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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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齊王在户部常年督問錢糧,也只是得以在户部十三清吏司以及諸省一些府縣聚集了中層官僚。

而楚王則常常在兵部武庫清吏司和車駕清吏司,負責崇平帝辦的差事,因此接觸了不少軍將,得以在京營、邊鎮拉攏了一些中層軍將。

這是在崇平帝的壓制下,有意不讓兩藩主持全局事務。

而且崇平帝繼位十幾年,不像隆治帝在位時間多達幾十年,皇子長期在六部問政,隨着時間逝,早期拉攏的黨羽漸漸升上更高的位置,甚至成為平衡朝局的力量之一。

宋璟沉説道:“現在説這些,還言之過早,你父皇心氣正高,還想倚重永寧伯之力平定東虜,謀萬世之太平,縱然永寧伯最終不能除虜患,如北元之於前明,大概是五到十年,那時,滿朝文武同樣不會坐視東宮無主,而你為嫡長子,五城兵馬司絕不是終點,待朝局有變,掌管一部之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對了,先前你四舅舅來信,有望知開封府事,説是永寧伯有意舉薦。”提及最後,宋璟語氣也有幾分複雜。

相比他家四弟,兩榜進士出身,他舉人出身仕途就不順利。魏王點了點頭,道:“咸寧呢,最近可有消息?”宋璟道:“書信上倒未提及,咸寧沒有單獨給宮裏去信?”

“這幾天沒有聽母后還有容妃娘娘提及過。”魏王搖了搖頭,説道。

他有些想知道,咸寧與那賈子鈺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但這種事兒又不好打探,聽母后的意思是要許給賈子鈺。

宋璟又道:“殿下關鍵還是在這五年,殿下可安心任事,盡展宏才,讓聖上知你有王者之風,至於楚王,如今衞鄭兩藩親眷在宮外求情,鬧得宮裏顏面不好看,楚王這次差事就辦的不好,自己有了仁厚賢名,卻諉過於上。”魏王目光閃了閃,問道:“舅舅的意思,父皇會不會因此對楚王兄生出嫌惡之意?”

“如今還難説,楚王之前還是有些功勞的,這次也不是什麼大過失。”宋璟想了想,解釋説道。

而且他隱隱猜測,這是宮裏讓幾位藩王下面爭鬥着,或許就不會威脅到皇權。

就在這時,外間進來一個女官,先朝着魏王行了禮,開口道:“殿下,王妃打發人過來,説天不早,該用着晚飯了。”

“舅舅留下用些?”魏王連忙説道。

宋璟見此,起得身來,笑了笑説道:“不了,你舅媽還在家等着用飯。”

“那我送送舅舅。”因為時常過來串門兒,魏王也沒有強留,起身相送。…………

洛陽城,五月五,端午節賈珩今天也休沐,領着一眾鶯鶯燕燕上了老君山遊玩,回返位於德立坊的賈府。

後院花廳中,賈珩與晉陽長公主隔着一方棋坪,相對而坐,正在閒聊着。晉陽長公主問道:“聽咸寧説,那傅試昨天將妹妹託付給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説得昨天,傅試離開洛陽,前往信陽州上任,在告別之時,將其妹傅秋芳託付給了賈珩。

賈珩皺了皺眉,説道:“傅試説那其妹水土不服,路途趕路不便,就在我這兒休息幾天,我見着確有幾分病容,倒也不好拒絕,請了個太醫正在瞧着。”所謂做戲做全套,傅秋芳裝病自然要做的像一些,在臉上做了一些化妝修飾,首先是臉上就有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蒼白之,神情也有幾分懨懨之狀。

晉陽長公主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本宮倒是覺得其中似有蹊蹺。”説着,似笑非笑的看向對面的少年,有些話也不用説透,以對面少年心智,一點兒就透。

賈珩沉片刻開口説道:“那等過幾天,她稍好一些,着人送到信陽州就是了,這個傅試心思太重。”傅秋芳也就見過幾面,沒有什麼集,家裏本身已經夠亂的,這個傅試又送妹子過來,無非是攀附。

晉陽長公主嫣然一笑道:“倒也別急着送回去,等好了,本宮這邊兒正缺人手幫襯着內務府的事兒,眼下就缺這種年歲長、有心計的。”賈珩:“……”那改天要不把寶釵介紹給你?

也繼續説此事,端起茶盅,品着茶,説道:“這幾天內務府的事多不多?京裏那邊兒沒有催着罷?”

“現在有了金礦的事兒,倒是可以多盤桓幾天,現在本宮雖説管着內務府的事兒,但也不是事事都由我做主,因為忠順王府貪墨的事兒,現在會稽司的那邊兒賬簿,都是皇兄派人在管度支,説來,户部年年入不敷出,全靠着一個內務府撐着。”晉陽長公主輕聲説道。

賈珩點了點頭,面上若有若思道:“原來如此。”崇平帝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撒手不管,這是從潛邸時候殺出來的藩王,錦衣府的幾個千户所也是天子的人,京營十二團營,天子原本就控制了一些將領。

他甚至懷疑忠順王在內務府的貪腐,崇平帝都是心知肚明,至於皇陵上貪墨,大抵是不知道的估計也沒想到忠順王這般膽大包天。

“在本宮跟前兒喚皇兄,在咸寧跟前兒你喚什麼?”晉陽長公主笑了笑,將思緒中的少年拉了回去。

賈珩看了一眼天,道:“晌午了,該用午飯了吧?”晉陽長公主眸光笑意瀲灩,輕哼一聲,靜靜看着賈珩的顧左右而言他。

賈珩眸光頓了頓,轉移了個話題,問道:“我在想最近是不是趁着身在河南,寫一封奏疏,遞送至京,辭去五城兵馬司差遣?”經過河南一戰後,晉爵永寧伯,他已在京營成功站穩跟腳,五城兵馬司的差遣也沒有再兼領的必要,有時候太過攬權,可能不是什麼好事兒,而且也不適合在與魏王同衙共事。

“這個要看皇兄的意思,本宮倒是覺得你可以兼領,倒也不必辭去。”晉陽長公主輕笑了笑,柔聲説道。

賈珩詫異地看向晉陽長公主,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尋常。

“你所慮者,無非是權柄過重,引得朝臣攻訐,皇兄疑忌。”晉陽長公主輕笑説道:“但你辭去,朝臣就不攻訐了?他們依然會非議、揣測這段時,本宮閒來無事看邸報,提及了北方諸省興修水利一事,雖明面未曾彈劾,但暗中卻有項莊舞劍之意,至於皇兄,本宮覺得,他倒不會見疑。”以後這個差遣,比什麼錦衣都督的位置還緊要,説不得,關鍵時候能救命。

賈珩權衡着利弊,問道:“此事我也知曉,非議之言,永遠不會停止,只是想着,的確不得空暇去理事。”

“你督問軍器監,倒也不常去軍器監?”晉陽長公主笑了笑,道:“再説現在是身在河南,等到了京裏,京營的事務原也不會勞煩你事必躬親,平時具體事務,也就五城兵馬司和錦衣府的事兒。”賈珩面默然,思索了下,道:“你説的是,只是五城兵馬司還有魏王在觀政。”

“回京以後,如先前一般,不怎麼理會五城兵馬司常之事,將常事務仍由魏王署理就是了。”晉陽長公主輕聲説道。

不進則退,把什麼都讓出去,那真到那天,就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

賈珩低聲道:“如是有人説我支持魏王,只怕……”在奪嫡之事上,他對崇平帝的情還有些陌生,還需聽聽晉陽的意思。晉陽長公主道:“你與咸寧已成這般,還怕別人説嗎?”賈珩道:“説着説着,怎麼又提這茬兒?”這幾天他有些忙着案牘,然後就沒有怎麼宿在長公主府上,在眼前這位麗人眼中,就有些吃味。

“好,那就不提了。”晉陽長公主説着,離了椅子,來到賈珩身旁,壓低了聲音,説道:“你現在還沒到讓皇兄疑忌的時候,等到你在北邊兒取得大勝,威望隆重,京營中都是你的部將,那時才想別的法子釋疑不遲,況且魏王與南安王府成了姻親,你與南安家的不對付,又與西寧郡王世子也不對付,還有其他幾位國公,這些都被皇兄看在眼裏,現在反而不會疑你,你信不信,你上了疏,皇兄多半不允?”賈珩思量着晉陽的話,心思莫名。

南安郡王和他的矛盾不可調和,因為他是後起之秀,而與柳芳等老勳貴的矛盾,關係到兵事的話語權,但他目前仍沒有徹底壓制開國勳貴,更不必説,天子隨時就能平衡朝局。

“那就再看看罷,倒也不急,等到了京城也論此事不遲。”賈珩沉片刻,輕聲説道:“三者共兼一身,終究是有些險了。”起碼不能明面上兼着三項差事,太扎眼。

他縱然放棄了五城兵馬司,也會讓表兄在五城兵馬司留下,而且還有其他親朋故舊留在五城兵馬司,不能人人都是後周的韓通,生死存亡之時,大抵給他留一個門就行。

當然,這個是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一絲想法,誰都不能説,況且都不至於走到那一步,嗯,留個門,只是想……亡命天涯。

晉陽長公主彎彎秀眉下,瑩潤如水的眸光深處藏着一絲憂,低聲説道:“也行,咱們去用午飯,本宮這會兒有些餓了。”錦衣都督、京營節帥、五城兵馬司,正因為有些險要,將來才有一絲保全的機會,眼下一些事兒不好與他説。

就在兩人離了,不遠處,一個嬤嬤進得廳中敍話説道:“外間一個自稱是,翰林侍講學士徐開在府外遞上拜帖。”賈珩面頓了頓,看向晉陽長公主,輕聲説道:“你先去用飯,我等會兒去見見這位徐翰林。”徐開是先前的翰林院侍講學士,得了韓癀的舉薦來到河南,如無意外,他大概會被派他前往汝寧府為知府,不過尚需看看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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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崇平帝:朕和賈子鈺早就有言,入夏以後,久旱必雨……

花廳之中翰林侍講學士徐開已坐在楠木靠背椅上恭候了一會兒,其人一襲五品青袍官服,面如冠玉,細眉頎面,頜下留着短鬚,正襟危坐。

忽而聽到腳步聲從外間傳來,放下茶盅,離座起身,只見一個蟒服玉帶的少年進入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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