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分離卻不能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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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説到初戀就會想起的第三件回憶,不再是美好的故事,而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悲傷劇情。

  一到學校,四處都在傳播着一則難以置信的消息,「三年一班的徐承武同學死了......」

  沒錯,沒有聽錯!每天都在告訴我「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歡......吃—蘋—果—」的那個活潑開朗的同班同學「徐承武」走了......

  昨晚,他家遇上了一場巨大的浩劫,電線的走火燃起熊熊的烈火,火勢的蔓延燒燬着一個温馨家庭,場面的漆黑、濃燻的煙味、火紅的恐懼,消防人員各個盡心盡力的噴灑水柱,進入濃煙的火場裏搶救命,卻為時已晚,一家三口都沒了呼與心跳。

  教室裏的每位同學臉上都不再出現笑容,我也不再聽見那中音頻率的聲響叫起我的名字對我説:「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歡......吃—蘋—果—」

  向井夜下了男兒淚的泣不成聲,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哭泣,而我的淚水也止不住,悲從中來,不敢相信事實渾身顫抖着。

  一向吃完晚飯就會上樓到書房裏寫作業的我,這天反常了。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着遙控器不停的轉枱,一則小小的新聞報導,讓我雞皮疙瘩發抖着看了好幾十遍,我好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我做的一場惡夢,等我醒來去到學校,就還能聽見徐承武中音頻率的聲響叫着我的名字對我説:「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歡......吃—蘋—果—」

  自從這天起至學期結束,我不再看見向井夜的笑容,也沒再和他有任何互動,我們之間的距離回到了原點,就來了暑假。

  每當經過學校後門的那條寬敞的街道,在那四周的住户間就會看見那棟僅剩幾焦黑的木柱還在努力撐起的房子,這衝擊的畫面不在電影裏、不在電視劇裏,它真實的矗立在我的眼前,鼻子微微一酸,眼眶裏的淚水打轉着,彷彿還能聽見那一句,「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歡......吃—蘋—果—」

  徐承武你知道嗎,我一直認為你就是我和向井夜之間聯繫的那座橋樑,也是牽繫在我和他小指上的那條隱形紅線,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橋樑沒有崩塌、紅線沒有斷裂,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是不是會在更加的靠近,甚至成為一對幸福的戀人呢......

  你留給我的這句話,從始至終你都沒告訴我真正的答案,如果可以,能否請你到我的夢境裏告訴我,向井夜他是不是喜歡我......

  暑假期間,不知為何,我滿腦子全是向井夜,原來我喜歡他喜歡到每分每秒想的都是他的地步......

  我開始想盡辦法在新學期能和他説上話,能和他再次有接觸的機會,而我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從他的興趣愛好下手,於是,我買了一本畫冊開始了我設計珠寶的旅程。

  我畫的極為醜陋,每個作品都呈現半成品,不是有頭沒尾就是沒頭有尾,但我卻莫名的心花怒放,還在不知不覺間,在畫冊的某一頁寫滿了「向井夜」這三個字。

  但萬萬沒想到,我與他的距離,不是回到原點,而是......遙遠......

  「井瑄,下週我們要搬家到國外住了,你這禮拜把你的東西收拾好。」

  正專注在設計珠寶的我一時愣住了,拿着畫筆的手也停止了動作,「媽,你説什麼?」我動的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消息,「我説,下週我們要搬家到國外住了,你這禮拜把你的東西收拾好,聽清楚沒有。」

  什麼!搬家到國外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那學校呢?向井夜呢?我是不是見不到向井夜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搬家到國外住......?」我忍住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哽咽的詢問媽媽,但得到的答案是一句,「你還小不需要知道,學校的事你不用擔心,已經幫你辦好轉學手續了。」

  什麼叫我還小不需要知道,難道我沒有權利知道實情嗎?為什麼我總要聽從你的安排,我連與同學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再和向井夜説上一句話的機會也沒有,哪怕只是一句「再見」......

  這是我的命運,我出生豪門,許多人羨慕我的身世、忌妒我的食衣住行,從小我就吃山珍海味、穿緻華麗的洋裝、住豪華的別墅、坐限量款的豪車,但從沒人問過我,我喜歡這些榮華富貴嗎?

  我能很肯定地説,我不喜歡!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本月曆,已固定現在是幾月、今天是星期幾、今天是幾號,無法變動的規矩,媽媽就是在這本月曆上填寫數字的作者,總是把我的任何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不管是學業還是將來的工作,甚至是我的愛情,我都無法遵從我內心的想法,至於爸爸,他一心只有工作從沒管過我任何事情,一切全權都在媽媽的手上。

  搬到國外之後,媽媽給我安排所讀的學校盡是女校,不管是小學還是中學,我從沒問過原因,因為我知道答案不會是答案。

  我將來的工作也已經被媽媽安排的毫無縫隙可挪動,爸媽開一間模特兒公司,國外還有一間分公司,身為豪門千金的我,外貌算是上等的(自己講還不好意思的),可想而知,我將來的工作就是當一名模特兒。

  從中學開始,我就在自家公司做起模特兒拍平面雜誌,然而搬家的原因就是爸媽轉到分公司工作,我也必須跟着遷徙。

  接着説到愛情,豪門的老規矩就是講究「門當户對」,我得配合爸媽參加大大小小所謂上層名的晚宴,目的是為了物我的未婚夫,但每一次的晚宴我不知被下了何種魔咒,總會把果汁打翻淋得一身狼狽不堪,以至於沒人看得上我,回到家還得被媽媽唸一整夜。

  如果你問我滿意這樣的生活嗎,我的答案是非常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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