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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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令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可剛剛從樓上走下來的蕭綺,臉則冷了幾分,咬牙切齒。

這兩天許不令白天都會過來,沒話找話説些個讓人本沒法靜心的話語。蕭綺瞪眼也好、不搭理也罷,都沒法制止,自身的氣勢對許不令沒有作用,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聽之任之。

今天晚上要去詩會上轉轉,蕭綺專門讓侄子在外面等着,免得和許不令獨處被言語調戲,結果倒好,她還沒來及跑下來,蕭庭就把她扔下了。

許不令聽見動靜,轉眼看去——蕭綺做男裝打扮,換上了一身黑書生袍。頭髮以髮帶束起,渾身上下一塵不染,連脯都不知用什麼綁了起來,配上天生孤傲的面容,還真有幾分公子世無雙的味道,唯一的缺點就是長相太媚了,看起來有點娘。

許不令走到跟前,目光在蕭綺身上掃了眼,停留在一馬平川的衣襟處:“綺綺,怎麼打扮成這樣?”蕭綺聽到這個稱呼就來氣,也不知許不令是怎麼想出來的。她目不斜視走過了許不令,平淡回應:“不想拋頭面,隨便打扮了下。”所謂不想拋頭面,嚴格來説應該是不想和許不令一起拋頭面。許不令來淮南提親的事兒大半世家都知曉,她還沒公開表示要嫁給許不令,若是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和許不令走在一起,不就表示默認了。

許不令對此也沒意見,和蕭綺並肩走向不遠處的金陵詩社,含笑道:“我昨晚苦思一夜,又想到了一首好詩,蕭大小姐可否給我參謀參謀?”蕭綺微微眯眼,忍了許久,才沒把這個長得玉樹臨風、思想卻上不得枱面的男人推進河裏。她不想接這個話題,偏頭目光放在許不令間的佩劍上:“君子佩劍,以彰其德。你又不是君子,何必帶把劍附庸風雅。”對於這文縐縐的譏諷,許不令滿不在意,微笑道:“劍是禮器,總比蕭庭大冬天拿把扇子強。”

“……”蕭綺憋了片刻,無話可説……

------------第三十七章舊事重提天漸暗,秦淮河畔上人聲鼎沸,歌舞之聲不絕於耳。

金陵詩社規模極大,其內有花園假山遊廊亭榭,書生小姐在各處三兩圍聚閒談。

正中主樓內,洋洋灑灑四百多人聚在一起,書案百張、筆林紙海,大廳四周都有琴台,花魁輪番顯藝,各方才子在其中一展所學,不時便傳出一陣讚歎聲。

大玥好武成風,這麼大規模的文會在其他地方極其罕見,和岳陽等地的江湖意氣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此時主樓中,金陵知府杜輝、大腹便便的楊映雄、陸夫人的哥哥陸紅信都在其中就坐,餘着則是各大家族的人物以及書院的先生。蕭庭作為淮南蕭氏的嫡子,地位是很超然的,和王瑞陽一起站在大廳正中談笑風生。

許不令帶着蕭綺進入主樓,蕭綺只是過來看熱鬧,沒有和當地官吏世家接觸的意思,直接來到了人羣外側。

兩人在僻靜處找了個位置坐下,人多眼雜,許不令不好説些葷段子逗蕭綺,便做出了往的平靜模樣,手持茶杯默然不語。

蕭綺模樣有點像初次和男生約會的姑娘,面前人來人往的,可能覺得有點尷尬,眼神在人羣中掃了一圈兒,開口道:“杭州、金陵、蘇州等地的世家都來了人,學識淵博之輩也來了不少。那個青衣書生,是常州有名的才子唐百倫,先生是當朝吏部尚書,在江南頗有才名,就是為人有點自負,太重名聲……”許不令順着目光看過去,那叫唐百倫的書生正在和王瑞陽談,眼神中明顯有幾分看不上蕭庭,也難怪被蕭綺點名。

都是小年輕,許不令也沒在意那幫子意氣風發的書生郎,目光移向了評委就坐的高台上,瞧見正中渾身市儈氣的大胖子,眼神略顯意外。

蕭綺心思極為聰慧,自然看得出許不令在意外什麼,輕聲解釋道:“那便是楊映雄,辦這麼大的詩會,光是請花魁助陣都得花不少銀子,楊映雄對此很熱衷,從來都是搶着掏銀子,金陵的幾個大户自然會給幾分薄面。”許不令點了點頭,打趣了一句:“這算不算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蕭綺淡淡哼了一聲:“楊映雄以氓地痞的手段巧取豪奪,死了不少窮苦百姓,銀子拿來款待這些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和花魁,怎麼能算用之於民。只可惜你上次只能警告楊映雄一番,有吳王做為依仗,我們一走他照樣橫行無忌……”蕭綺説道這些,眸子裏顯出幾分無奈——世家大族之間的關係盤錯節,藏污納垢的地方太多了,蕭綺作為家主,只能為家族的利益考慮。她知道鄉野上在鬧饑荒,但能做得也只有施粥救濟,要想徹底解決所有問題,得把整個江南血洗一遍打破階級固化才行,連當今天子都沒這個能力。

可能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聊,蕭綺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旁邊彈琴唱曲的花魁身上。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魁,此時正唱着那首風靡整個江南的《風住塵香花以盡》。

“風住塵香花以盡~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語淚先……”歌聲輕靈動人,唱的很好聽,只可惜花魁受到諸多才子追捧,沒有那份‘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經歷,唱不出詞中的悽婉意境。

蕭綺很喜歡這首詞,聽了片刻,微笑道:“許不令,這首詞,是你給湘兒寫的,還是給紅鸞寫的?”許不令提起這個就有些不好意思,抬手道:“抄的。”

“抄誰的?”

“李清照的。”六號“李清照……聽起來像個女子……”蕭綺微微眯眼,在腦海裏把大玥出名的才女都過了一遍,沒有找到匹配的人選,又好奇道:“那位姑娘相貌如何?和你什麼關係?”許不令輕輕攤開手,眼睛裏顯出幾分生無可戀,以前湘兒和陸姨也喜歡追問底,可這東西他怎麼回答?

蕭綺見許不令不願意説,輕輕哼了一聲,偏頭望向了別處,顯然是有點不滿。她還沒答應嫁給許不令,就如此不坦誠,若是真嫁給了許不令,還不得被架空成啥事都不能手的光桿王妃……

許不令見狀有些頭疼,正暗暗醖釀着合理的説辭,大廳中忽然傳來一聲呼喚:“聽聞許世子也蒞臨詩會,唐某久仰大名,不知世子可否現身一見?”許不令聞聲微微蹙眉,抬眼看去,卻見是和蕭庭站在一起的唐百倫,正在人頭攢動的大廳中尋找着他的蹤影……

-------稍早之前,就在許不令和蕭綺聊李清照的時候,諸多才子佳人目光聚集的大廳中央,同樣把注意力集中在花魁的歌喉上。

王瑞陽和諸多才子攀談,滿口之乎者也,蕭庭不上話,恰巧唱曲兒的是他最中意的花魁‘糰子’姑娘,便略顯自傲的開口道:“這首《風往塵香花以盡》現世的時候,本公子正好在場,作詞的人你們想來也聽説過,我國子監的同窗好友,肅王世子許不令。當時他寫這首詞,本來是‘晚倦梳籠’,後來才改成‘晚倦梳頭’……”七八個江南赫赫有名的大才子聞言都是表情一僵,連王瑞陽都是略顯尷尬,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梳頭和梳籠天壤之別,能寫出這首詞的人怎麼可能搞混。

不過蕭庭的身份擺在這裏,眾人也不敢質疑,只是輕輕點頭,出幾分佩服神

諸多才子中的唐百倫,本身也出自書香世家,在朝中關係也硬,不太喜歡腦子缺筋的蕭庭,輕聲開口道:“聽家師所言,肅王世子好像承認過詩詞是抄的。”江南文氣很重,買詩竊詩本就是人人喊打的事兒,在江南更是如此。王公貴子買詩詞在詩會上出點風頭也罷,事後還真把自己當成才子炫耀,就別怪別人瞧不起。

不過許不令的詩詞是不是抄的,至今都沒有準確定論,因為沒有找到剽竊的對象。幾個才子知道唐百倫有真才實學,對剽竊文章的事兒深惡痛絕,便開口道:“肅王世子可能只是自謙,才沒有直接承認。”蕭庭也是點頭:“對呀,許不令可在這裏,你亂説話待會把你一刀宰了,我可攔不住。”此言一出,一眾才子便愣了下,眼中出幾分喜,沒想到許不令今天也過來了。

唐百倫對許不令的才名耳聞已久,當下順勢就看向四周:“哦?肅王世子既然到了場,為何沒面?蕭兄可否為我等引薦一二?”蕭庭知道許不令和自個姑姑在一起花前月下,他巴不得把姑姑嫁出去,肯定不想打岔。搖頭道:“你真想見喊一聲不就行了,不過他要是揍你,可別怪我。”唐百倫聽説過許不令殺人不眨眼的傳聞,不過文人自有一股傲氣,在場這麼多王公貴子,也不擔心許不令會自降身份動,便開口郎聲喊了一句……

------------第三十八章飛揚跋扈詩社中人滿為患,數百才子佳人擠在大廳中,小廝不停捧着托盤把詩詞送到給幾位大儒審閲。

楊映雄坐在正中的位置,詩稿傳閲過來,也會認真摸着下巴端詳許久,然後輕輕點頭,可能是耳聞目染久了,偶爾也能給出幾句評價,引來下方几聲恭維。

金陵知府杜輝是寒門出身,在金陵為官多年也算有些聲望,只可惜金陵離吳王太近,離長安太遠。在這裏當知府,肯定得看吳王的臉,對於旁邊這位暗地裏無法無天的楊大員外,還得開口客套幾句。

不過真説在做地位最超然的,肯定是坐在右側的陸紅信,金陵陸氏的嫡長子,不論輩分的話比蕭綺還尊貴些。只不過金陵陸氏近些年在朝中不受宋暨重視,家風也向來低調隨和,陸紅信並沒有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座位問題上,和有吳王背景的楊映雄較真兒。

眾星捧月之下,楊映雄面頗為不錯,時而和陸紅信閒談幾句。並非是討論什麼,只是單純的喜歡和陸紅信平起平坐談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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