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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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記者見過黛西，知道她的事情，並熱心地推動了相應慈善基金的建立，所以，克萊恩相信他會幫黛西爭取到更多的救助，讓她能完成基本的學業，找到足以養活自身的穩定工作。

退後兩步，克萊恩環視一圈，將此地只剩下姓名和照片，甚至連這些都沒有的遇難者們收入了眼底。

他揚起腦袋，緩慢吐了口白氣，轉過身體，離開了這座墓園。

開往貝克蘭德的蒸汽列車上，梅麗莎專心地看着課本，班森則很快和周圍的乘客聊起了天。

“太貴了，太昂貴了，整整10蘇勒，半鎊！”一個不到三十的壯年男子發自內心地嘆息道，“如果不是最近都買不到三等座和船票，我本不會花這個錢，這等於我大半周的薪水了！”

“確實，新年後有太多的人前往貝克蘭德。”班森附和道。

那壯年男子收起心疼的表情，滿懷期待地説道：“因為他們承諾一週21蘇勒，承諾每天工作最多最多不超過12個小時，我們簽了合同的！

“等我租好房子，拿到第一筆薪水，就讓我老婆也到貝克蘭德，她應該也能找到不錯的工作，一週有12或者13蘇勒那種，貝克蘭德據説非常缺人！到時候，啊，我們加起來每週有1鎊半以上的薪水，可以經常吃了！”

“你的願望肯定能達成，國王已經簽署命令，允許規定最低報酬和工作時長的法案施行。”班森真心誠意地祝福了一句，旋即笑了笑，“那裏可是‘希望之地’。”嗚！

蒸汽列車帶着無數飽含希望的人抵達了貝克蘭德，此時天還亮，半空的霧氣也稀薄了不少，站台之上懸掛的煤氣燈不再早早點亮。

班森很有經驗地護着妹妹和錢夾，提着皮箱，順着人，走出了車站。

忽然，他們同時覺有一道視線掃過。

循跡望去，班森和梅麗莎看見了一位黑髮整齊，眼眸深棕的年輕紳士。

那戴着金邊眼鏡的紳士按了按禮帽，目光越過他們，投向了遠方。

班森和梅麗莎也收回視線，望向街心花園內噴着煙霧的柱子，期待着見識貝克蘭德的地下通。

克萊恩提着皮箱，面無表情身體直地從他們旁邊經過，着湧入“希望之地”的大量人羣，着忐忑中藴藏美好期望的人們，進入了出發車站。

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最好的時代。

（第二部完）第三部旅行家第484章新的身份窗外天陰暗，但卻沒有克萊恩悉的霧氣，海陣陣而來，吹散了所有灰霾，讓高空雲氣卷舒，排成各種形狀，反金紅陽光。

這裏是普利茲港，魯恩王國最大最繁忙的港口。

着淺馬甲白襯衣的克萊恩立在窗邊，凝望了外界一陣，直至懷錶催促，才返回桃心木製成的桌子旁。

就着温暖的壁爐，他拿起深黑的圓腹水鋼筆，展開信紙，緩慢寫道：“尊敬的阿茲克先生：“請原諒我到今天才給您寫信，過去的幾，我徘徊於貝克蘭德，沉浸在之前事件對這座大都市造成的瘡痍裏，如果我們都是普通人，也許已經蓋上白布，抬入火葬場，棲身於一個極小的盒子裏……

“我等待了許久，終於找到機會，取回了屬於自己的物品，這裏面就包括我承諾的‘褻瀆之牌’，另外，還有一件物品，我會讓信使一同帶給您，它是一枚銅哨，可以召喚信使的銅哨，它來自於一次偶然的遇見和一位從棺材裏爬起的老者，看到這裏，你肯定很疑惑，因為我所使用的描述同樣可以指向你，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

“……具體的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我懷疑銅哨原本的主人是嘗試復活死神的靈教團成員，而且層次不低，也許您能從這枚銅哨看出些什麼……

“離開貝克蘭德前，我有寫信給‘機械之心’，描述了您和因斯.贊格威爾戰鬥的那個龐大地下遺蹟，希望他們能據這些信息，查清楚事情背後的真相。

“經過迂迴間接的試探，我確認他們暫時對我和您沒有敵意，如果您遇到了麻煩，也許可以嘗試着找他們幫忙。

“最後，我還有一個問題，有什麼辦法可以清除已經固化的非凡特內殘留的神污染？

“……我即將遠航，祝您尋找記憶的旅程順利，也祝我自己一路平安。

“您的學生以及朋友，克萊恩.莫雷蒂。”放下鋼筆，從頭閲讀了一遍後，克萊恩折起信紙，將它和“黑皇帝”牌、疑似靈教團成員遺留的銅哨一起入了信封。

做完這一切，他拿起阿茲克先生給的那枚銅哨，用吹動的方式召喚出了信使。

信使依舊近四米高，純粹由白骨構成，眼窩燃燒着漆黑的火焰，但克萊恩的靈直覺告訴他，這已經是另外一名信使。

暗中嘆了口氣，克萊恩抬高胳膊，將信放入了對方垂下來的手掌裏。

信使低頭看了一眼，旋即飛快崩解，化為白骨，然後暴雨般落下，鑽入了地面。

看到這一幕，克萊恩輕叩右邊牙齒，關掉了靈視。

他重新將目光投回桌上，那裏擺着一份淺黃的身份證明，這是通過正規渠道購買遠洋船票所必須的物品。

為此，他專門去找了莎倫，通過對方的圈子到了一個新的身份。

這身份屬於賞金獵人，是一個想前往海上冒險以求暴富的瘋子，據克萊恩的意思，他叫做格爾曼.斯帕羅。

“狩獵罪惡……”克萊恩低語一句，收好了新身份的一系列證明文件。

緊接着，他拉攏窗簾，逆走四步，進入灰霧之上。

此時距離塔羅聚會還有點時間，克萊恩趕緊翻出“動的飢餓”，將它戴到手上。

閉目應了下一個個扭曲虛幻的靈魂，他嘗試着釋放了那位“無麪人”。

如果在現實世界，“動的飢餓”會很愉快地吃掉這份饋贈，並吐出相應的非凡特，但置身灰霧之上的它本不敢有任何衝動，讓“無麪人”的靈魂順利離開了手套，呈現於青銅長桌側面。

那是個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子，扭曲和痛苦的覺已消散不少。

他艱難地對靠着椅背的克萊恩行了一禮，身影逐漸變淡，即將墜入灰霧下方。

身處巍峨宮殿內，克萊恩無需額外準備儀式就能直接“通靈”，於是他蔓延出靈，穩定住對方，低沉開口道：“你知道哪裏有活着的美人魚嗎？”那男子恍恍惚惚地回答道：“除了黑夜女神教會豢養的那些，只有從加爾加斯羣島往蘇尼亞海深處航行至少一週，才能找到，這正是我的目的地。”原來也是一個尋求晉升的“無麪人”

…

…為了追逐美人魚，他才冒險出海，結果不知道怎麼死在了“颶風中將”齊林格斯的手裏……女神教會養了不少美人魚？克萊恩有所恍然地問道：“你屬於哪個組織？或者説，你的魔藥配方來自哪裏？”那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子身體突然顫抖，隔了兩秒才發出聲音：“密修會，我屬於密修會。”密修會？密修會沒自己養幾條美人魚？克萊恩斟酌了下道：“你見過你們的首領查拉圖嗎？”虛幻透明的“無麪人”先是默然，接着嗓音尖鋭地喊道：“見過！

“他，他不正常！他是個不死的怪物！”説話間，他的身影愈發稀薄，行將潰散。

查拉圖果然還活着！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密修會成員這麼畏懼他？準確來説，應該用祂……克萊恩連忙追問另一個關鍵問題：“除了安提哥努斯家族遺留的寶藏和你們密修會內部，還有哪裏可以獲得‘占卜家’途徑的高序列魔藥配方？”那“無麪人”越來越透明，越來越虛幻，最終只留下一句話：“黑夜女神教會……寧靜教堂……”聖堂……克萊恩沉默地看着“無麪人”的靈體得到徹底的解，心裏則反覆念着一個單詞——寧靜教堂就是黑夜女神教會的總部，值夜者口中的“聖堂”。

那裏真的藏着“占卜家”途徑的高序列魔藥配方……各大教會不知埋葬和隱匿了多少秘密……克萊恩邊唏噓，邊讓手套表面凝聚出的黑綠膠狀事物滑落至青銅長桌表面。

“無麪人”的非凡特最終形成一個果凍狀的半透明物品，黑綠的背景下，裏面時不時有長相各異的臉孔若隱若現地飄蕩，就像藏在深窗簾後的人影。

克萊恩看了幾眼，微不可見點頭，自言自語道：“等下藉助‘世界’，請‘倒吊人’先生把這份非凡特賣出去，賣給‘工匠’，賣給有需要的非凡者。”雖然藉助灰霧之上的占卜，他找到了官方非凡者對明斯克街15號的監控漏，但為了不挑釁對方，不暴靈體的秘密，他最終沒有重返那裏，而是額外花錢買了一套換洗衣物，以及生活必須的零碎物品，總計用了12鎊。

加上為新身份那些證明文件付出的8鎊，他的錢夾幾乎乾癟到沒有存在的必要。

至於腳踏車公司的10%股份，克萊恩找機會見到了艾辛格.斯坦頓大偵探，簽署法律文件，委託給對方代管，反正雙方的關係，在值夜者、機械之心眼裏不是秘密。

還剩5鎊現金加5枚金幣……去羅思德羣島就得4鎊，這還是船艙下層的三等票……從羅思德羣島轉去加爾加斯羣島，至少還要4鎊……必須儘快把那位“無麪人”的非凡特手……這樣至少能坐二等艙，吃不錯的食物……多虧埃姆林那個皮箱一直放在灰霧之上，否則我還得再買一個……克萊恩默默計算着自己的財政情況，彷彿又回到了剛穿越過來那會，依靠值夜者預支的薪水才買得起一套正裝的窘境。

“序列6的非凡特3000到4000鎊不等，如果遇到有人急需，還能溢價……但除了維持生活，我還得考慮‘秘偶大師’的輔助材料開銷，考慮去除主材料神污染的儀式花費。”克萊恩嘆息一聲，掏出懷錶，按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