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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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聽聞三才好賭,出事了?”孫掌櫃用筷子夾了顆花生米,點了點頭:“三才住在我家對門,小時候好吃懶做又染上的賭癮,每次輸的光,賭坊的人過來要債,都是老兩口給清的。三才這娃兒,次次跪在地上磕頭認錯,卻又屢教不改…………後來,房子田產都沒了,媳婦也跑了,老兩口先後病故,他娘臨死前是拉着三才的手,求着他不要再賭了…………從那之後,三才算是改了,當車伕力夫幹苦活累活。都是街坊鄰居,我便讓他到鋪子來幫忙打酒端菜學個手藝,倒也勤快……”

“生活安定下來,有了閒錢,又忍不住了?”

“是啊,江山易改,本難移……前些天不知幹什麼去了,回來之後便跪在我面前哭,問我借銀子……我自是不能借他,還勸了他幾句,他便走了。本以為三才生了氣,只當作沒收這個徒弟,卻不曾想晚上回去……唉~罷了……跑了就跑了。”許不令眉頭緊蹙:“三才偷了你的積蓄?”孫掌櫃手指輕敲桌案,一碗酒下肚,佈滿褶子的臉上多了幾分血,沉默片刻,長聲一嘆:“二百兩銀子,也不算太多,小老兒我留着也用不上,只要三才這娃兒別再拿去賭了就成……唉,估計不可能……”

“狗改不了吃屎。”許不令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我去和官府打聲招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孫掌櫃抬了抬手:“小老兒我對公子説這些,不過是藉着酒勁説幾句心裏話。若是麻煩到公子,這酒也就沒味道了……三才是我看着長大,報官的話,按律得放充軍,算了……”説話之間,酒鋪裏走過來一個半老婦人,過來打酒。

孫老頭恢復了往的和煦笑容,佝僂着起身認真的打酒,還客套寒暄了幾句:“張師傅上的老病又犯啦?”

“唉~別説了,從小教人拳腳功夫,老來全是病……”老婦人看穿着貴氣,頭上戴着一隻雀尾花簪,想來是年輕時情郎送的定情信物。老婦人態度十分親和,拿着酒壺説了幾句閒話,才慢悠悠離去。

孫老頭重新坐會酒桌前,搖頭苦笑道:“這個老妹的男人是個武館師傅,兒子前些年惹事兒被狼衞打死了,就剩下老兩口,張師傅的脾氣變得不太好,這老妹兒子沒了心疼的要死,還得勸男人想開點,唉!和她比起來,老頭我過得算是神仙子,人還是得往好的地方看。”許不令沉默片刻,沒有再多説,將酒錢放在桌上後,便出門翻身上馬,消失在了巷子裏……

------------第二十四章打聽消息小街的燈籠在雪夜中散發着昏黃的光芒,酒肆茶鋪中客人漸少,勾欄賭坊中喧鬧聲嘈嘈雜雜,不時有人紅光滿面進去、灰頭土臉出來。

祝滿枝按着刀,在雪花紛飛的小街上來回巡視,黑錦袍的口位置落了些雪花卻渾然不覺,尚且稚的臉頰滿是愁容。

上次和許世子一別,給了她七天時間調查白馬莊的底細。她白天要巡街不能擅離職守,只能晚上騎馬跑到長安城外打探消息。

只可惜長安城內卧虎藏龍,隨便一個小鋪子後面都可能站着朝堂上的龐然大物,不歸她管轄的地方,本打探不到半點消息,至今連白馬莊是誰的產業都沒問清楚。

想起那句‘把你賣青樓裏去’,祝滿枝便有點發愁,許世子可能不會真把她賣到青樓裏,可若是以為她偷懶不辦事不再搭理她,便喪失了進天子營的機會。她其實很努力的,每天過了子時才回來,天沒亮就得起牀巡街……

胡思亂想間,時間越來越晚,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超了一些。

祝滿枝從小街的另一頭往回走,不停的四處查看,暗暗嘀咕:“不會不來了吧……”剛剛走出沒幾步,‘踏踏—’的馬蹄聲便從後方傳來。

祝滿枝眼前一亮,連忙回頭,便瞧見身着白袍的許不令,驅馬小跑到了跟前。臉比較冷,似乎有點兒心事。

祝滿枝連忙小跑上前,仰着小臉抬手行了一禮:“許公子,你來啦!”許不令翻身下馬:“抱歉,路上有點兒事兒耽誤,來晚了。”

“不晚的。”祝滿枝打起神來,嘻嘻笑了下,然後又有些愧疚,小聲嘀咕:“許公子,上次你讓我查白馬莊的事兒……”許不令看她這模樣,就知道什麼都沒查到,隨口道:“白馬莊的事兒放一邊,先幫我查一件盜竊案子。”祝滿枝一愣,旋即鬆了口氣,拍了拍口:“沒問題,我就是幹這個的,誰丟了東西?”把上面的雪花都給抖落了。

許不令輕輕蹙眉打量一眼,祝滿枝才察覺不對,臉唰的紅了,輕輕咳嗽了一聲,規規矩矩的站直。

“方才在孫家鋪子,聽説鋪子夥計投了掌櫃的銀子……二百兩,估計是掌櫃一輩子的積蓄……”許不令牽着馬行走,把剛才的見聞説了一邊。

祝滿枝認真聆聽,小臉兒逐漸嚴肅起來。二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長安城一斗米才三錢銀子,哪怕她是待遇頗高的狼衞,有各種拿賞銀的路子,用命去拼也得存三年。

“這個三才真不是東西,忘恩負義……”

“別説這些沒用的,你在大業坊巡街,可認識道上消息靈通的人?”長安城百萬人口,三教九混雜其中,地下的勢力盤錯節。在諾大的長安城中找一個賭鬼,官府的眼線自然比不上市井間的潑皮混混。

祝滿枝蹙眉想了下:“嗯……我剛來不久,只聽説長樂街的陳四爺消息靈通什麼都知道,不過……我是官府中人,上了門人家也不會搭理我……”

“帶路吧,我來問!”祝滿枝點了點頭,殷勤的接過繮繩,帶着許不令前往不遠處的長樂街。

前幾天龍閣出了刺客,許不令被綁走的消息祝滿枝自然是聽説了,只是級別太低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此時和許不令並肩行走,她猶豫了下:“許公子,前幾天你被賊人綁走,沒事吧?”

“你覺得了?”

“看起來沒事兒,聽説那賊子是個女人,許公子你長這麼俊朗,有沒有對你……”許不令無言以對,用劍鞘直接就在祝滿枝的兒上拍了下。

祝滿枝一個哆嗦,連忙閉嘴不説話了,眸子裏有幾分淡淡的惱火,卻又不敢發作……

-------長樂街在隔壁的永寧坊,雖然比不上寸土寸金的大業坊,但也算長安城的繁華地段,裏面住的多是豪商巨紳,青樓連綿成片,娛樂行業十分發達,有長安‘不夜坊’之稱。

陳四爺是長樂街一家酒樓的東家,年輕時闖過江湖,南來北往黑白兩道基本上都認識,手底下眼線極多,算是江湖上的消息販子,至於背地裏有沒有和官府搭上線自然無從得知,不過能在長安城呆這麼久,想來是有的。

祝滿枝牽着比她還高的追風來到長樂街的一條巷子裏,街上的酒樓外站着四五個打手,江湖人進進出出,舉止到還算規矩,都在門口放下兵刃。

許不令從間取下長劍遞給祝滿枝,便獨自進入了酒樓。

雪花紛飛,寒風瑟瑟。

祝滿枝站在小巷子裏無事可做,旁邊的高頭大馬十分的乖巧,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連呼都很均勻,黑亮的眼睛還有些好奇的盯着她。

祝滿枝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有靈的馬,抬手在馬脖子上摸了摸,可惜追風有些嫌棄,‘踏踏—’的移開了兩步。

“切—”祝滿枝嘟了嘟嘴,又拿起手上的劍查看。

劍長三尺六,劍鞘用的什麼木材沒瞧出來,只透着幾分古樸莊重。劍出三寸,可見上面銘刻的‘不令而行’四個小字,細小的雪花輕飄飄落在劍刃上,便在無聲中一分為二。

祝滿枝眼前一亮,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好的寶劍,光握着便覺得愛不釋手,本想拔出來試試,不曾想背後遠處忽然傳來了動靜。

嘭嘭——“啊——”拳拳到的打擊聲,繼而是幾個人的慘叫。

祝滿枝心中一驚,轉眼看去,便瞧見酒樓外的幾個打手從暗處拔出刀,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祝滿枝頓時急了,沒想到許不令進去問消息會發生衝突,連忙牽着馬往過跑想去幫忙。

只是還沒做出幾步,酒樓二層便傳來‘嘩啦—’的聲音。

酒樓二層的窗户猛然破裂,碎木在落雪中橫飛。

身材高大的陳四爺倒着從窗户中撞了出來,直接摔在了青石路面上,發出一聲悶哼。

一襲白袍的許不令,緊跟着從窗户衝出,凌空便是一腳悍然劈下。

折身跑出來的打手,皆是如臨大敵的退開幾步,連上前阻擋的機會都沒有。

命懸一線之際,摔在地上的陳四爺還是清醒了過來,連悶哼的壓了下去,驚恐抬手:“少俠饒命!”嘭—凌空一腳還是踩在了口,不過明顯收了力。

陳四爺脊背砸在地上,雙手抓着許不令的靴子,悶聲咳嗽。

許不令眉頭緊蹙,低頭看着腳下的市井潑皮:“跟我講江湖規矩,你配?”

“我不配……咳咳……”陳四爺連聲咳嗽,抬手讓跑過來的打手退開,強行出幾分笑容:“我只是個買消息的,當不起江湖人,有問必答,留小的一命即可……”巷子中的祝滿枝,眸中全是震驚,完全沒想到許不令這麼問消息,這也太霸道了些,連她一個捕快都看不下去了。不過想起許不令的身份,她還是默默退了回去。

許不令鬆開了靴子,低頭看着陳四爺:“可認識一個叫三才的,是個賭,前幾天忽然一夜暴富,肯定在周邊的賭坊出現過。”陳四爺半天沒爬起來,只能坐在地上捂着口,回想片刻,又看向如臨大敵的打手:“去查查,有沒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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