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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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凝……你怎麼長這麼大了?”一句話出來,陳思凝便已經熱淚盈眶。
自從陳瑾病倒後,陳思凝再未聽陳瑾正常説過話,上次被這麼稱呼,可能還是十歲出頭的時候,那時候陳瑾雖然整酗酒,但也有清醒的時候,偶爾會過來看看她這個小女兒。此時聽見父親再次開口,陳思凝才驚覺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她都長成快二十的大姑娘了。
陳思凝眼圈通紅,心中有看到父親清醒的動,也有對周勤等人禍害父親這麼多年的憤恨,囁嚅嘴
半天都沒有説出話來。
陳瑾失去意識太久,連時間觀念都模糊了,先是望了眼牆上的畫像,瞧見站在屋子裏的許不令後,稍顯疑惑:“他是誰?炬兒怎麼不在?”陳思凝回頭看了眼,還不敢把南越目前的局面告訴陳瑾,只是輕聲道:“是他把父王治好的,王兄……在忙着政事。”陳瑾微微點頭,眼神掃過寢殿,顯然在努力回憶着過往。
許不令走到跟前,開口道:“公主殿下,你先出去吧,我和陛下談談。”------------第七十九章一覺醒來天塌了見許不令走過來,陳思凝心中一緊,轉頭道:“父王他剛剛清醒,你……”陳思凝本想説等過些子再説,可西涼軍都已經兵臨城下了,南越除了她父王,沒人能在這種時候主持大局,再拖下去,京城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陳思凝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多説,起身默默走出了寢殿。
陳瑾並非庸君,相反,在沒出事之前,還是個風評極佳的英明君主,若非如此,也沒法統領百越諸部。
陳瑾瞧見許不令的語氣和女兒的反應,掌權者的本能已經讓他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略顯吃力地從病榻上坐了起來,恢復了一國君主該有的氣度,抬手示意了下旁邊的座位,沙啞開口道:“坐吧。你是何人?”許不令在病榻旁坐下,神
平和:“大玥肅王嫡長子,許不令。”陳瑾眉頭皺了下,作為南越的君主,不可能不知道肅王是誰。他偏頭看了眼寢殿,確定所在之處是自己的皇城,而不是長安城裏的某處宅院後,才開口道:“看來,孤昏
得有點久。世子殿下,是來訪百越,還是帶着兵過來的?”其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陳瑾心裏已經有所猜測。
陳瑾知道大玥皇帝宋暨和肅王的關係,只要宋暨在位,就永遠不可能派遠在大西北的肅王世子,出使南越都城,派了肅王也不會搭理。
肅王世子出現在邕州城,唯一的可能,就是大玥對南越用兵,讓許不令掛帥直接打過來了。
雖然如此推測,陳瑾卻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畢竟若真是如此,南越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只是睡了一大覺罷了,醒來怎麼天都塌了?
許不令坐在病榻旁邊,神並無倨傲之處,平靜道:“陛下不用驚慌。我雖然帶着兵過來,不過初衷並非滅陳氏。相反,陳氏年年對我朝上貢,彼此邦
極好,我帶着兵過來,是來幫陛下解圍的。”陳瑾
離朝堂太久,
本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不過能讓大玥打過來,朝堂上的亂子肯定不小。他看着許不令,點了點頭:“世子殿下,何出此言?”許不令抬手指了指旁邊的那副畫像:“周貴妃的生父安國公周勤,是甲子前百蟲谷的餘孽,本名上官擒鶴,自幼隱姓埋名在靈山縣落户,二十年前獻美人博得了陛下的恩寵,從而飛黃騰達受封國公。在陛下誕下陳炬後,暗中毒殺了王后宋氏和王長子,並對陛下下了毒,使陛下瘋瘋癲癲失了神智。之後扶持陳炬上位,在近些年逐漸掌控了朝堂,暗中大肆招兵買馬、研製毒物,試圖侵擾我朝楚地。我得知消息後,過來幫陛下剷除了亂國
賊,同時在他身上找到了解藥,陛下才得以恢復神智。如果我不來,陳氏用不了兩年就滅族了。”陳瑾眉頭一皺,看了眼牆上的畫像。
瘋癲之後有多痛苦,只有陳瑾本人知道,他可不相信整酗酒,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常言誰獲利最大誰就是兇手,王長子夭折、他昏
不醒,受益最大的肯定是二兒子陳炬。但陳瑾沒法接受這種事實,帝王之家父子相殘本就無情,更何況這種事,還發生在他最疼愛的一個兒子身上。
“王后和長子已經病故,後王位必然是陳炬的,他何必再對孤下手?”許不令搖了搖頭:“所以事情都是周勤主使,陛下在,周勤掌控不了朝堂。至於陳炬是否知情,陛下該自己去問他。”陳瑾輕輕
了口氣,把雜念先拋去了一邊,轉眼看了看窗外:“世子殿下的兵馬,到哪兒了?”
“今晚就能過茶壺嶺。”
“……”陳瑾眼皮明顯跳了下,望向許不令:“都到家門口了,還有什麼好談的?”
“南越雖然鬆散,但陳氏在此統治數百年,被百越諸部視為正統,我朝也視南越為兄弟之邦,此行幫陛下解圍……”陳瑾抬了抬手:“何必説這些場面話,世子殿下若真是幫孤解圍,現在就該回去了。”許不令輕笑了下:“聖人云順天者存,又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天下已呈大統之勢,妄動干戈不僅傷民深遠,陳氏一族在戰後恐怕也難以存續。我今前來,是勸陛下為南越百姓考慮,識事務量力而行。”陳瑾不太清楚外面的狀況,但許不令能到他面前,説明陳氏已經是砧板上的魚
了。他平靜道:“滅我陳氏,你最多得南方四州之地,陳氏一滅,百越諸部當即解體各自為政。你只是沒法逐一清剿,想讓孤帶着百越諸部納土稱臣,談什麼民為貴、君為輕?”許不令表情沒什麼變化:“陛下要這麼理解,也可以。”陳瑾直視許不令的雙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孤若是不答應,你又能如何?”許不令站起身來,搖了搖頭:“清剿百越諸部,無非多死點人,並不是我做不到;真這麼做,先不論成功與否,陳氏一族肯定就此除名。陛下離開朝堂太久,休息兩天看看天下的局勢,再考慮這個問題也不遲,我會在城外等着陛下的答覆,告辭。”説完後,許不令抬手一禮,轉身走出了寢殿。
空曠寢殿內安靜下來,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藥味。
陳瑾坐在病榻上,形如枯骨的臉上,此時才顯出難受與疲憊,大口息幾次後,他撐着卧榻站了起來,太久未曾走動,雙腿幾乎站不穩。
渾渾噩噩數年,如今大夢初醒,就好似從棺材裏走了出來一般。
陳瑾抬眼看了看牆上的畫像,片刻後,才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寢殿門口,扶着門檻看向外面的雷雨,眼神恍惚,應當是在思索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不令已經走了,陳思凝還站在門口等待,瞧見陳瑾走了出來,連忙跑到跟前,緊張道:“父王,你……”陳瑾抬了抬手,看向身邊的女兒,此時卻也説不出骨至親的話語,只是緩聲道:“思凝,你把這幾年發生的事兒,給父王説一遍,還有大玥那邊的事兒,説詳細點。”陳思凝想扶陳瑾進屋坐着,陳瑾卻是拒絕了,在病榻上躺了太久,寧可站在屋檐下吹冷風,也不想再回去躺着了。
陳思凝見此只得作罷,開始梳理起陳瑾瘋癲後,發生的大小事兒……
-----卷末了,這兩天可能更新慢一點,等把這卷收尾,下一卷細綱寫好後,再加快更新吧~------------第八十章參與(加料)窗外夜雨連綿,閣內一燈如豆。
街邊的客棧廂房內,寧清夜坐在桌旁擦着雪白寶劍,看着上面‘不令而行’四字,略顯出神,纖薄嘴配上帶着幾分冷豔的
緻面容,在燭光下頗有幾分‘醉裏挑燈看劍’的女俠味。
鍾離楚楚側坐在窗口,看着遠處的街道,等着已經是夫君的許不令回來;紅繡鞋踢着裙襬,帶起陣陣漣漪,出生西域身段兒本就
人,這麼側坐着,自後
到鞋尖勾勒出一道玲瓏曼妙的曲線,和氣質清冷的寧清夜反差極大,就好似冰山旁邊燃燒着一團烈焰。
曾經兩人算是江湖知己,可自從楚楚更進一步後,彼此的關係明顯有點尷尬了。清夜還是雛兒,楚楚總不能和隔壁的兩個師父一樣,聊些婦人間的葷話;可説正經的吧,楚楚新婚燕爾,腦子裏又全都是許不令欺負她的模樣,本就正經不起來。
沉默以對了片刻,許不令還沒回來。
鍾離楚楚覺得把清夜晾在一邊不好,指望清夜這悶葫蘆子先開口也不可能,便從窗户上跳了下來,在桌子對面坐下了。
楚楚現在和玖玖、玉合三人都圓了房,獨留清夜還是雛兒,彼此相處肯定尷尬,特別是晚上的時候,清夜在旁邊看着,讓她總有種大夥兒吃飯,讓清夜在旁邊幹望着的覺,心裏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問題總得解決不是。
鍾離楚楚思索了下,詢問道:“清夜,你什麼時候和許不令完婚啊?”寧清夜擦劍的動作頓了下,屋子裏沒有外人,只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好友,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她想了想道:“滿枝説她成婚的時候,她爹得到場,我……唉。”鍾離楚楚聽説過清夜的身世,也明白清夜的意思,如果能有個至親在身邊,世上又有哪個女子願意孤苦伶仃的出嫁。她想了想:“許不令的軍隊已經到了城外,南越的事兒也算擺平了,等到開的時候,應該就能下江南把仗打完。打鷹樓在江南造反,到時候肯定能遇上,剛好滿枝她爹也在……”寧清夜對厲寒生還是持着敵對態度,不太想聊這種事兒,搖了搖頭:“以後再説吧。”鍾離楚楚見此,輕輕點頭不再多説。她上下打量着清夜,稍微琢磨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麼,臉兒微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