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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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打量着三人,語氣盡量温和,説道:“三位不必多禮,番薯幼苗最近培育了多少?”那為首面皮黝黑,身形高大,似是三人之兄的農夫,笑着説道:“回稟這位大人,一個番薯可以繁育百十棵苗,一畝地就需要三四千棵種苗,我們這次帶的番薯倒也不多,也就幾千個,正在加緊培育幼苗。”
“大人問你培育多少,你扯這些……”福州千户夏海呵斥道。賈珩皺了皺眉,低聲道:“不得無禮。”夏海面倏變,只覺心頭一凜,訕訕一笑,連忙拱手應是。
以賈珩如今之朝廷重臣的地位,只是皺眉,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賈珩也沒有繼續追究那夏海,温聲道:“本官現在禮聘你三人為典農事的八品官,你們在這兒,有什麼事兒,隨時可來尋本官,這些番薯要加大培育,如能在整個河南推廣種植成功,本官必向朝廷請命,重重有賞。”説着,吩咐着劉積賢道:“他們有什麼要求,你着人專門對接,不得延誤。”此言一出,為首三兄弟都是心頭一震,看向對面的少年,他們向縣中官員推薦幾次,都不得重視,不想這位年輕輕輕的大官兒竟如此重視。
這時,李嬋月看向那蟒服少年,秀眉之下一剪秋水盈盈波動,也不知想着什麼。
咸寧公主也將目光和心神停留在賈珩身上。
賈珩問道:“可有番著?本官看看。”他要看看番薯,是不是前世那個番著,唯有真正見到才能放心。
“大人稍等。”説着,何姓農夫從裏廂拿出來一個番著,遞將過去。
賈珩眸光微凝,頓時被那番薯引了目光,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此物烤起來食用最為香甜。”
“大人果然知此物?”那何氏農夫頗為驚訝説着,他被官府的人找到此地,就是聽説這位永寧伯點名尋找番薯。
咸寧公主玉容微頓,驚訝地看向賈珩,先生真是博聞強識,無所不知,連這在聞地的番邦作物都知道。
賈珩笑了笑,説道:“如何不知?不過番著雖畝產動輒幾十石,但頗耗地力,在河灘、荒地種植最好,而且多施一些農家肥還有草木燃燒之灰,能夠增強地力。”地力不地力的,眼下就不用去想。
現在整個大漢北方都早得不成樣子,如果不是江南之地南米北輸,大漢,北方都要出嚴重的大饑荒。
從這一點兒上來看,齊黨中人也不是沒有作用,起碼在朝堂上對南方士人進行了壓制。
但這般下去不可長久,遲早要出問題,如果沒有他來此世,最多也就七八年的光景,大漢就會政局失衡,江河下。
如原著而言,榮寧兩府衰落,然後崇平帝抄家獲財,以得財貨,經解國,難,可這種抄家而來的浮財本無濟於事,最終也逃
不了國窮民困,天下大亂的結果。
白骨如山忘姓氏,天下寇四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最終為關外東虜做了嫁衣裳。
而這番薯就是給大漢續命的東西,此物一經推廣種植,大漢又能再延百年國祚,或者與東虜再對峙個幾十年,以拖待變。
賈珩笑了笑説道:“這個番薯我拿回去,剩下的都不要再食用了,好生種植,爭取早在河南普及開來。”他前世雖然不懂農學,但還懂一些蔬菜大棚,等有時間可以推廣一下。等與何氏三兄弟
談了下,賈珩也沒有多待,喚上那福州千户夏海。
“夏千户如是願來神京高就,本官可以做主調你來神京。”賈珩對着一旁亦步亦趨跟着的福州千户。
夏海心頭一喜,方才他還以為這位大人對他有着一些看法,連忙抱拳説道:“都督,卑職家眷都在福州,並未去過神京,如是南京有空缺兒,卑職願到南京謀個差事,還望都督成全。”賈珩點了點頭,説道:“劉積賢,南京千户所還有空缺兒?”劉積賢道:“大人,南京倒是有着一個千户所缺一千户。”
“嗯,那就調夏千户到南京接任。”賈珩吩咐了一聲。
夏海拱手道:“卑職謝過大人。”打發走了夏海,賈珩領着咸寧公主與李嬋月,在田壟上又轉了會兒,不知何時,天上再次下起雨來,賈珩見沒有別事,也沒有多留,叮囑了把守番薯的錦衣府衞士,登上馬車,返回公主府。
馬車之上,咸寧公主秀眉微蹙,清眸定定看向賈珩手中拿着的番薯,問道:“這番薯真有先生説的好吃嗎?”坐在另外一邊兒的李嬋月,也有些好奇的看向賈珩手中的番薯,抿了抿櫻,輕聲道:“小賈先生,這般大的塊兒,看着硬邦邦的,也能入口嗎?”説到最後,心思有些古怪,不知為何,忽而想起那些天,自家孃親在船上給小賈先生……採蘑菇。
呀,她都在想什麼?
“煮以後就軟了。”賈珩拿起番薯遞給李嬋月,目光温煦,輕笑道:“這可是災年救命之物,災年百姓吃觀音土、吃樹皮,這番薯煮
後,不僅香甜可口,更可得充飢飽食,這次河南之行,雖得平亂中原,發現金礦……如此種種,我皆視之平常,俱不深喜,卻獨喜得這番薯,此物實乃天賜大漢之物,等回去後,就上疏朝廷,在北方諸省推廣種植。”咸寧公主凝了凝眉,明眸之中清波閃了閃,看着那番薯,暗道,先生這個如此種種,應該是不包含她的吧?
李嬋月這會兒拿着番薯,按了按,心頭浮起一念。
獨喜番薯,這是三國上的……不過,那原就是小賈先生寫的。
清河郡主眉眼彎彎,輕輕柔柔道:“小賈先生先前説番薯烤起來香甜可口,不妨回去讓廚子烤烤食用?”賈珩笑了笑,低聲道:“可惜就這一塊兒不過,都嚐嚐也好。”清河郡主心頭一跳,瑩瑩如水的明眸閃了閃,芳心生出一股異樣之
。什麼叫都嚐嚐?
好吧,她這段時間在洛陽,有時候一閒下來,就覺得要心神不屬,而且晚上時常做着一些令她面紅耳赤的夢……
夢裏一會是孃親,一會兒是……
咸寧公主倒無一些雜念,柔聲道:“先生,今天晚上沒有什麼公務需要處置吧?”
“嗯,今個兒沒什麼,該佈置的都佈置,不過,明天要去上堤視察河汛。”賈珩笑了笑,低聲説道。
李嬋月壓下心頭的古怪思緒,藏星藴月的眸子中見着期待,輕聲説道:“小賈先生,那晚上吃完飯,還講故事嗎?”
“小郡主很喜歡聽故事?”賈珩轉眸看向李嬋月,目光就有幾分莫名之意。
那天在船上,眼前少女就偷偷瞧着,眼下卻若無其事。
李嬋月被賈珩一雙意味莫名的湛然目光瞧的不自在,輕柔説道:“以前翻閲一些話本來看,小賈先生的三國話本,我也是看了幾遍。”咸寧公主聽着兩人的敍話,心思有些不自在,柳葉細眉下的明眸浮起幽思,輕聲道:“先生,嬋月她文靜一些,看的話本倒是不少,對了,先生,聽湘雲説,你先前講着一個長篇的話本故事,回去要不再講個長篇故事?”李嬋月:“”表姐怎麼能這樣?小賈先生不過是和她簡單説幾句而已,她就急着岔開話題。
賈珩輕聲道:“後面幾天可能有些忙,如是講到一半,反而吊起了胃口,不上不下的,不若講個篇幅少一些的。”咸寧公主輕笑了下,道:“那先生回去再挑一個故事就好了。”賈珩看了一眼眉眼低垂的李嬋月,忽而問道:“小郡主是下月初一的生兒?”覺小郡主漸漸有些自閉兒童的趨勢,也是,畢竟兩個最親密的人都離她而去。
李嬋月正自垂下晦暗幾分的眸子,聞言,螓首稍稍抬起,目光明亮熠熠地看向那少年,問道:“是呀,先生還記得?”當初小賈先生就問了她和孃親的生兒,她還以為小賈先生將她當做添頭兒給忘了。
賈珩輕笑了下,説道:“子有些特殊,就留意了一些,六月一
,是吧。”李嬋月聞言,心底深處湧起一股暖
,眸光柔潤幾分,輕聲道:“小賈先生的生兒已經過了吧?”咸寧公主擰了擰眉,藏在衣袖中的手,捏了捏手帕,和嬋月表妹言笑甚歡,還當着她的面……
“過不過就那樣,你表姐的生兒已經過了,等你過生兒,你表姐也和你好好慶祝慶祝。”賈珩轉而看向咸寧公主輕聲説道。
三人行,往往需要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受,否則,三個人的友誼總有一人會顯得多餘。
咸寧公主玉容嫣然,粲然明眸中見着欣然,道:“先生先前在河南平叛也沒怎麼過生兒。”
“我過不過倒沒什麼的。”賈珩輕聲説道。
幾人隨意説着話,漸漸乘着馬車返回晉陽長公主府,此刻天昏暗,雨也漸漸下將起來。
賈珩領着咸寧公主、李嬋月返回晉陽長公主府上。
此刻,已近傍晚時分天漸漸昏沉起來,而雨絲也漸漸落將下來,在晉陽長公主府上用罷晚飯,沒有講着故事。
元已將湘雲和探
拉着前去睡覺,方便賈珩與晉陽長公主談論“正事”。
賈珩隨着晉陽長公主來到後院,兩人並排坐在軟榻上輕聲説着話。
“這番薯果然如你所言,香甜可口,雖只吃了一小口,就覺得香甜。”晉陽長公主慨説道。
方才烤了一個番薯,然後切成一小塊兒,每人都嚐了一口,而後沒吃完的都進了湘雲的肚子。
賈珩輕輕擁抱着晉陽長公主,嗅着香氣,耳鬢廝磨着,輕嘆道:“那是隻吃了一口,覺得香甜可口,讓你月月吃,年年吃,你就覺得難以下嚥了。”
“本宮吃一輩子都吃不夠,畢竟是看着長大的。”麗人輕聲説着,纖纖玉手及下,話語中卻頗是一語多關。
賈珩:“隱隱覺得不對勁。”晉陽長公主玉容失神了下,美眸顧盼波,忽而幽幽問道:“今天陪着嬋月出去,覺得她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