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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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爾沒有理會刺入心臟的長劍，鮮血從他口中逸出，他艱難地將後半句話説出來。

  ——“你們就不怕，承受來自神明的怒火嗎？”

  教皇面冰冷，着這樣犀利的質問，一言不發。

  他現在只希望霍華德二世可以做得更暴一點。

  等他徹底失去民心的時候，教會就可以徹底掌控這個國家，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

  為此，他並不會在意一些女人的犧牲。

  這就是她們身為女人的命運。

  “人類的生死是自然的一部分，你有沒有想過，卡修斯大人其實並不介意這些死亡。”

  教皇平淡地説，“在神明的眼中，人類不過是像螞蟻一樣渺小的生物。”

  “你會因為幾隻螞蟻的死亡而到不悦嗎？”

  西爾的神情凝滯了一瞬。

  他的瞳眸失去光亮，像是信仰和生機同時從這具身體裏離。

  然後，他軟軟地倒下，在汩汩淌的血泊之中陷入永眠。

  “好了，拖下去吧，我剛買來的惡犬還沒有被馴服，這是最適合它的口糧。”

  霍華德二世反應很平靜，這種死亡他早已司空見慣。

  他親手製造出的、比這慘烈一萬倍的他都見過不知道多少次。

  但在“婚禮”上出現這樣的曲，他還是有些興致闌珊，警告般瞥了加西亞伯爵一眼：“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西爾的屍體被衞兵暴地帶走，在地面上拖拽出一道淒厲的血痕。

  宴會廳中鴉雀無聲。

  加西亞伯爵垂着眼，像是剛才死去的並不是他的兒子。

  他輕輕點了下頭，單膝跪地，恭敬而順從地説：“抱歉，陛下，不會有下一次。”

  霍華德二世冷哼一聲，面帶不悦地轉身離開。

  死亡的壓迫一鬆，宴會廳中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隨即他們意識到，霍華德二世受到了冒犯。

  那名剛成為“王后”的加西亞小姐，恐怕要度過一個難忘的不眠之夜了。

  奢華的房間裏，燭火安靜地燃燒着。

  天花板上畫滿了栩栩如生的圖案，面容冷淡的銀髮神明身後張開六隻雪白的羽翼，遮蔽了天邊濃重的暗。

  在他身邊，天使們振翅飛翔，手中持着兵刃，朝着畫中黑壓壓的敵人勇敢地俯衝。

  這裏被人心裝飾過，無數道緋的紗幔垂下，在風中無聲地搖曳。

  看上去格外曖昧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