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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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大內中，沒有人能威脅到鄭皇后的地位，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搞錢，尤其喜歡打聽妹夫的那個袖樓，幾次要和楊霖商量都被推掉，氣得她守着妹妹罵了楊霖不知道多少次。

聽到鄭皇后被砸，趙佶急的站起身來。宮內的怪事雖然多，但是沒有什麼傷人的，大家傳得乎但是心裏更多的是好奇和八卦。

“這必是上天給朕的警示，這可如何是好？”旁邊的一個小內侍，是楊戩的人，眼珠一轉道：“官家，這事得問赤陽真人吶……”一語點醒夢中人，趙佶連連懊惱，自己早就該想到的。

“快去請楊少宰！”------------第四百零八章昏君還需佞臣勸初夏天氣炎熱，昭德坊的後花園有一方從山頂的清泉引下來人工湖，是消暑的好去處。

蟬聲切切，鳥語花香，微風吹過送來陽光烘烤綠樹葉的香味，一張紅心金邊織絲的座褥上，楊霖翹着腿斜卧着，看侍女們逗自己的三個女兒。

在外奔波一年多，楊霖一回到昭德坊便病了一場，太醫説是心火太旺。

楊霖反思了一下，自己確實太急躁了嗎，沒有那種成的官員氣質，一件事做不好就永遠放不下，時時壓在心上。

就像這次取直運河，本來就是一個長遠之計，自己卻非急於一時。那河北之地窮了一百年，想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自己踏入官場以來，還是太順了，稍有越不過去的難關，就有些心急自亂陣腳。

想開之後，楊霖便儘量控制自己不再浮躁，出空來陪陪家人，讓楊戩在艮嶽做點手腳，又讓萬歲營的親衞快馬從北地運來一小塊平谷奇石，就等着皇帝來找自己。

一身白衣的蘇凝香坐在他的旁邊，輕輕搖着扇子給楊霖消暑，紅裙似火的蘇妝憐從後廚把剛熬好一碗藥端了過來。

楊霖眉頭一皺，道：“病都好了，還吃什麼藥。”這玩意實在太苦了，看着散發着濃濃藥味的黑藥湯，楊霖揮手道：“快端走，是藥三分毒。”蘇妝憐咬着嘴，委屈巴巴地道：“大郎，吃了這碗藥吧，人家好不容易熬得，端過來手腕子都酸啦。”楊霖總覺這句話怪怪的，但是蘇妝憐素來是受寵的，楊霖不忍心看她失望，便低着頭皺眉一飲而盡，咂咂嘴：“苦！以後不要再説剛才那句話了。”

“良藥苦口麼。”蘇凝香咯咯嬌笑，從懷裏掏出一塊香帕幫着他擦淨嘴角藥漬，又從一旁的剔紅捧盒內取出一顆餞，送到楊霖嘴裏。

楊霖緩緩咀嚼，驅散着口中苦澀，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調味添加的中藥是真的太苦了。

正當楊大官人陪着侍妾，逗女兒，其樂融融的時候，錦兒一陣小碎步過來，道：“大郎，宮裏來人，説是官家召見呢。”楊霖一拍大腿，面帶喜道：“終於來了！”説完起身道：“給我更衣，備好車馬。”---艮嶽當中，趙佶已經到了鄭皇后的殿中，原來匾額掉下，雖然沒有直接砸到鄭皇后，卻着實嚇了她一跳，蹲在地上摔了個蹲兒。

趙佶當然是好言安，夫倆又説了些體己話，這時候楊戩在外道：“官家，娘娘，楊少宰到了。”驚弓之鳥的趙佶，現在最想見的就是楊霖，問一問到底是不是上天警示。

“快宣楊愛卿進來。”不一會，楊戩親自帶着楊霖進到殿內，鄭皇后在皇帝身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楊霖一陣心虛，裝作沒有看到，眼神有些躲閃。

自己這個大姨子，看上去温柔賢淑，其實心眼可不少，跟她那個憨憨的妹妹可不一樣。

趙佶一見楊霖，莫名的心安下來，不待他行禮就趕緊問道：“楊愛卿，最近艮嶽多有奇事，蹊蹺古怪，愛卿通堪輿，可曾看出異樣。”楊霖裝模作樣的閉眼捏着手指，片刻之後，睜眼道：“陛下新得幽燕之地，而無加於艮嶽，故而出現些反常現象，不過卻無大礙。無非是擾亂了些生靈的習，亦或是金木鬆動。”趙佶一聽他説的完全都對，點頭道：“愛卿説的分毫不差。”楊霖心中暗道，這都是我乾的，還能給説錯嘍？

他通各種擒故縱，便沉道：“些許小事，或無大礙，不過陛下和艮嶽各位須得小心謹慎一些，微臣估摸着一年半載的幽燕大造化被陛下納就恢復如初了。”趙佶一聽，果然不悦道：“朕還可以忍受，皇后今都差點被砸到，就沒個辦法補救一番麼？”來了！

楊霖心裏動，臉上卻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説道：“補救是可以，就是代價太大了，臣……不建議陛下補救。”趙佶大怒，道：“什麼事，能大過皇后的安危。”楊霖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臣就説了吧。陛下的這番功業，是要入陛下的造化當中的，此番功業來自幽燕，但是陛下卻未踏足幽燕，天有餘而地不足。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幽燕大地的華，運抵艮嶽當中。

陛下不知，在那漁陽舊鎮平谷靈山秀水之間，有無限奇石，其如鐵鏽，赭紅褐灰，宛若出土不久的古物一般，古香古中，透着一股神奇之氣。其形或如牛羊豬馬、虎豹龍魚，或如古堡舊船、雄美閣榭，大者可置於園林庭院，用於造景觀瞻；小者可置於廳室几案。

此種石質地純正，細膩堅實；造型奇特，內涵豐富；擊之有聲，清脆悦耳；石不華不飄，古古香，穩重大方；肌理自然多樣，富有新意；石氣鋼柔相濟，雄健不失清秀，獷不失細膩。”趙佶一聽，口水都快出來了，楊霖趁機道：“此乃幽燕大地華所在，若是搬到艮嶽，便可消弭這番造化帶來的後遺症。”既能消弭災禍，又能得到奇石，趙佶一聽世界上有這種好事，為什麼不幹？

“愛卿為何不早説！”趙佶有些惱怒道：“平白讓朕和皇后吃了這麼多苦。”楊霖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嘆道：“陛下不知，這河北一帶道路閉，官道上全是一人的巨木，河道氾濫而無主渠道，行不得車馬，走不了舟楫，如何能如江南花石綱一般，運抵汴京。”趙佶一聽，果然有些猶豫，難怪楊愛卿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原來是因為這樣。

若是自己為了奇石，大動土木……是不是有點昏庸？

要知道，當初為了運太湖石，在蘇州派了個朱勔，攪動的兩浙路揭竿而起，反抗朝廷。

一看他猶豫了，楊霖決定再拋出一劑猛藥，道：“臣從幽燕，帶回來一塊平谷奇石，陛下可願意一看？”趙佶咧着嘴道：“快帶來讓朕看看，和太湖石有何不同？”他的雙眼好像會放光一般，這種眼神楊霖很悉，他自己每次見到小劉貴妃，就差不多是這個狀態。

楊霖是理解不了，這鳥人對於石頭的痴，硬邦邦冷冰冰的，難道會比活生香的嬌滴滴的美人還好玩？

其實不光是趙佶，大宋很多的文臣名士，對於這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分外着。

他告退轉身離開，給趙佶一點時間，發酵自己的慾望和悸動，一會自己帶着奇石回來後，再攛撥他一番，爭取年底結冰前動土開工！

------------第四百零九章各施手段鬥正酣楊霖風風火火地拿着一塊平谷奇石，進宮之後直奔鄭皇后的殿內，趙佶早就望眼穿了。

楊霖笑着上前，帶三個小內侍搬進一口箱子，打開之後是六塊石頭。

這五塊石頭，乃是從平谷挑細選出來的，有紅，黃，青，黑，綠等五種顏，形成不同的畫面，有黃梗青花，黑花潑墨，還有一塊紋理神似憨態可掬的小熊。

這無疑是自然的鬼斧神工下誕生的天然佳品，趙佶雙腿直接拔不動了，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頭，嘴裏嘖嘖讚歎。

鄭皇后走了下來，不敢懟趙佶，對着楊霖沒好氣地説道：“就憑這些石頭，就能解掉艮嶽的蹊蹺？”這一下隔得有點近了，楊霖稍微一暼鄭皇后，發現她和自家的鄭雲瑤眉眼間有點相像。

真不愧是親生的姐妹，鄭雲瑤百媚千嬌，這皇后靠近了看也頗為不凡。

還沒等楊霖開口，趙佶便搶着解釋道：“皇后有所不知，這艮嶽中的奇石大多是太湖運來的，是南邊的江山氣運。而平谷乃是幽燕地界，此乃北方大地華。如今我們即將湊齊南北，才是臻至大圓滿境地啊。”楊霖擦了擦額頭，心道碰到這種會腦補的，真真是省了我的大事。

這解釋，比自己想出來的還有蠱惑力，關鍵這是趙佶自己想的，他肯定是越想越有道理，不會懷疑自己。

現在趙佶就像是碰見了自己的心上姑娘的痴情人，不趁着現在提正事，更待何時？

楊霖輕咳一聲，道：“官家，這平谷到汴梁道路閉，為了運奇石，還請陛下早下旨意，開始開鑿運河。治河司張安治理黃河頗有業績，深諳此道，臣提議由他來做。”趙佶了一口氣，問道：“愛卿，似這等奇石，平谷還有多少？”

“漫山遍野，不知幾何。”

“那運來汴梁，豈不是好似愚公移山？”楊霖呵呵一笑：“愚公者，山村老叟，靠的是一家之力當然慢了。陛下富有四海，一聲令下山河變，正不知有多少子民欣然為君效忠。更有我大宋民殷國富，足夠承擔這點微末工程，若是陛下不做此等大事，如何彰顯我大宋的國力於天下，須知沿途河北小民，很多都是見識淺薄之輩，本不知道大宋的富足。

這建造艮嶽，乃是大事，關乎大宋的國運，更關乎官家的仙途。官家不妨細想一下，是不是住進艮嶽之後，大宋捷報頻傳，開疆拓土我大宋版圖足足擴大了三倍有餘，現在連幽燕都難回來了！”趙佶臉漲紅，顯然是心中澎湃，十分動，被楊霖一番話攛的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