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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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內,又是一羣官員,楊霖想到自己那邊空空如也的昭德坊,心裏稍微有些酸。

前來拜年的官員聚在一塊,欣賞花廳的書畫,討論的正歡,看到楊霖進來,頓時為之一靜。

馬上就有人笑着圍了上來,藍從熙站起身來,道:“文淵,來,到這裏坐。”堂中有些氣悶,楊霖擺了擺手,道:“不了,我去院裏逛逛,太師醒了再來。”等他走後,眾人一起圍住藍從熙,楊霖來給蔡相拜年,還是在他剛剛扳倒韓忠彥這麼的時候。

這些官員們對這種事最為上心,各種想法都冒了出來,藍從熙苦笑道:“我哪知道,你們自去問他便是。”蔡京的院子和他的文化修養有些不匹配,這裏沒有什麼雅趣淡然的風格,而是金碧輝煌勝似皇宮。

一些罕見的花草,擺在院子裏,時常有下人過來挨個觀望。

楊霖擴了擴,欣賞着滿院的花草,有一株花開點點鵝絨黃,蕊初綻,略有粉紅暈,瓣亦白,十分可愛。

楊霖叫住一個花匠,問道:“此乃何花?”花匠恭恭敬敬地垂手道:“回貴人的話,此乃太師家鄉的花種,名喚雙飛燕,又叫‘雙燕齊飛’或‘雙燕’,微有暗香最難伺候。”這名字太三俗了,深深符合楊霖的品位,便笑着道:“給本官挖出一棵來,我要帶回去養這雙飛燕。”南方的花卉,在汴梁養活,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心勁,花匠可不敢替蔡京做主,便道:“貴人少歇,此事小人做不得主,這就去幫您請示下我們都管。”楊霖哪裏耐煩這個,待他剛走就下了手,剜出一株花來,把身上的香囊取下來,盛住花泥。

他這裏偷花偷得正歡,後面一個小女孩躡手躡腳地靠近,拍了他一下叫道:“偷花賊!哈哈,被我抓住了吧。”楊霖嚇了一跳,這女孩纖細苗條,故意之下幾乎沒有腳步聲。

轉過頭一看,穿着白狐裘衣、衣上點綴着玄的花朵,長長的睫下面是一雙明亮似月的眼眸,櫻嘴兩旁是些許嬰兒肥的臉龐,萌萌的甚是可愛。

這個小女孩楊霖並不陌生,她是蔡京的幼女,甚得老賊寵愛。

楊霖笑着道:“靈寶,這又長了一歲,快叫一聲叔叔,便給你包個大大紅包壓歲錢。”往裏因為蔡京的寵溺和疼愛,這小丫頭就跟男孩子一樣,在蔡府十分自由,見了楊霖也是大咧咧的子。

誰知道今一見楊霖的臉,靈寶俏臉上突然騰出一朵朵紅暈,心虛似的低下頭,捏着衣角抬頭打量了他起來。

楊霖莫名其妙,問道:“小靈寶?”小蘿莉突然一跺腳,逃也似的轉身跑開了,楊霖左右看了看,將偷得花藏在台階下,繼續閒逛。

不一會,蔡京終於醒了,第一個叫的就是楊霖。

這也和他的官位相匹配,官員們誰都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眼巴巴地看着楊霖在侍女的帶路下,去到蔡京的卧房。

年紀大了,就是不愛走動,楊霖也能理解。

推門進來之後,蔡京正吩咐一個侍妾去拿暖爐和皮衣,楊霖上前雙拳一抱:“恩相,學生來看您來了。”蔡京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難得你還有這份心。”

“恩相這是説的哪裏話,沒有恩相提拔,哪有我楊霖的今天。學生本就是念舊的子,再加上咱們當初的情誼深厚,元旦不來看恩相,我還是個人麼。揚州多少家青樓,咱們都一起……”蔡京老臉一紅,趕緊咳嗦一聲,道:“文淵你更進一步,老夫心裏是高興的。”楊霖趕緊點頭,謝過恩相,心裏卻翻了個白眼,暗道我信你我是個智障。

蔡京繼續説道:“你我本是忘年之情雖厚淡如清水,奈何世人猜意鵷鶵,常以為我蔡京會容不下文淵你展翅高飛。”

“恩相所言極是,我等良臣思夜想,不過是為陛下盡忠,為生民請命,不必理會那些碌碌小人的猜疑。”蔡京白了他一眼,突然道:“文淵吶,你又長了一歲,聖人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如今在廟堂之中睥睨江山,修整天下,豈能無?老夫有意招你為婿,你看如何?”------------第一百七十三章爹,快給我娶個媳婦我看不怎麼樣!

楊霖心裏咯噔一聲,這老賊好手段,好心機。

皇帝有意扶持自己,分割蔡京的權力,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個時候,蔡京招自己做女婿,皇帝那裏怎麼看?

恐怕自己的權勢,也就到了頭了,又得來做蔡京的馬仔。

楊霖心裏明白,這事必須推掉,可是如何開口卻是個大難題。

正好此時幾個侍妾帶着暖爐和皮衣趕來,為蔡京披身上,楊霖苦思冥想,只能推諉道:“恩相,婚嫁要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學生家中慈母雖逝,尚有父親大人,此事雖然受寵若驚,卻不是學生能做的主,須得問過高堂才行。”蔡京心裏清楚,這小子上跟尾巴就是個猴,自己的心思他能不明白?

但是自己早有打算,這隻猴兒如何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蔡京笑地説道:“正該如此,你回去之後和令尊知會一聲,過幾天我找人前去問詢。”楊霖又問起夏遼之事,蔡京笑着答道:“文淵可能還不知道,童貫在西北和吐蕃人談妥了,等到開吐蕃出兵渡黃河攻取涼州,以牽制西夏右廂兵力。童貫和种師道兩路齊下,此番必取靈州!”楊霖聽的熱血沸騰,若能打下靈州,將一雪前恥。

當初大宋幾次用兵,都在靈州前束手無策,上一次是神宗時候,宋軍屯兵堅城之下,圍攻十八不克。

而西夏軍放黃河渠水灌淹宋軍營地,又斷絕其糧餉之道,宋軍士兵因凍溺飢餓而死者極多,宋廷因此下令班師。

那一戰死了不知道兵強將,折戟之後中原氣勢為之一降,文化經濟高度發達的大宋,迫切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邊關大勝,來提高舉國上下的信心。

若是自己都給自己冠一個弱宋的名號,百姓一聽打仗就料定必敗,縱使再有錢又有什麼用。

童貫這一回要是能成事,楊霖心甘情願給他出城牽馬執鞭,讓這太監風光一把。

“陛下讓學生應對契丹使臣,此番定要想法阻止遼人南下參與才行。”蔡京神一動,臉上的訝異轉瞬即逝,沉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剛下的聖旨,此事學生哪有什麼見識,少不得要來叨擾恩相。”楊霖恭敬地説道。

蔡京擺了擺手,道:“老骨頭一把,若是文淵覺得還有點用,儘管來就是。”楊霖少不得奉承幾句,説了幾句好話,起身告退。

“老夫身體不好,就不起身相送了,文淵也能體諒則個。”楊霖笑着抱拳,走出蔡京的卧房,去院中拿了偷的雙飛燕,逃也似的離開蔡府。

到了馬車上,楊霖越想越是心驚,靈寶那丫頭看到自己的表現,明明就是知道了這件事。

蔡京作為一個詐似鬼的老油條,若是沒有把握,會早早地告訴自己寵溺的女兒?

楊霖擦了擦汗,覺一雙黑手已經盯上了自己,想要老子的貞,絕對不行!

從權勢上説,楊霖當然不肯做蔡京的女婿,打上蔡氏標籤,給人家搖旗吶喊。

扯旗之後,縱使手下只有幾個人,那也是一方諸侯,有自己的勢力。

回府之後,楊霖下了馬車,直接奔向自己老爹的院子。

楊通和呂泰玄、雷棟還有幾個魁偉的漢子,正在飲酒閒談,見他進來都站起身來。

“霖兒?何事如此匆忙。”楊霖心有餘悸,口乾舌燥,抓起酒壺灌了幾口温酒,道:“爹,馬上給我物一門親事,我要娶老婆。”堂內頓時歡聲大作,幾個漢子笑的前俯後仰,呂泰玄指着楊霖道:“霖兒如此心急,頗有老六當年的風采,不如我先給你買幾個姬妾侍婢,應應急?”這些渾人跑江湖,刀頭血,説話葷段子極多,並不忌諱。

楊霖面帶苦,嘆了口氣道:“四叔不要耍笑了,我説的是正經的,蔡京那廝猾無比,再不娶老婆,我就翻不了身了。”楊通手,道:“爹認識的,都是些江湖大豪,他們的女兒,如何配得上霖兒。”楊霖唉聲嘆氣,蔡京這一招陽謀,十分陰險,必須躲過去才行。

現在就怕他還有後手,自己萬一着了道,在皇帝那裏是萬萬不會扶持蔡京的女婿來制衡蔡京的。

爹這裏沒有辦法,楊霖只好自謀出路,起身告退。

走到門口,回頭跟呂泰玄説道:“新年好彩頭,四叔答應的幾十個姬妾侍婢,給小侄做壓歲用,可不要食言。”呂泰玄一口老酒差點噴了,楊霖不給他機會反駁,匆匆離開。

---西北橫山,諸羌興起之地,宋軍的營寨內兵馬如山。

西軍旗號獵獵飛揚,除了漢家軍威,大雪中同樣有一種悲壯沉鬱之氣,就在這裏盤旋低迴。

此地到底埋了多少漢兒骨骸,恐怕永遠也説不清。

項諸羌,不過是不足百萬的異族,殺得八十萬宋軍丟盔棄甲,也拿不下小小的西夏。

范仲淹、韓琦莫不在此慘敗,連遭貶謫,也打光了宋軍的氣神。

現在,宋軍營寨裏,幾乎沒有號稱大宋最強的京營軍。

大家都是西北諸路的軍漢,往前一看是故土,往後半步就是家鄉。

他們的父兄子侄,大部分死於夏賊之手,在西軍中往往是家青壯從軍,留下一村、一鎮的寡婦。

血海深仇壓在身上,是動力也是仇恨,西軍為什麼強,打不過就得死,逃了就是家遭殃,這裏是他們的家。

在旌旗下,一個身材高大魁偉的將軍,身穿盔甲往下觀瞧,中豪情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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