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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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敲門人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就和咱們之間的關係一樣?”左寒大膽推測:“他應該是你曾經的病友,你因為治療失敗被‘重啓’,他則隱藏了下來,敲門聲可能是你們之間的某種約定,又或者説他是在暗示你什麼?”

“有道理。”陳歌點了點頭。

“明天晚上他有可能還會出現,我們到時候想辦法和他聯繫上。”

“好。”今夜的醫院不太平,走廊上一直有腳步聲,天快亮時,陳歌才睡着。

早上八點鐘,病房門被推開,高醫生和徐婉一起進入病房。

“昨晚休息的怎麼樣?”高醫生再次忽視了側躺在牀上的左寒,直接走到了陳歌牀邊,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不是太好,昨晚醫院裏好像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一聲巨響把我嚇醒。”陳歌看着有些虛弱,説話也慢的。

“醫院鍋爐房出了問題,不是什麼大事。”高醫生坐在病房中間的那張病牀上:“你昨夜有沒有做夢?”

“沒有。”陳歌搖了搖頭:“我覺自己好像在忘卻某些東西,腦海裏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正在被新的記憶覆蓋,我很矛盾,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我。”

“你能意識到這一點,説明你的病情已經有了明顯改善了,不要強求,咱們慢慢來。”高醫生非常有耐心:“治療神類疾病不能着急,要接納它,認清它,然後再戰勝它。”説完之後,高醫生頭一次扭頭看向了左寒:“陳歌,我聽護工説,昨晚有人在走廊上亂逛,你和你的室友昨晚都沒有離開病房吧?”聽到高醫生的這句話,左寒眼睛睜開,不過他是背對高醫生側躺在牀上,所以高醫生和陳歌都沒有發現。

“我們都一直在房間裏,不過我後半夜倒是聽見了腳步聲,很亂,像是有好多人在外面。”陳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抓着剛才自己被嚇醒那件事説了起來:“高醫生,我昨晚還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

“你説。”

“昨晚我被爆炸聲嚇醒的時候,那一瞬間產生的驚悚彷彿電般貫穿全身,我非常厭惡那種驚恐的覺,身體不斷的打顫。”陳歌雙手打在口,臉很差。

高醫生很有耐心的聽着,裝睡的左寒則撇了撇嘴。

能滿臉變態笑容盯着門內神病人看的瘋子,現在居然説自己很厭惡驚恐的覺?

“我彷彿被人一下扔進了無邊的噩夢裏,頭疼、心悸、渾身冷汗,我無法呼,甚至還有種失重和瀕死。”陳歌捂着自己的頭,語氣急促:“我過去的記憶中似乎充斥着恐懼,當我再次受到驚嚇的時候,那種深深的無力侵襲全身,我痛恨過去的記憶,想要徹底把它們從我的腦海裏剔除!高醫生,你能幫幫我嗎?”坐在牀邊的高醫生還沒説話,左寒就先睜大了眼睛,他已經知道陳歌想要做什麼了。

“恐懼讓你對過去的記憶產生厭惡和畏懼?”高醫生緩緩點了點頭:“我之前跟你過,你妄想出的故事確實很嚇人,那絕對是很糟糕的記憶。”目光茫然,陳歌傻傻的看着天花板:“真的太痛苦了,我討厭陷入恐懼的自己。”

“這是正常反應,你會有這樣的覺,説明你正在逐漸被治癒。”高醫生從口袋裏拿出藥瓶,倒出了兩枚藥片,他看着陳歌吃下後,轉身離開:“我去修改下治療方案,一會你跟着徐婉去吃早飯。”高醫生走後,徐婉將陳歌攙扶起來,幫助陳歌洗漱,然後將陳歌帶到了醫院食堂。

“這裏就是第三病區的食堂,等你以後病情再穩定一些,就可以自己來這裏吃飯了。”徐婉為陳歌打好了飯才離開。

“這一幕我很悉,在我的記憶中她也經常為我帶飯。”陳歌自言自語,他沒有朋友,孤獨的坐在餐廳角落,偶爾抬頭看看四周的病人。

“新海中心醫院第三病區是神病患者治療中心,和我記憶中某個叫做第三病棟的地方一樣。”記憶穿着現實,牢牢織在一起,陳歌拿着勺子輕輕敲擊桌面。

他面無表情,腦海之中在想一件事。

“高醫生説自知力對神病人極為重要,我腦袋中前段時間曾浮現出自知力鑰匙這個詞,跟這個詞語一同浮現的記憶還有第三病棟,我雖然不記得自己在第三病棟裏做過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自知力鑰匙和第三病棟之間存在某種聯繫。假如説我幻想出的第三病棟,現實中的原型是第三病區,那是不是也間接説明自知力鑰匙就藏在第三病區的某個地方?”手中勺子擰的變形,疼痛折磨着陳歌的神經,但他卻用恐怖的意志撐了下來。

“高醫生説我過去的記憶全是編造的故事,記憶中印象深刻的東西都能在現實裏找到原型,那我倒要看看自己記憶中的自知力鑰匙,在現實中是什麼樣子。”陳歌想起自知力鑰匙和第三病棟的同時,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又浮現出了另外一個記憶碎片:“自知力對神病人很重要,自知力鑰匙和神病院有關,這種安排不是偶然,覺就像是幕後有什麼人故意設置好了這一切,他就像是預知到了有一天我會被關進神病院,提前設置好了自知力鑰匙這個東西。”大腦每一次運轉都彷彿被無數針穿過一樣,這種疼痛一般人本承受不住。

“自知力鑰匙就好像是一個觸發記憶的節點,為我的思考指明瞭一個方向。”擰着快要變形的勺子,陳歌忍着劇痛,一口一口吃着飯。

他在慢慢習慣疼痛,用這種最笨、最殘忍的方法,直面自己的過去。

吃完飯後,陳歌拄着腋拐來到了醫院外面的花園:“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被關進隔離病區,醫院想要我成為什麼樣的人,我就扮演什麼樣的人,這樣才有機會調查真相。”坐在長椅上,陳歌看着遠處的涼亭,張敬酒並沒有過來。

“僅僅只是跟我説了一句話,就要受到這麼嚴厲的懲罰嗎?”陽光照在陳歌的臉上,但是他沒有受到絲毫温暖。

“看來張敬酒是不會來了。”幾分鐘後,花叢被拱開,一個貓腦袋了出來,這隻貓似乎一直在等陳歌,當然陳歌可能也在等它。

鑽出花叢,白貓咬出陳歌的褲腳就把他往圍欄那邊拽,陳歌也沒有反抗。

只不過這次和上回不太一樣,白貓將陳歌領到了圍欄那裏以後,衝着陳歌叫了幾聲,然後它直接順着圍欄縫隙爬出,跑到了馬路對面的樂園裏。

“它是讓我在這等它?”陳歌對這隻貓沒有任何印象,不管是過去的記憶,還是現在的記憶裏都沒有這隻貓的身影。

十幾分鍾後,就在陳歌懷疑自己被一隻貓放鴿子的時候,白貓再次出現,它的身後還跟着一位身穿紅衣的女人。

“張雅?”女人化着厲鬼妝容,聽到陳歌喊出自己的名字後,微微愣了一下。

第1166章世界的悖論“你認識我?”女人化了妝,臉煞白,一身的紅“血污”,隔着老遠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顏料味。

“我是陳歌……”陳歌口而出四個字,他沒有説我叫陳歌,而是直接説我是陳歌,彷彿他們本該認識一樣。

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神病人和一個滿身血污的鬼屋演員,就這樣站在神病院圍牆處。

他們分別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但在這一刻,他們面對着面。

“這是你的貓嗎?”張雅沒有靠近圍欄,只是指了指白貓:“是它帶我過來的。”白貓蹲在陳歌和張雅中間,尾巴來回晃動,一副很是驕傲的表情。

“它是一隻貓,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很黏我。”陳歌看着蹲在兩人中間的白貓,臉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我腦袋不太好,忘掉了過去的很多記憶,醫生正在幫我做康復訓練。”陳歌雖然穿着病號服,但給人的覺和影視劇中的那些神病人完全不同,冷靜理智,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外人可能只是覺得他氣質憂鬱,眼中帶着一絲難以言説的痛苦。

看着有些虛弱的陳歌,張雅怎麼都討厭不起來:“你應該就是這隻貓的主人,你生病住院忘記了它,但是它卻沒有忘記你。你的貓這麼依賴你,你肯定也是個很温柔善良的人,希望你能早找回自己的記憶。”張雅蹲下身,摸了摸白貓的小腦袋:“一隻貓能夠跨越一座城來找你,路上肯定經歷了千辛萬苦,你以後可不要再把它丟了。”

“恩。”陳歌也蹲了下來,他目光躲閃,沒有敢去看張雅的臉,只是默默盯着張雅撫摸白貓的手。

張雅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很白,沒有一絲血

似乎察覺到陳歌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看,張雅輕輕咳嗽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這隻白貓前幾天跑到我鬼屋附近懶着不走,我見它很聰明,就沒有驅趕它,現在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那我也就不用再照看它了。”

“等等。”張雅起身準備離開,陳歌卻喊住了她。

“有事嗎?”看着張雅的側臉,陳歌目中滿是疑惑和痛苦:“我們曾經是不是見過面?我記得你的名字,怎麼都無法忘記,我過去的記憶裏也滿是你的身影,但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和你一起度過的那些時間。”如果大街上遇到一個陌生人這麼對張雅説,她肯定轉身就走,要是對方繼續糾纏,那她可能會直接報警。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陳歌是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病人,而且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那種從眼底散發出來的痛苦和無助讓人覺得很是心疼。

張雅停下了腳步,仔細看着陳歌的臉,她沒有任何印象,只是覺得那張並不算英俊的臉,看多了順眼的。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我倒是很奇怪,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我不記得了,醫生説我以前參觀過你的鬼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但事實可能並非如此。”陳歌抓住了滿是鏽跡的圍欄:“我總覺得你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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