道很多事都不容易,也沒有正確或錯誤可言。還可能,只是單純地因為他已經擁有足夠多的愛,多到他不想再去計較任何東西。

就像蜇人的烈酒,酸苦的醋,混着霜雪,熬成一罈温柔。

第85章我是祝敖我習慣我兒媳了庭霜搬回家住以後,陪祝敖的時間更多了。

他跟柏昌意講起他和祝敖之間關係的變化,主要用兩句老話來説明,第一句叫:虎父犬子。

這是他和祝敖以前。

第二句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是他和祝敖現在。

柏昌意聽了想笑:“你幹什麼了?”

“也沒幹什麼。”秋,窗外落葉紛飛,庭霜悠閒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把腳支在桌子上,“我小時候,他老是不讓我吃我想吃的東西,比如冰淇淋什麼的,也不讓我跟同學去打遊戲。所以現在,他也不能跟他的朋友出去吃飯喝酒打牌,他得像我小時候一樣,吃健康食物,努力學習——他最近在練習走路,雖然大多數時候還是坐在輪椅上。”在人生的某個節點上,父子之間的權力關係會突然發生轉變。

大多數父子都會。

那個節點應該就是父子之間必有的一戰,一戰之後兒子會意識到父親已然變成了一個老人,或者説,再次變成了一個兒童。

庭霜和祝敖的那一戰是在醫院病房裏進行的。庭霜在那一戰中和祝敖換了位置,就像他小時候,會讓祝敖看到他的眼淚,在病房裏,他也看到了祝敖的眼淚。現在他還要看祝敖練習走路,練習説話,練習拿筷子和筆。

一切顛倒過來。

“我覺我成了一家之長。”庭霜翹着腳總結。

柏昌意説:“我已經看見了我未來的生活。”

“是麼?”庭霜想象了一下他在柏昌意身上作威作福的場景,“親愛的,那等我回去了,咱們家能讓我當家長麼。”柏昌意笑説:“我以為一直都是你。”庭霜正要説什麼,身後傳來敲門聲。

“誰啊?門鎖了,等一下。”他拿着手機去開門。

“我。”祝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庭霜本來想在開門前掛斷視頻,但轉念一想,他爸總不能永遠不見柏昌意,現在正好讓他爸習慣一下柏昌意教授以外的另一重身份。

“不掛?”柏昌意説。

庭霜説:“小時候我爸一直讓我努力適應他的對象,現在風水輪轉,是時候讓他努力適應一下我的對象了。何況,我對象可比他對象好多了。”柏昌意好笑,提醒:“別過火。”

“我知道。”庭霜打開門,看見護工推着祝敖,就問,“爸,怎麼了?”

“叫你吃飯。”祝敖看見庭霜的手機屏幕,“你在幹什麼?”

“我在跟我——”庭霜本來在祝敖面前一直叫柏昌意“我教授”,就是怕祝敖聽了別的稱呼心裏不舒服,但是現在他覺得,還不如光明正大地用伴侶間的稱呼,因為那本來就很自然,刻意避諱才顯得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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