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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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次訊問中,俞漢濤就招出了一些經濟問題,但那些都是違紀不違法的灰收入,嚴格意義上來講,最多上繳款項,寫個檢討書,背個黨內嚴重警告就完事了。
調查組的人把訊問筆錄遞上來,方如鏡只看了一眼,就對何仲良講,“這個姓俞的是個老實人,叫他們別難為他。”何仲良上午剛剛給調查組打完電話,下午就接到了梁桂芝的電話,本來他對梁桂芝的印象也不太好,所以在電話裏也沒講什麼,在通話時突然記起王思宇在督查室當副主任,上次破這案子時,人家可是幫過忙的,通過方如海的手,將一些偵辦材料
給他,再由他轉
給專案組,而三天前方書記在市委大院遇到他,還邀請王思宇到家裏作客,何仲良就更加斷定,王思宇和方家的關係極為親密,就想和他處好關係,這才打算送王思宇一個順水人情。
誰知事先沒把話講清楚,這頓飯就沒吃出幽默,反而把事情給搞複雜了。
當得知俞漢濤將一筆三十萬的人民幣打入廉政賬號後,何仲良在大吃一驚之後,不笑得前仰後合,悄聲道:“這算是歪打正着了,真沒想到,俞漢濤當了這麼多年的區委副書記,居然慫成這樣,你等着,我問問方書記這事該怎麼處理。”王思宇就站在街邊拐角等電話,過了五六分鐘的功夫,何仲良才把電話打過來,説沒事了,方書記的意思是,對犯了錯誤的幹部不能一竿子打死,要區別對待,俞漢濤這個幹部大體上是好的,是可以挽救的,給個口頭警告就可以了,讓他放下包袱,大膽工作,只是以後再遇到類似的問題上,要站穩立場,堅持黨
國法雲雲。
談完這件事,王思宇就又順便打聽了下東湖區的案子,情況到底怎麼樣,何仲良也都大略講了下,那件案子,其實是方如鏡坐鎮幕後親自指揮控的,定的是圍點打援的戰術,通過向這個點施加壓力,促使更多的人過來伸出援手,以便拔出蘿蔔帶出泥,順藤摸瓜,擴大戰果。
但侯副省長哪是尋常人物,很快就識破了方如鏡的計策,直接斬斷了與東湖區的聯繫,而侯家大公子也迅速撇清了與大富豪娛樂城的關係,其他的人,能放棄的就直接放棄,來了個斷尾求生,這樣就讓方如鏡醖釀已久的重拳威力大減,欒奕那人接觸的層面不高,只捕風捉影地代了一些問題,沒有太大的價值,
據他的供詞,拉不下有分量的官員來。
跟何仲良聊了半天,王思宇才掛斷電話,他本打算晚點把消息告訴梁桂芝,算是小施懲戒,畢竟對方曾經難為過自己,可見那對夫失魂落魄地坐進車子,王思宇就有些不忍心,想了想,還是第一時間把電話打了過去。
掛斷電話,聽着那刺耳的轎車喇叭聲,王思宇的臉上帶出一抹會心的微笑,從兜裏摸出一煙,點着後愜意地
了起來,直到小車從街道上消失,他才把煙頭丟掉,踩滅後,靜悄悄地從暗影裏走出來,輕輕吁了口氣,沿着路邊昏暗的街燈向前走去,心裏
悟頗多,世人只看到官員光鮮的一面,卻極少有人知道,有些時候,他們比尋常百姓過得更不舒坦,用‘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八個字來形容,再準確不過。
秋涼似水,冷風習習,蒼穹之上沒有月光,只有稀稀落落的幾點寒星掛在天邊,躍動着微弱的光芒,街道兩邊的霓虹燈依然在眼前閃爍,王思宇走到附近的公共汽車站點後停了下來,抬手看看錶,這個時間應該還有末班車經過,給張倩影買了貂皮大衣後,他這錢就得省着點花,打車的錢能省則省,畢竟最近的煙得有點兇,每個月光煙錢都要五六百,這筆開銷對現在的他來講,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等了半天,不見公車過來,倒是一輛銀白
的鋭志車在道邊緩緩停了下來,車窗緩緩搖落,一張秀美絕俗的面孔
出來,衝着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輕推開車門。
恍惚間,王思宇的心跳驟然加速,他趕忙深一口氣,平復好心情,微笑着邁步走上前去,王思宇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偶遇廖景卿,這個曾經讓他無比神往的女人。
“好巧!”
“是啊,好巧!”廖景卿微笑着招招手,王思宇便抬腿坐到副駕駛位上,隨手將車門輕輕帶上,繫好安全帶後,小車才重新啓動。
十五分鐘後,小車停在江路的上島咖啡門口,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
穿過用湘妃竹扎就的走廊,坐進用竹藤間隔的包間裏,女服務員穿着曖昧的長筒絲襪微笑着走來,廖景卿叫了兩杯巴西咖啡和一些甜點,不大一會,狹窄的空間裏,飄起淡淡的香氣,而輕紗般的煙霧也在眼前嫋娜地升起,氤氲霧氣的後面,是那張光豔人的如花俏臉。
第四十三章津昏黃的燈光,輕柔的樂曲,不經意間營造出輕鬆隨意的氛圍,然而,王思宇卻輕鬆不起來,事實上,他此刻的心情很緊張,那是一種忐忑不安的
覺,心跳加速,甚至連呼
都有些紊亂,總是無法按照正常的節奏運行,雖然他一再地提醒自己,面對美女要淡定,但是面對廖景卿,王思宇實在是有些淡定不起來。
包間裏,已經煙霧瀰漫,廖景卿體態豐盈,卻有着束手盈握的纖,臉上雖然未施粉黛,膚
卻如美玉般瑩潤光澤,小巧的鼻樑,櫻紅的薄
,兩道遠黛般的長眉下,是漆黑閃亮的眸子,眸光如有實質,似水波般靜靜
淌,而那光潔整齊,一絲不亂的髮髻,正如同墨菊一樣盛開在耳畔,讓她在端莊秀美之外,又多了幾分親切温柔。
廖景卿今天穿着一套白蕾絲的Chanel套裝,那是一種很潔淨的白
,沒有半分雜
,這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寧靜,而前襟上淡淡的褶皺和花邊的點綴,又為這份寧靜增添了些許生動。
算起來,加上這次,王思宇已經見過她三次了,但每次的相遇,都令王思宇產生恍惚的幻覺,廖景卿的美如鏡花水月,是那樣的不真實,即便是身在面前,也如同遠在水雲之間,視線穿透嫋娜的煙霧,王思宇很想仔細將她看清晰些,可用力去看時,眼中卻總是有種微微刺痛的覺,讓他不得不收回目光,都説女人是水做的,王思宇卻覺得對面的女人是霧氣凝成的,飄渺而
離。
似乎受到了王思宇的注視,廖景卿顯得有些難為情,輕輕地垂下頭,伸手悄悄向下拉了下衣襟,接着伸出白皙細
的右手,拾起碟中那柄
緻的銀勺,探進杯子裏,輕柔舒緩地攪動着咖啡,褐
粘稠的
體便如同光滑的綢緞般,在瑩白的杯壁上微微轉動起來,裏面飄出絲絲縷縷誘人的清香,廖景卿頓了頓,便用輕柔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謝謝!”王思宇趕忙把目光移向別處,自己剛才的表現的確有些失態,盯着窗邊那米黃
的窗簾,以及牆角那盆葱翠的劍蘭,王思宇深深地
上一口氣,再緩緩送出,努力調整好心情,臉上儘量帶出自然的微笑。
目光再次移回時,恰恰落在那廖景卿緩緩轉動的右手上,王思宇的心情便隨着她的動作,變得舒緩柔和起來,在嘴角輕輕動幾下後,王思宇以自信而平和的聲音道:“廖小姐,不必客氣,上次在考場上,你也曾經幫助過我,如果一定要説
謝的話,也該由我先説。”雖然廖景卿沒有把話説完全,但王思宇心裏非常清楚,她指的是上次在馬路中央抱回瑤瑤的事情,在這個城市裏,恐怕也只有自己和廖長青長得如此相似,廖景卿應該很容易猜到那人就是自己,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想起考場上的情景,廖景卿的嘴角不拂過一絲會心的微笑,她伸手端起杯子,輕輕地品上一口,抬頭望了王思宇一眼,輕聲道:“長……王先生,那天……下午的考試,你怎麼沒來?”她看過王思宇的試卷,特別留意了上面的署名,所以知道王思宇的名字。
王思宇笑了笑,擺着手中的銀勺,端起杯子輕輕喝上一口,
覺口齒間有些發苦,不
微微皺眉,低聲道:“當時……嗯,有點急事,所以錯過了。”
“喔,怪可惜的,上次的機會很難得。”廖景卿的眼神中出一絲惋惜之
,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停止動作,伸手拿過一隻小勺,小心翼翼地向王思宇的杯子裏撥進一塊糖,從他剛剛喝咖啡的表情上來看,廖景卿便已確定,這位年輕人和自己的弟弟一樣,喝不慣苦咖啡。
“是啊,是可惜的。”王思宇被對方的細心所打動,輕輕地向她的俏臉上瞥去,卻發現廖景卿眸光閃爍,目光有些複雜,那裏面既有淡淡的傷
,又夾雜些許的温馨,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竟在剛剛的瞬間,被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此時望去,不
令人怦然心動,王思宇暗自深
一口氣,抬手
了
有些發麻的臉,微笑道:“瑤瑤還好吧?”廖景卿收回小勺,微微點了點頭,有些失神地盯着杯中深褐
的
體,抬起雪白的皓腕,抵在腮邊,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還好,只是從那天以後,她每天晚上都纏着我去找舅舅,嗯,你長得和我弟弟有些像,他出遠門了。”王思宇端起杯子,輕輕喝上一口,這次咖啡的味道剛好,香濃中透着一絲甜意,沒有了剛才的苦澀,他歪着腦袋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讓對方知道,他是瞭解一些內情的,想到這,王思宇放下杯子,沉聲道:“我和長青是校友,他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廖景卿微微一怔,目光變得更加複雜起來,沉
半晌,才輕聲道:“知道多少?”王思宇也學着她的樣子,拿銀勺絞動着杯中的咖啡,把以前從劉校長那裏聽到的事情講了一遍,廖景卿一直在安靜的傾聽,王思宇用眼角的餘光瞥去,卻見她的神
有些黯然,猛然醒悟,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已經觸碰了她不堪回首的往事,王思宇趕忙岔開話題,微笑着道:“廖小姐,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我最喜歡看您主持的節目。”
“是嗎?”廖景卿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惆悵,端起杯子,凝視着對面牆壁上的一幅壁畫,良久,眸子裏忽地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意,緩緩搖頭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都快記不起來了。”王思宇笑了笑,一本正經地道:“廖小姐,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最優秀的主持人。”
“謝謝你的誇獎!”廖景卿微笑着放下杯子,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道:“嗯……最近找到工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