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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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北川澈和北苑凜音走進了這間位於音樂網本部大樓十樓的私人會議室裏。

會議室的裝潢相當簡單,是標準的簡約商務風。

兩套皮質長沙發、放在沙發中間的用於商談的長桌,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白的牆壁,以及那自天花板上無主燈灑下的冷調的光線,便共同構築起了這間會議室的全貌。

只是和北川澈想象中的情況不大一樣,招呼他和北苑凜音坐下的並非是年輕的工作人員,而是一位身着寬鬆墨藍和服,梳着油頭,神采奕奕、雙眸不怒自威的老人。

待到北川澈和北苑凜音坐下,這位老人先是抬起眉看了一眼北川澈,再不動聲地看了一眼北苑凜音,那雙閃爍着芒的眼眸裏掠過了一抹詫異。

北苑家的小姑娘怎麼會在這裏?

搖了搖頭,川井昌吾收回了視線,做起了簡單的自我介紹,“鄙人川井昌吾,是本地區音樂網的總負責人。”

“Jay,北川澈。”北川澈禮貌的點了下頭,接着介紹起了北苑凜音,“這位是北苑。”

“已經久聞大名了。”川井昌吾臉上的嚴肅舒緩了下來,出了一個笑容,“信彥在我面前已經唸叨過很多次你的名字了。”

“錄音棚的老闆他和您是?”北川澈愣了一下,旋而回過了神來,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是我最優秀的學生。”川井昌吾看向了北川澈,眉眼間盡是認真,“他也是這樣向我推薦你的,他説,你是他見過最天才的人,甚至都沒有用上之一。”

“岡山先生言重了。”北川澈謙遜的擺了擺手。

真正天才的並非是他,而是他那個世界的知名歌手們。

“他可不是那種為了推薦看好的人就什麼話都講的出口的人,他的臉皮薄着呢。”川井昌吾搖了搖頭,渾濁的眼底掠過了幾分追憶,不自覺地,他又下意識地提起了幾句曾經的事情,“當初我在老友面前推薦他的時候,他就站在我的身旁,侷促不安,聽着我誇他的那些話,臉都紅的不成樣子。”北川澈沒有搭腔,只是默默地聽着。

他倒是隱隱的覺出來了,今天這位老人的這番發言,其實就代表着了某種態度。

或許,接下來在商業上的商談並不會像是最開始他所想象中的那種伱來我往,為了利益瘋狂角逐,槍舌劍。

“可我的學生我心裏相當清楚他的斤兩,在他第一次站到舞台上,於聚光燈下演唱之前,我就知道他勢必能成為那個時代最耀眼的新星。”川井昌吾有些慨,“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岡山信彥的急勇退是那個時代的所有青年歌手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就那樣,他如彗星一般來過,又如彗星一般離開。

瀟灑的彷彿完全不在乎他的聽眾,更不在乎所謂的名利,來去如風。

輕聲嘆了口氣,川井昌吾收起了這幅懷念的神,抬起眉來望向了北川澈和北苑凜音,“抱歉,讓你們聽我這位老人家講了一會兒已經老掉牙了的過去的事情。”

“不,這沒什麼。”北川澈搖了搖頭。

對於那位錄音棚老闆的往事,他還是興趣的,雖然對方已然是一副被生活狠狠拷打過了的中年大叔的模樣,但在不經意間撥動琴絃的時候,那種沉浸其中的清澈狀態是怎麼都做不了假的。

一言蔽之,岡山信彥是有故事的人。

“我們接下來就聊聊這次的正題。”川井昌吾從早已備好的文件袋裏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放在了桌面上,推給了面前的北川澈,“這是音樂網的標準合同,你可以先看看。”他其實還額外準備了一份他私人能夠給出來的最優待的合同,但是並沒有急着拿出來。

一方面,他是想看看在商業合同上,這位年輕的天才歌手有沒有掌握這方面的相關知識,擔不擔的上信彥口中的見多識廣;另一方面,則是出於他的人生經驗,有些東西,哪怕是最好的,倘若一開始就拿出來,那最好的也會變得不那麼好。

“嗯。”接過合同,北川澈甚至沒來得及瞥一眼,北苑凜音那修長的手指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她輕輕抓住了合同的一角,温軟淡香的身體隨之輕輕地靠了過來,“這個就由我來吧。”北川澈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這位千金大小姐,不是懷疑對方會不會坑自己,而是有些擔心她能不能看得懂,但在琢磨了一下子之後,他還是鬆開了手,任由對方把合同拿了過去。

川井昌吾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裏,心底對北川澈的身份又有了一個新的評估。

在他的印象裏,這位北苑家的掌上明珠從來都是和同齡異保持着絕對距離的,在任何的社場合看到她的時候,她要麼就是被一羣小姑娘圍在中間,要麼就是如被父母庇護的白天鵝一般跟在他們的身後,像是眼下這般和一個同齡男並不抗拒的貼的這麼近,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除非……

川井昌吾皺了皺眉,並沒有急着把自己的猜想問出口。

片刻後,北苑凜音放下了合同,接着把合同遞還給了北川澈。

“關於這份合同,我已經看過一遍了。”北苑凜音望向了面前的川井昌吾,對方嚴格意義上來講並非是純粹的陌生人,北苑株式會社和音樂網之間是有過合作的,她是見過對方几次的,只是現在,她站的立場是在北川澈這邊,“我認為諸多條件有些太過嚴苛了。”

“北苑小姐,這是音樂網的制式合同。”川井昌吾語調平和的重申了一遍,“並不存在嚴苛與否的説法,硬要比對的話,相較於那些事務所和會社,音樂網的合同已經很寬鬆了。”北苑凜音那雙蔚藍的猶如夜空星穹的眼眸裏滿是平靜,她並沒有多少直接參與進商業談判裏的經驗,但沒有直接參與進去的經驗並不意味着在這方面一竅不通。

身在北苑家,哪怕在這方面她再不懂,天天耳濡目染下也多少是會些的。

更何況北苑裏紗是一直在潛移默化的培養她這方面的思維的。

在北苑裏紗尚未從北苑株式會社的台前退出的時候,她就常常帶着北苑凜音參與各種各樣的股東會,也會領着她旁聽自己和人的商務會談。

她斟酌了一下詞句,滴水不漏的回答道,“制式合同歸制式合同,具體的細節,我想我們是可以再談談的吧?”北川澈並沒有打斷北苑凜音,而是一邊大略的看着合同,一邊饒有興致的聽着北苑凜音的發言。

這樣的北苑凜音,他還是頭一次見。

“當然。”川井昌吾本就不打算為難北川澈,他抬了抬手,示意北苑凜音把她認為值得商榷的地方指出來。

“那就從第六條開始吧。”北苑凜音整理了一下思路,現在,她是進攻方,川井昌吾是防守方,談判是妥協的藝術,商業合作亦是如此,在彼此的不斷試探中尋求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碼,“關於甲方的歌曲創作,乙方有權利進行催促與最遲時間的劃定。”

“我個人認為這一條已經不是有待商榷了,而是需要被直接劃掉。”北苑凜音對上了川井昌吾的視線,沒有絲毫的怯場,“創作者的思路與靈是那一瞬間的火花,在要求這一瞬間的火花被量化的時候,對創作者而言,創作的質就會產生變化。水線生產的不是優秀的作品,是味道一致的工業品。

“在這點上,我相信川井前輩您比我們更清楚。”川井昌吾沒有搭腔,只是用眼神示意北苑凜音繼續説。

對方在這個問題上展現出的態度越是強硬,他心底的那個猜測也就越是有把握。

北苑凜音繼續説道,“第八條的第二小條,是有關於成的問題的。

“我記得之前音樂網的合作條款裏,每首歌的銷售成加上版權税滿打滿算也不過百分之六,這合同一簽就搖身一變成了百分之十,我覺得這個比例不太合理。

“我瞭解,音樂網這邊會用該有的渠道對作品進行宣發,這部分的過程也會產生費用,但我個人認為,這個成維持在百分之六,至多不超過百分之七才是比較合理的。”川井昌吾面如常,示意北苑凜音可以繼續説下去。

接着,如他所料的那般,北苑凜音並沒有就此停下,據制式合同的模板提出了一條又一條的修改意見,幾乎是把制式合同音樂網這邊的實際收益砍掉了三分之一,理所應當的,她所維護的北川澈的利益則是隨之水漲船高了不少。

但這姑娘提出的意見雖説看上去不合理,但實際上和他所能拿出來的那份最優待的合同相比,甚至還有所差距。

這一點上,明顯就是經驗不足了。

這種時候,是該找準一箇中間值,提出一個不合理,但不至於讓雙方掀桌子的條件,接着再折中,拋出自己真正想要提出的那個條件。

一來就暴自己的真實想法,那可就走遠了。

就像是玩撲克牌一樣,誰手上的牌先被曝光,誰就會舉步維艱,除非牌是真的很好。

在北苑凜音把一條接一條的修改意見講完之後,川井昌吾不急不緩的看向了北川澈,“北苑小姐能夠代表你的意思麼?北川。”話音落下,北苑凜音下意識地望向了北川澈。

“能。”北川澈神平靜的給出了他的答案,“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北苑凜音的表情旋而放鬆,注意力重新落在了川井昌吾的臉上。

“在我給出回答之前,咱們能夠先不談正事麼?就當是滿足我這個老傢伙的一點小小好奇心了。”川井昌吾望向了北苑凜音,“北苑家的小姑娘,你能夠告訴我你和北川之間的關係麼?”他自己心裏的猜測是男女朋友。

北苑凜音看了北川澈一眼,投去了一個徵詢意見的眼神,後者温和一笑,表示但説無妨。

旋而,北苑凜音正了正神,語調舒緩的道出了一個讓川井昌吾震撼異常可細想之下又覺得理所當然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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