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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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參加過耶律延禧的親征,對於七十萬大軍的潰敗,撻不野認為純屬是因為皇帝是個草包。

七十萬打兩萬五,就是吐吐沫,也能把對方淹死,至少也能噁心死。

東京之戰,五十餘州陷落,更是渤海人打下來的,和女真韃子有什麼關係。

抱着這種想法,撻不野登上城樓,豪氣干雲,要給近來風頭正勁的女真人,當頭一

契丹戰士們眠不解衣,枕弋而睡,嚴陣以待等着女真人的攻城。

灰濛濛的天空,烏雲堆積越來越厚,天漸漸的暗沉了起來,雪花仍然飄飄灑灑的落下。

從城頭往下看,雪野中的女真軍馬營寨一覽無遺,看得清清楚楚。

城頭的士兵,多數聽過女真韃子的兇殘狠戾,人人披甲持兵,神緊張的看着女真軍馬營寨。

各人守在戰位之上,抓着兵刃的指節都有些發白,靜靜的城頭偶有動靜,也是將士們緊張的嚥下一口冰冷的唾沫。

城牆上每隔三十步,便生起一處火頭,磨盤大的鐵鍋吊在上面,裏面的金汁已然燒得沸騰,咕嘟嘟的發出難聞的味道。所謂的“金汁”,可不是金子熬練成水。

煮沸的糞便,美名“金汁”,古代守城多用,不僅可燙殺敵人,且糞便骯髒,傷口多腐,難以醫治。煮開的“金汁”更容易使皮膚潰爛,加快病菌進入人體的速度,加速敵人的死亡,可謂是最早的生化武器。

而且這玩意物美價廉,配合投石器就是“臭名遠揚”的生化炮,又燙又臭的“滾水金汁”不僅膈應敵人,還將敵人燙傷、染,簡直是守城必備法寶。

城牆下還有軍將在大聲的呼喝下令,催促民夫輔兵將更多的滾木礌石箭簇弩矢搬運上來。

一眾手,從袋子裏面取出塗着油脂保存的弓弦弩弦,小心的擦乾油脂,掛在弓臂、弩臂上,默不作聲的調校着弦力。然後排着隊,去到鐵鍋旁,在箭頭上蘸一下金汁。

撻不野漫步在城樓上,見自己麾下的軍將士卒,沉默緊張,人人都繃緊了神。

“哈哈,女真韃子沒什麼好怕的,自古以來人們打了敗仗,便喜歡吹噓敵人有麼勇猛。照我看來,都是些懦夫為了自己遮羞。都説他孃的女真人能打,俺撻不野偏不信,就這些矮冬瓜,趴在地上和站着一樣高的蹉鳥,能有什麼本事。

你們是沒出過上京,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當初俺去女真部落裏傳旨,想睡哪個娘們睡哪個娘們,他們的男人就在後面看着,都不敢放一個。

這種劣貨能有什麼本事,攻破俺着鐵打的上京城?呸!做他孃的白夢。”被他這麼一説,城頭的緊張壓抑的氛圍為之一解,有幾個小兵忍不住鬨笑起來。

撻不野雖然看似輕鬆,實際上心裏一直在罵娘,上京城那幫廢物,説好的補充兵員,到現在連都沒見到。

十幾個小畜生,不過是殺了一羣睡覺的女真使團,就被捧到了天上,自己這些為國守城的將士,連他娘飯都吃不飽。

突然,一陣蒼涼的角聲響起,對面營寨中一隊隊的女真騎士奔湧而出,捲起雪塵賤兮兮地在城弓弩的程邊緣往來馳奔。

馬上女真騎士們全都大聲呼喝,對着城樓方向笑罵口哨,做足了耀武揚威的姿態,看來十分懂得什麼叫心理戰。

他們越是如此,就越顯得信心十足,不把城上的契丹人當回事,果然剛剛緩和一些的契丹將士,又一次緊張起來。

不少人手裏的弓箭,得不到箭的命令就擅自發出,本傷不到女真人分毫,反而換來又一陣嘲笑。

接着女真營中又是數聲號角響動,剛剛出來的女真騎士漸漸收攏坐騎,向兩邊張開。

人喊馬嘶之聲稍歇,就聽見人踏過雪地的沙沙聲接着響起,這種聲音聚在一塊,能有這個聲響,怕不是得有萬人。

果然,視線當中,近萬名被女真韃子擄掠而來的契丹生口,穿着襤褸的衣衫,推着一輛輛製爛造的排車在雪地上艱難前行。

排車的後面,還是一羣俘虜生口,扛着的幾十架長梯。

女真人不是宋軍,本造不出好的雲梯,甚至這些長梯不配被稱作雲梯。

它們既沒有加重的底座,也沒有最上面的垛鈎,更不用説那些有底座可推動,上面有懸户可載十餘甲士直薄城頭的高級貨了。

在這些簡陋糙的攻城器械後面,就是黑壓壓的人羣,大多數人凍得臉又青又白,神情麻木。他們手裏的武器,都是些草草砍削出來的尖頭木

這些俘虜生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上京附近的村落裏的契丹人。他們在雪地上掙扎前行,不少人赤足凍裂,就拖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每一步都是生死之間的鴻溝。

毫無人的女真騎士策馬在兩邊往來馳奔,大聲呼喝,用劈頭蓋臉的馬鞭催促着大隊生口前行。那冰冷沾血的馬鞭揮舞得呼呼生響,毫不留情地打着這些生口。

沒有一個人遮擋逃避,只是麻木的承受,一步步的朝前挪動。近萬個炮灰組成的黑壓壓的隊伍當中,甚至連一聲呼喊哭號之聲都聽不見。

每一個兇殘的蠻族,都有着類似地炮灰隊伍,就如同當年西夏陣中漢兒組成的撞令郎一般。

只不過,現在的這羣人,比“撞令郎”們更慘,女真人絲毫不關心他們的死活,只要這羣人把攻城器械推到城下,消耗城上守軍的滾石檑木和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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