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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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點點頭：“那麼，繼續前進吧。”

“這片區域有點古怪，我已經覺到了不少暗礁，我讓砂人們先把速度稍微控制一下，謹慎進行。”如驚弓之鳥的黑蛛號一頭衝進了霧氣之中，這霧氣看似稀薄，對視線有非常強的干擾，先前還能看到隱隱綽綽的影子，後來竟是沒入霧氣中消失不見。

黑蛛號上，水手們都是一副緊張的模樣，控制着船隻謹慎地穿行——後面有可怕的追兵，而前面是同樣可怕的海妖，現在唯一希望的是追兵在霧氣和暗礁的阻礙下無法追趕，己方能穿越霧逃出生天，前提還有一個，別碰上海妖。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縷歌聲。

這歌聲乍聽上去有種飄渺虛無的意味，令人心曠神怡，忍不住想要駐足傾聽，略一留神聽時，更覺無比動人，整個心神乃至靈魂都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約瑟的實力是大魔王巔峯，距離魔皇只有一步之遙，儘管被歌聲所引，心中卻本能地生出一種警覺來，奮力掙了那種那種歌聲的誘惑，就看到身旁的船員們個個出痴的神情，而整艘船已經越來越接近歌聲的位置，不由大驚。

“是海妖的歌聲！別聽，快離開這裏！”約瑟的氣急敗壞的吼叫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除了幾個神力較強的船員們驚醒外，絕大多數人依然沉湎其中，本聽不到提醒聲。

約瑟又驚又怒，揮刀砍了幾個人，依然無法讓水手們清醒，他一腳踢開掌舵的水手，自己親自舵：“洛可！升起輔帆！特勒！用爆裂魔法泵緊急推進！先逃出這片該死的地方再説！”那幾個人連忙開始動作，然而優美的歌聲縈繞在耳邊，就算堵住耳朵都沒有用，眾人的眼神又開始漸漸失神，約瑟大罵着正要自己去開啓緊急推進，忽然覺到光線變暗了下來。

約瑟抬頭一看，就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現在了上空，不由心膽俱裂。

撲騰着翅膀的無數影子鋪天蓋地的朝黑蛛號俯衝而下，驚呼、震顫、慘叫，彷彿那動人樂章中的音符，不久，一切歸復寧靜，只有天籟般的歌聲悠揚依舊。

霧似乎有中特別的效用，曼陀羅號上的陳瀟和摩爾並不知道黑蛛號發生的事情，依然在謹慎地摸索着前進。

航行了一陣，陳瀟驟然覺到耳中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似乎是歌聲，雖然依稀，卻帶着一種奇異的引力，使人忍不住想要聽得更清楚。

土元素君王出瞭然之：“原來這裏是她們的棲息地……”陳瀟正要開口詢問，那歌聲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這聲音美妙而動人心魄，雖然沒有音樂伴奏，卻如天籟般優美。

陳瀟驚歎這種歌聲優美無比的同時，鋭地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魅力量，這種力量與魅魔一族有點類似，但不同是魅魔主要是靠容貌，而這種歌聲還沒有見到人就已經發揮出恐怖的魅惑能力，對靈魂有着近乎致命的引力。

儘管歌聲極具魅惑力，但陳瀟最不怕的就是這種方式的異力，他在煉心中經歷過心魔無數次的誘惑，而得到上古鍊金文明的傳承後，神力發生了質變，達到S+，更別説還有免疫神攻擊的噬神面具和收入侵神力的超級系統了。

陳瀟點頭讚道：“非常美妙的歌聲。這讓我想到家鄉的一個傳説故事來，這是什麼生物發出的歌聲？”

“我們進入的是海妖的區域，”土元素君王看了看陳瀟，“這是壬的歌聲，她們擁有特殊的血脈天賦，優美的歌聲中藴涵着強大的神魅惑力量，甚至能夠牽動靈魂，靈魂變異者甚至能利用聲音製造強力幻覺，使聽者失其中無法自拔。可惜在元素人的耳中，這些聲音與呼呼的海風沒什麼區別。”

“壬？”陳瀟的眼睛一亮，古拉丹姆晉級需要的兩種材料之一就是賽壬之心，雖説這次來死亡之海的最重要目的是救治伊莎貝拉，但既然碰到壬，肯定不能錯過。

“壬的歌聲對一般人來説，有致命的引力，不過凡事都有兩面，這歌聲同樣能洗滌和錘鍊傾聽者的靈魂之力。我的朋友，我能應得出來，你所擁有的神力幾乎已經達到了巔峯魔帝的程度，只不過，由於缺乏對真正魔帝層次的理解，你的神力在‘質’方面並不能真正與巔峯魔帝相比，如果能利用壬的歌聲不斷煉靈魂之力，那麼對你突破魔帝會有不小的幫助，而且晉級後神力很可能還會產生某種異變。只是由於你神力的強大，這種程度的歌聲並沒有什麼用，必須要尋找某種變異的天賦者才行。”陳瀟點點頭：“正好，賽壬之心是我這一趟來的目標之一，現在我們順着歌聲去尋找壬嗎？”

“在此之前，還是先解決掉一些小麻煩吧。與壬相比，這是一種攻擊更強的生物，她們叫做鳥身女妖，鳥身女妖又被稱為鷹身女巫，情兇戾殘忍，喜歡將被襲擊者的白骨作為領地的標誌。她們擁有一定的風系力量，速度迅捷，攻擊中帶着特殊的麻痹異力，使敵人還來不及反擊就被擊倒。鳥身女妖通常和壬生活在一起，並稱為海妖，兩者有種特殊的依存關係，既然壬已經發出了誘惑的歌聲，鳥身女妖應該馬上就會來到。”陳瀟神情有些奇怪，這個世界的海妖，與他前一世西方神話故事有些類似，看來不同位面之間也有不少驚人的巧合。

船剛航行了一段距離，陳瀟立刻應到了上空的異樣，不久，就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現在天空，以他的目力，已經能看清，這是一羣外貌為雌的生物，容貌是女，前袒着一對大房，雙手連着一對翅膀，下半身則完全就是禽類，爪子顯得非常鋒利。

鳥身女妖們的攻擊方式有些特殊，先是高高升起，然後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朝下方迅疾地俯衝而來，來勢十分兇猛。陳瀟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些眼睛中出的殘忍慾望，這時，摩爾一指天空，鳥身女巫們在急速俯衝的過程中迅速僵化，僅僅衝到桅杆的上方，就已經變成一座座冰冷的石像，隨即那石像迅速朝上方迸而出，在女妖羣中爆裂開來，一時哀鳴聲四起，不斷有帶着鮮血的羽飄散開來。

“石化術？死亡石花？”陳瀟看得眼睛一亮，摩爾的土系魔法本無須什麼凝聚神力或唸誦咒語，魔法的控制和連接渾然天成，順手拈來，彷彿石化術和死亡之花本就是一種魔法的兩個部分，這不是複合魔法，就是普通的運用，有種返璞歸真的意境，即便是羅拉，單就土系魔法來説，也要甘拜下風。

“你錯了，我的朋友。”摩爾搖了搖頭，“所謂的魔法就是運用神力將元素力量排列組合，發揮出威力的一種方式。石化術也好，死亡石花也好，從本源上是一樣的，只不過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我並沒有刻意地去運用某種形式，只是自然地施展出本源力量而已。”魔法只是形式？真正的髓是本源？陳瀟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

土元素君王將陳瀟的表情看在眼裏，手一揮，衝下的鳥身女妖們紛紛停滯在半空，無法下落，繼續保持着平靜的音調説道：“事實上，從低階惡魔到魔帝，力量的運用莫不是一種‘形式’，很少有人能領悟本源，而這恰恰是高層強者質變到超階強者的關鍵。歷代以來，達到巔峯魔帝的人不計其數，然而真正能領悟本源更進一步的，可謂少之又少。但‘形式’同樣不可或缺，是‘本源’的基礎……這些東西，原本我應該在你達到巔峯魔帝的時候再告訴你，但你的力量來自和可能是偽神強者的傳承，與普通人不一樣，或許早一點領悟本源，可以讓你更快地恢復傳承的強大實力。”魔帝以下修行的是一種‘技’或者叫‘術’？而真正的超階強者是‘道’？陳瀟以自己的理解方式悟着摩爾的話，彷彿看到了一扇新的大門，萬法同源，無論是超級系統或是魔族的修行，都只是道路不通過，最終達到的至高本源都是一致的。

從超級系統的進化歷程來看，似乎正是一個從量到質的變化，或許有一天……

陳瀟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摩爾的話只是寥寥數句，但對於正於瓶頸的他來説，或許有着難以預料的意義。

“記住，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説，巔峯魔帝並不是終點，而是剛剛開始一個起點。”土元素君王見他結束了思考，臉上出笑容。

陳瀟這才發現，鳥身女巫們都已經不見了，只是在遠空中隱約聽到驚惶的鳴叫，看來已經逃遠了，本來還想練練手的，卻被摩爾包了場。

摩爾看穿了他的心思，搖頭道：“你不是要去尋找壬之心嗎，鳥身女巫們是復仇心理相當強的生物，即便被我的力量驚退，依然不會真正放棄，相信我們在前面會遇到更多的敵人。不過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賽壬之心是壬們額頭上的本命晶體，失去後會元氣大傷。壬們並不如鳥身女巫這麼兇戾，格要柔順一些，但同樣有剛烈的一面，如果沒有得到她們自己的意願，就算殺死她們，也無法得到賽壬之心。”陳瀟點了點頭：“先到前面去看看吧，或者還能找到幫助我錘鍊神力的壬。”歌聲愈發清晰了，似乎還不止一個人，此起彼伏，配合無間，樂聲顯得更加飄渺誘人，但在陳瀟聽來，更多的只是動聽而已，確實很動聽。

或許，可以讓壬們舉辦一個演唱會什麼的……

正神遊天外之際，一個曼妙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驀地，所有的歌聲都被這個聲音蓋了下去，通過聽覺直滲入腦海中，靈魂沒由得顫動了一下。

明月。

竹林清溪。

有伊人烹茶香。

這是剎那間出現在陳瀟眼中的景象，隨即意識中響起了超級系統的警報聲：“發現不知名神力入侵，是否轉化為靈氣？”與此同時，遠空中出現大片鳥身女巫的身影，鋪天蓋地朝曼陀羅號飛來，數量要遠遠超過上一批。

第五百九十一章壬這一次的鳥身女妖足有數千之多，無論是數量或是質量方面都要遠遠超過上一批。儘管摩爾已經展示出了強大的實力，但是鳥身女妖們有着不死不休的復仇格，先前的撤退並不是逃走，而是去召集同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