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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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羅妮卡一震，動作頓時僵在了半空。

“你的眼睛裏，充滿了令人戰慄的氣息，”陳瀟直視着那雙湛藍的眼睛，“但是在那後面，卻是畏懼。你在害怕。”

“你害怕我的接近，害怕我觸摸到你被憎恨和毀滅包裹的那顆心，害怕自己會壓制不住某種意志傷害我。”陳瀟抹了抹臉頰上的熱，“看到了嗎，這是屬於‘小阿瑟’的悲傷……因為他看到了他所愛的人，在無盡的地獄中掙扎着，只能仰視着天空那一抹堪稱奢望的陽光，他……在哭泣。”維羅妮卡充滿着毀滅氣息的目光顫抖着，眼眶早已被霧氣充盈，雖然努力控制着，卻依然無法抑制奪眶而出的淚水。

“你曾問過我，如果你已經墮入不見陽光的深淵……我的回答是，我會用這雙手，將你拉出來。相信我！”陳瀟再次伸出了手：“現在，把你的手……給我。”維羅妮卡看着那隻手，呼變得有些急促起來，看了看自己那隻應該被成為“爪子”的手，遲疑着，終是朝陳瀟的手伸去。

突然，她的身軀一震，臉上出痛苦之，爪子迅速收回，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小阿瑟！快離開這裏！”陳瀟吃了一驚：“維羅妮卡！”

“別過來！”維羅妮卡身體都顫抖了起來，一股強大的力場排斥開來，陳瀟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推移開了數十米。

“殺！殺！殺！”她的聲音變成了幽深的低吼，渾身燃燒出可怕的火焰，雙眼出令人顫慄的光芒，整個紫苑宮充滿了窒息的氣息，地面紛紛龜裂，裂縫間冒出熔漿般的熾熱和火紅。

如此強烈的憎恨情緒。

只有在銀月仙都的自然之樹時，才受過。

陳瀟本能地覺到了危險，正警惕間，驀地目光凝固了。

就看到維羅妮卡那隻可怕的利爪，貫穿了，她自己的心口。

不是普通的貫穿，而是藴含着所有的毀滅力量的最大一擊，乃至於從背後突出的血刃上都冒出了霧氣，血在迅速蒸發。

身軀慢慢軟倒，海洋般深邃的藍眸中，憎恨與毀滅迅速黯淡，連帶着身上火焰和所有的生機，似乎想要多看他一眼，終是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剎那，陳瀟眼中影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停留在那個柔弱的身軀被利刃透體而過一幕。

一股痛徹心脾的覺傳來，這一擊，比直接貫穿他的心口還要痛楚。

不僅是屬於“小阿瑟”的痛，還有屬於他自己的憤怒和哀傷。

米亞斯王國皇陵地底的主祭壇上空，巨大的虛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俯視着膜拜的黑死徒們。

米亞斯王國皇陵地底主祭壇上空，那個龐大的虛影目光看着下方的黑死徒，開始發出聲音來，這聲音是一種奇怪的語言，通過四面八方骨塔力量的震盪，匯聚成眾人能夠聽得懂的語言，迴盪在整個地底世界之中。

“人本惡，憎恨為萬惡之源……”

“信仰毀滅者，可在毀滅中得永生……”

“顛覆一切，然後重新開創一個可以任意破壞和毀滅的世界……”

“……”黑死徒們齊齊跟着大聲唸誦，虛影的聲音不僅帶着強大的穿透力和染力，而且還透出不可思議的異力，一抹抹血紅的霧氣彷彿飛揚開來，在黑死徒中穿梭飛舞。

所經之處，黑死徒們身上亮起了點點紅的光芒，覺到身體多了一股股特殊的能量，知道是“神恩”所賜的力量，紛紛大喜，唸誦的聲音更加高亢。

皇宮中，陳瀟壓下了心頭的強烈情緒，正要上前，維羅妮卡的身體驀地漂浮了起來，原本閉上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來，沒有悲傷或憤怒，甚至看不到任何盪的情緒，只有冷酷的平靜。

利爪從身體慢慢了出來，原本乾涸的血跡又被渲染，但那表情沒有絲毫動搖，彷彿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

“愚昧的生命！愚蠢的執着！”這聲音雖然是維羅妮卡的，卻給陳瀟另一種悉的覺：“竟然在一剎那超越我所賦予的意志，也超越了生死……”

“不過，這種執着的意識恰恰是我所需要的，”冷酷的眼神落在了陳瀟的身上：“無知的螻蟻，你就是她心靈中唯一的一道裂痕吧，連恐懼都忘記顯了麼？只要讓你徹底湮滅，這個降臨體就能達到完美。”那眼神一閃，恐怖的威壓朝陳瀟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沿途的地面紛紛裂開，沒有任何的留情或猶豫。

如果是普通的實力者，早已經在這種威勢下灰飛煙滅，然而那裂痕到陳瀟身前時，卻是停了下來。

冷酷的藍眸掠過意外之，隨即冷哼一聲，空氣的窒息氣息頓時濃郁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