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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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哪個嘴不甜?當時張東父親年輕、力旺盛,一看小姑娘嬌滴滴的模樣,當然心癢難耐,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三兩下就把人騙到手。
拜張東父親的泡妞天賦,否則張東還沒投胎的機會。
張東的母親叫陳秀蓮,很典雅秀氣的名字,不過為人一點都不淑女,進了門後把丈夫管得死死的,麻將打不了,酒也喝不了,不過她骨子裏還是有中國女人的賢良,把這個家裏裏外外都管得井井有條,連張勇都對這個後母很尊敬,起碼後母沒待過他。
三鹿粉,後媽的選擇。張東不
惡笑一聲。
過沒兩年,張東就出世了,家庭的負擔一時更重,陳秀蓮為了生計,託門路進了一個國營廠上班,即使那時候國營廠瀕臨破產的邊緣,不過光是那固定的薪水,仍是讓不少人羨慕。
可好景不長,陳秀蓮在值夜班的時候碰上竊賊,她子衝動,腦子一熱,就為了公家的財產拼命。
那羣小賊是好幾個人組成的亡命徒,結果可想而知,陳秀蓮和保全一起倒在血泊中。
當時見義勇為之類的可是大事,而且由於是國營單位,為了臉面,辦得很隆重,不過別人都開玩笑説:老張,你老婆為了國家的錢和別的男人一起去黃泉路了,國家虧了你囉!
陳秀蓮殉職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新聞和報紙上都是大篇幅照片宣傳,那些編輯更是妙筆生花,什麼巾幗不讓鬚眉、什麼現代草原小姐妹之類的話毫不吝嗇,也不知道他們是真動國家財產被保住,還是死者為大,怕陳秀蓮半夜叫他們起牀
。
為了做戲給人看,摳門到極點的里長難得大方一次,給了張家一棟老房子做獎勵。
其實那棟房子已經搖搖墜住不了人,部門一看,他媽的我們單位的人殉職,我們都沒搞這麼隆重,你和我們搶什麼風頭?因此廠長大筆一揮,家屬樓三個單位,父子三人一人一間。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里長和廠長有仇,里長當即幫張東父親安排正式工作,除了那棟樓之外,居然還給了臨街的一個小店面。
廠長一看更是惱火,原本單位裏的人死不必那麼勞師動眾,但有人搶風頭就不行,他立刻把廠裏已經廢棄不用的小倉庫作為撫卹給張東父親,美曰其名響應改革開放的號召,支持工人下海經商。
兩邊一斗法,張家莫名其妙得到一堆好處,張東父親笑得老臉都開了花,只是一想起死了的老伴就又哭又笑,搞得張東兄弟倆心慌慌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瘋了。
後來張東父親在一次喝醉就説了,那時也不知道是響應什麼政策,反正就是要樹立保護公家財產的典型,陳秀蓮死得很巧,里長一看這樣的人出在我們地頭上,肯定是要大作文章,這才白白便宜張家,不然尋常死個工人,給點錢就打發了,頂多再給你兒女來國營廠頂個職位,哪可能有這麼多好處?説難聽點,陳秀蓮死得是趕上好時候,虧頭頭們提出這個什麼神,否則這一掛哪來這麼大的好處?
在那個貧窮的年代,這人命值錢得有點過分,連鄰居都有點眼紅,恨不得自己家的誰也被捅幾刀。
那麼多房子在收租,張東父親的下半輩子過得很舒服,起碼供養兩個兒子讀書什麼的沒壓力,畢竟有陳秀蓮的榮譽在,榮譽證書一拿出來,什麼學籍之類的都不難。
張勇比較爭氣,成績好,從讀書到後來結婚都沒花張東父親一分錢,更是讓張東父親喜笑顏開,而雖然張東淘氣,子也野,但起碼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整體來説,張東父親也沒
過多少心。
“老媽是這邊的人?”張東納悶地嘀咕道,心想:都説廣東和福建的女人温柔如水,但在鄰居的印象裏,老媽兇悍得很,是那種風風火火的火爆子,怎麼可能是這種水土養得出來的?
張東唯一鬱悶的是,他從小就沒見過外婆家的親戚,什麼舅舅、姨媽之類的都是很虛無飄渺的存在,家裏過年都很冷清,沒多少親戚可走,就連張東父親這邊串門的都少,聽別人説貌似都是那幾年餓死的。
從張東父親臨終前斷斷續續的述説中,張東起碼可以聽出一點——陳秀蓮從小就被賣給別人家當養女,那年頭窮,那家人只有一個低能的兒子,為了以後的香火,只能自己養一個媳婦。
但那家人低估陳秀蓮的剽悍,眼看着一天天養大陳秀蓮,該是可以傳宗接代的時候,那户姓陳的人家還沒準備婚事,陳秀蓮就收拾包袱跑了,一路上討吃要喝的來到廣州,這才有了和張東父親的那一段孽緣。
“老媽,你是偉大的。”張東不知道怎麼了,反正是很想歇斯底里的喊一聲,歌頌着陳秀蓮那潑辣的作風。
第二章姐妹柔軟的大牀很舒服,這一夜張東無夢,睡得和死人無異。
地方雖然簡陋,不過裝潢不錯,起碼隔音不錯,厚厚的兩層窗簾一拉,阻隔陽光的襲擾,房內昏暗一片,只有走廊燈亮着,瀨洋洋的氛圍,睡眠環境絕對的舒服。
不知道幾點了,張東正夢見自己在左擁右抱中纏綿着,懷裏的兩個尤物一絲不掛,雖然面目朦朧,但那火辣的身材比起莉亞迪桑有過之而無不及,前凸後翹的,要人老命,這時候她們還搔首姿的……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天來這裏。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説,這裏的山路十八彎,這裏的九路九連環……”牛頭不對馬嘴的兩首歌,偏偏這樣的神連接在節奏上沒半點違和
,讓人聽起來莫名驚悚,一下子驚擾張東盡是漣漪的
夢。
“媽的,誰啊!”張東着眼睛,
糊地伸手摸放在牀頭充電的手機,鬱悶自己為什麼要選這樣個
獨特的鈴聲,一響起來那種
骨悚然的
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殺傷力實在太強了。
手機的震動和鈴聲響個不停,張東納悶地哼了一聲,抓起手機糊的看了一眼,沒看清楚是誰就接了起來,沒好氣地哼道:“誰?”
“東子,你還在睡?”電話那頭的男聲嘶啞而沉重,很是穩重,覺特別有磁
。
“哥!你他媽不是失蹤了嗎?”張東頓時神一振,從被窩裏坐起來,沒好氣地罵道:“你搞什麼鬼啊!老頭子要掛的時候打你電話一直不通,也找不到人,我差點想報警,看你是不是死得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有個任務,不能和外界聯絡。”張勇的聲音有些哽咽,頓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老爹的後事都處理好了嗎?”
“廢話!難道還等你來處理?那老爹都臭了。”張東點了一煙
着,沒好氣地哼道:“媽的,?墓價貴得離譜,房價都沒那麼高。老爹住院那麼久,折騰得夠嗆,走了也好,少受點苦。就是醫院他媽的太黑了,一張破病牀比住飯店還貴,這幫王八蛋就不怕報應。”張勇哽咽得很厲害,沉默了許久才小聲説:“嗯,老爹的病把你的積蓄都花光了吧?等下我要你嫂子匯點錢給你。你看看前後花了多少,我當老大的先給你。”
“!肯定折騰成窮光蛋了。”張東有些惱火地説:“老爹住院的時候有些
糊了,那些房地契他都藏起來,所以就算想拿去貸款,不是户主本人都不行。我把小賭場頂出去,還套現了信用卡的錢,才
了十多萬元拿去還醫院,辦後事的時候又和朋友借了十萬元,這一
股債你不想辦法還的話,我遲早得去跳樓。”
“難為你了。”張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對了,那些房地契後來找到了,老爹鎖在他的櫃子裏。”張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哥,你還是找個時間回廣州一趟吧,老爹走的時候沒説這些家當怎麼,等你過來,我們再商量一下。”
“死亡證明也開了吧?”張勇沉了一下,道:“老爹在的時候都是你在照顧,他走的時候我這長子沒辦法去送,哪還敢想着家產?這樣吧,你寫份協議寄過來,我就要我那棟樓就好,其他房產全過户到你名下。”張東知道張勇這幾年賺得很飽,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錢,是不是對父親心裏有愧不知道,不過這點家產引不起他的私心,再説,張勇在家有權威,就算他老婆起了心眼也奈何不了他,無論如何,張勇做人是很顧情義的°“好,我比不上你們公務員那麼
,我多收點租過小
子得了。”張東也不客氣,既然張勇那麼大方,他就一口答應。
“唉。”張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女人好好過子,整天撈那些偏門的賺得了幾個錢?反正廣州那邊親戚不多,你來東北吧,我買個店面給你做點買賣,總好過這樣混
子。”畢竟長兄如父,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張東聽着張勇嘆氣,鼻子一時有些發酸,但還是習慣
嘻皮笑臉地説:“算了吧,你們的小
子我就不去攪和了。眼下我欠一
股債跑路了,你再不匯錢給我的話,就只能來牢裏保我了。”
“你去小裏鎮了?”張勇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
“嗯。”張東心裏一時有些沉重,知道張勇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但他的媽媽在西北不知道哪個土坑裏,連半點線索都沒有。
“散散心也好。”張勇嘆道:“媽總説對外公外婆有愧,怎麼説都是人家養大她,你回去看看也好,算是探親吧,如果人家家裏有困難你也幫一下,算幫媽還個心願。”
“我知道。”張東鄭重地點了點頭。
在張東的印象中,張勇就是這樣沉穩,説話做?事也是這樣乾脆,儘管這次父親西去的時候找不到他,張東惱怒過一時,但畢竟是穿一條褲子大的兄弟,張東知道張勇特別在意親情,想必這件事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所以不想再刺他。
“嗯,我先回單位,有什麼事就跟我説。”説完,張勇掛斷電話。
張東不大罵了一句,心想:果然是官僚作風,這幾年
格沒變,架子倒不小,當老子跟你彙報工作啊,這麼拽!
張東暗罵的時候,手機收到一則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