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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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轉回臉時，橘發綠眸的神明臉上重新掛上朗的笑容，朝着黑霧糰子一招手。

  “那麼，再見咯，有趣的小傢伙。”

  殿門向兩側徐徐敞開，然後又轟然合攏。

  赫爾墨斯半垂着眼眸，負手站在水鏡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淡白的睫羽掃下來，掩住他眸底翻湧的戾氣。

  水鏡微弱變幻的光芒映在他的臉上，在他英的眉骨和鼻樑上切割出一道涇渭分明的明暗線。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未婚而已。

  或許整個魔淵都不知真相，可他本人卻再清楚不過，所謂的“未婚”，不過是他維繫命削弱神罰的工具而已。

  她的命，對他而言真的重要嗎？

  不。

  只要他想，輕輕勾勾手指便有大把的新人接替她的位置。

  然後，她們會用一種比她更出的方式，毫無怨言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像她這樣不聽話的“未婚”，平生罕見。

  這麼多年，他也只見過這一個。

  而這也的確無意間讓他無聊得甚至提不起活下去興致的生活，冷不丁出現了一點意料之外的亮。

  正因如此，他又怎麼能容許她在他未曾應允的時候，就這樣死去。

  極具壓迫的威壓在這一瞬赫然展開，整個房間裏華麗奢靡的擺件盡數在這種威壓之中碎裂。

  風吹起赫爾墨斯眉間的吊墜，光影搖曳變幻。

  他振開袖擺，不疾不徐地邁到水鏡旁，抬起手。

  她可以死，但絕不是現在。

  更不會是這樣，類似於殉情一般和澤維爾一同死在温德爾製造出的破鏡子裏。

  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等等，赫爾墨斯大人——”

  一旁侍立的女僕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大驚失地制止，“您剛才應該聽到了，時間之神説您不能……”

  赫爾墨斯薄噙着微笑，散漫地説：“他説的話，我就一定要遵守嗎？”

  下一秒，狂亂的氣從他掌心爆發，

  大盛的金光之中，屬於谷欠之神的金權杖浮空而現。

  狂風吹起赫爾墨斯質極佳的衣襬，他語氣平靜而狂妄地接上下一句話。

  ——“這世上向來只有我不想，沒有我不能。”

  下一瞬，權杖朝着水鏡猛然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