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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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三隻黑鴉都回到了籠子裏,待房門關上後,屏風後的陰暗處,走出了一道杵着藤杖的身影。
到了這裏,身為‘南越七星’之一的司空稚,已經將身上的黑斗篷卸了下來,
出身上灰
的黑
長袍。
袍子不算大,但穿在司空稚身上卻非常寬鬆,就好似一件袍子掛在了骨頭架子上,甚至能看到骨節的凸起。頭上頭髮稀疏,只剩下幾從後腦上耷拉下來,皮膚蠟黃密佈褶皺,整個人看起來如風中殘燭,好似輕輕推一下,都有可能當場散架,與鶴髮童顏的周勤完全是兩個極端。
司空稚和許不令同時從飛水嶺出發趕往京城,許不令跑的太快,早上便已經抵達,而司空稚則是剛剛趕到。
司空稚杵着藤木枴杖,在書桌前坐下,開口道:“許不令身邊那個夜九娘,有點道行,在幽州唐家出現的鎖龍蠱,恐怕就出自於她之手。若非鎖龍蠱在,尋聲蠅不可能失手。如今許不令已經警覺,想要再下手,難比登天了。”安國公周勤站在窗口,喂着三隻黑鴉,平靜道:“可曾走漏我等的消息?”司空稚回想了下:“詹豹已經中了爛骨針,不可能和許不令説什麼,當時只是以二皇子的名義,許以高官厚祿,讓他擾亂十八寨,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我的身份肯定暴了。”
“許不令不容小覷,可能會查到京城來。收到你消息的事後,我便已經讓人去放風聲,許不令只要到京城,便會得知人關在大獄,肯定會去看看。你再去佈置一下,務必要控制住許不令。”司空稚緩緩點頭,重新披上斗篷,悄然消失在書房內……
-------落西斜,貴妃街上人來人往。
店小二坐在老酒館外,目不轉睛地看着對面府邸的大門,復一
、年復一年,到如今,已經整整看了二十年。
街上的鋪子關了開、開了關,曾經在街上放紙鳶稚童,變成了風華正茂的少年郎;而曾經巧笑嫣然的千金閨秀,有的嫁入王侯府邸,有的無聲消失在市井間,更有甚者,已經埋骨大地,化為了一捧黃土。
二十年來,貴妃街上的人不,知換了幾輪,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家老酒館,和坐在門口發呆的店小二。
久而久之,街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只把小二當成一個市井底層的小嘍囉,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哪怕是被小二看了整整二十年的人。
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店小二的存在,甚至連酒館老掌櫃,都不記得這個小二是什麼時候招的,只知道老實巴,二十年來從沒有晚起過一天,似乎把
都紮在了酒館裏,以至於年邁的老掌櫃,都動了把祖產傳給小二的心思。
畢竟這小二若是離了酒館,老掌櫃都不知道他該怎麼活。
起
落,轉眼一天過去,又到了太陽落山之際。
和往一樣,對面的府邸中,身着尋常士子袍的皇子陳炬,帶着隨從從裏面走了出來,徑直來到了老酒館的門口。
店小二也只有在這個時間不走神,站起身來,很客氣地躬身抬手:“喲~公子來了,快請進,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陳炬臉帶着幾分愁容,不過面對這個從小就認識的店小二,並沒有擺出帝王之家的架勢,反而很隨和,就如同對待老朋友一般。
身後的護衞,對此絲毫不奇怪。當年陳炬出生不久,周貴妃就病逝,君主陳瑾從那之後一蹶不振,心中太過思念,幾乎天天都會帶着小皇子,到這間酒館裏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當時皇子還小,自然不可能陪着陳瑾借酒消愁,便自己在酒館裏到處跑,小二就在旁邊陪着玩,一直玩到皇子長大了些,搬出皇宮住進了對面的府邸。
對面的府邸原本是周貴妃剛入宮時,家裏置辦的宅子。以前安國公住在那裏,周貴妃時常會回孃家看看。
皇子陳炬住在這裏後,可能是自幼養成了習慣,每天閒暇之餘,都會到酒館來坐坐,可以説和小二的時間,比病榻上的陳瑾都要多。
陳炬在酒桌上坐下,店小二便端着剛温好的酒走過來,含笑斟酒。瞧見陳炬臉上有點愁容,店小二開口道:“公子好像有煩心事兒?可是政事太忙了?”陳炬已經及冠,雖然沒有繼承君主之位,但君主陳瑾瘋瘋癲癲無法處理朝政,陳炬在外公周勤的輔佐下,已經和皇帝區別不大了。
聽聞小二言語,陳炬搖頭道:“説了你也不懂,還是喝酒吧。”
“呵呵……”店小二點了點頭,在酒桌旁邊坐下,想了想,聊起了些今天酒館的見聞:“今天中午的時候,鋪子裏來了個外地的蠻子,長得還算俊俏,卻是滿口胡言亂語,惹人煩得很。”陳炬基本上每天都過來,在酒館裏自然不會去想那些煩心事,聽店小二説點雞蒜皮的小事兒佐酒,也算是放鬆身心。此時還開了個玩笑:“怎麼?比我還俊俏?”
“那自然攆不上公子萬一。”店小二連忙擺手:“那廝也就比相公館裏的兔兒相公俊些,估計就是從裏面出來的,就那德行,身邊還帶着兩個脾氣很好的姑娘……話説公子也二十出頭了,可曾有中意的姑娘?這傳宗接代可是大事兒……”陳炬放下酒杯,略顯無奈:“宗人府天天催這個,你怎麼也開始説起這個了?對了,我好像從記事起,就沒見你找過媳婦,都光幾十年了也不着急?若是找不到,我從府上物
個丫鬟,給你送過來如何?”店小二擺了擺手:“公子説笑,一個人住習慣了,身邊多個人,反而不舒坦。”
“這不就得了,我也一樣。”陳炬端起酒杯,和店小二碰了下。
兩人一壺酒尚未喝完,街道上響起了馬蹄聲。
陳炬看向窗外,一個護衞從街上跑了過來,躬身道:“殿下,大獄那邊出事兒了,兩撥人在那裏打了起來,其中好像有江湖上的悍匪司空稚……”陳炬聽到這話,臉微微一沉,掃了眼遠處的安國公府後,起身往外走去:“還有一波人是誰?”
“衞軍封鎖了周邊,尚不清楚,看陣仗好像不是一般的厲害……”店小二站起身送客,聽聞這短暫言語,眉頭也微不可覺地皺了下……
------------第三十三章百密一疏(274/597)下午時分,許不令和鍾離師徒相伴出城,來到了南郊墓關嶺一帶。
南疆山脈遍地,出了城便再難見平地,關押犯人的大獄,也修建在一個山坳之間,後方是採石場,站在山嶺上方,遙遙可見不少帶着腳鐐的囚犯在其中勞作,周邊修建有高牆箭樓,兩營官兵駐紮在外面,四面八方都有崗哨巡視。
三人在墓關嶺上方止步,趴在滿是秋葉的灌木叢裏,許不令拿出望遠鏡打量了下,又遞給鍾離玖玖:“守衞還嚴,看看有沒有桂姨他們。”鍾離玖玖接過望遠鏡,在採石場的囚犯中搜索許久,搖了搖頭:“沒有,會不會關在牢房裏面?”許不令不會透視,自然不清楚,他思索了下:“先等等,天黑了我潛進去找找,如果在的話,就把人劫走送出去,如果不在,就回去找陳炬,問出下落。”鍾離玖玖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九月中旬的太陽很柔和,趴在樹林之中甚至帶着幾分涼意。
鍾離玖玖安安靜靜地潛伏着,剛等了片刻,忽然想起楚楚方才的話,偏頭小聲道:“相公,你別摸我腿哈,待會又打草驚蛇被發現,可就出事兒了。”鍾離楚楚本來老老實實的趴着,聽見這話也嚴肅道:“也別摸我,我本來武藝就低,要是暴了行跡,你可別怪我。”許不令略顯無奈:“我是那種人嗎?老實蹲着別瞎想。”師徒倆半信半疑,當下也不多説。
只是還沒過多久,鍾離玖玖又覺得不對。她現在應該撮合楚楚和許不令才對,寧玉合和寧清夜都開始大被同眠了,她若是再沒點進展,估計老九都坐穩不穩,得當老十!
念及此處,鍾離玖玖遲疑了下,悄悄摸摸的把左手繞過許不令的後,在楚楚的
兒上戳了下。然後偷偷查看楚楚的表情,楚楚果然猛地瞪大眸子,轉眼不可思議的看向許不令。
鍾離玖玖心中暗笑,偏過頭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另一側,鍾離楚楚紋絲不動的趴着盯梢,還沒過半刻鐘,便發現下多了隻手,順着腿側輕輕磨蹭。
這混蛋,當着師父的面都敢……
鍾離楚楚暗暗咬牙,想説許不令幾句,可轉眼看去,卻見許不令面冷峻不凡,單手持望遠鏡觀察着下方,神
很專注,放在腿側的手,好似是無意為之。
“……”鍾離楚楚抿了抿嘴,不太相信許不令是無意的,但有時候能找個藉口騙自己也夠了,她猶豫了下,全當許不令是不小心,繼續忍受着古古怪怪的摩擦。
只是,鍾離楚楚還沒忍多久,便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她兒戳了戳,硬邦邦的……?!鍾離楚楚猛地瞪大眼睛。上次她在閨房裏瞧見過許不令的那什麼,此時自然聯想到了那凶神惡煞的物件,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許不令。
許不令察覺到目光,疑惑詢問:“楚楚,怎麼了?”
“胚,你……你沒穿褲子?”
“嗯?”許不令略顯莫名,他就隨便蹭蹭罷了,和褲子有什麼關係?
鍾離楚楚瞪了片刻,也發覺不對,許不令又沒翻身,那玩意總不可能拐彎兒。
鍾離楚楚稍顯疑惑,看了看單手持望遠鏡的許不令,又看向另一邊全神貫注的師父,心裏頓時明白過來。
這什麼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